远在西行途中的蓝鹤对朝堂上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此时他们已过土木堡,金吾卫送到居庸关便回京复命,只剩奉皇命贴身护卫荣亲王的侍卫留下。秦卫麾下的五万人也跟随他们的新将帅四王爷一同赴大同援战。
荣亲王离城不到十里就弃马坐车,蓝鹤懒惰,自然也强行挤进他车内。因为思念龚肃羽,整日恹恹地没Jing神,难见笑颜。嘴臭护短的荣亲王有意劝慰她,五句话不到又憋不住开始骂她不争气,想想还是算了,他自己何尝不想念兄长母亲。
这一日途中休整开午饭时空中飞过一群大雁,养尊处优惯了的四王爷突发奇想,问侍卫要了弓箭来射大雁。
他当然是射不到的
侍卫们怕扫了王爷的兴致,帮忙射了一只下来给他。这位四王爷虽然骄纵无能,但长得实在太好,尤其是他先意气风发自信爆棚潇洒倜傥地搭弓射箭,箭头却弱弱地飞不出几十米那娇弱没用的样子,随后换上气呼呼的一张俏脸,又傻又俊,连一群大老粗都争着宠他。
蓝鹤听到人声嘈杂,撩开车帘看见他们射了一只大雁,一下子就想到了公爹,赶忙下车去看还有没有救。可是侍卫们都高兴地说着今晚可以加菜,他们急急行军一切从简,饮食单调乏味,大家好多天顿顿都吃白菜rou干下面条。蓝鹤想了想,只从正在死去的大雁身上拔了一根翼羽下来,忍着泪无Jing打采回到车里。
煮了大雁rou她也没吃,说坐车不费力不用吃,让给行军的将士补血。荣亲王知道她害相思,没胃口,也不勉强她,给了她一样好东西,终于让愁眉苦脸的蓝鹤欣喜展颜,脸上生出些光彩。
是龚阁老的来信,快马加急赶上了步行的军队。
渚渊芳鉴,展信如晤Ⓣìǎимěìχs.©ǒ⒨(tianmeixs.com)
挥别丰标,忽已旬余。山河远隔,临书神驰。
近日连绵春雨,草木怒生,粉樱凄零,望之好似佳人垂泪,素娥啜咽,忆及阿撵饮泣,别无二致。怅惘之际,愁心明月,提笔寄书。
不知你现经何处,军旅疾苦,饮食简糙,葛衣布赏,阿撵娇娇,尚耐受否。
临别拳拳之嘱,切勿相忘,遇事当审时度势,量力而为,不可贪赖拳脚之力,以己为先,安危为重。
若遇不虞不快之事,可诉诸鱼素,细陈始末,寄于我知。虽身不能至,当以刍荛之见,解尔之困。笔墨冗述,谨表心许之意,以慰阿撵忧思之情。
拳念殷殊,聊吐愚忠,以鸿雁之传,伫望白云之信。
草率此书,不尽欲言。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
祝好
龚肃羽白谕
蓝鹤反反复复阅读龚肃羽的信,直到快把这短短几行字默背出来,才把原样它折好,小心翼翼放回信封,一整晚都压在枕头下面,片刻不肯放手。
临睡前,她也拿出笔墨纸砚,细细思量着落笔给心上人回了一封信,最后盖上他送给自己的琥珀印章,把白天得的大雁羽毛夹在信纸里一同装入信封,等明日一早就寄出去给那个人。
见不到面,只能鸿雁传书解相思了。
这边蓝鹤万般思念心爱的公爹,那边曹太师也十分想见政敌龚肃羽。
曹鷃固然震惊于永嘉帝不同寻常的暴躁和龚肃羽诡异的刚硬,可他越琢磨这两人的反常心里就越恐惧。
为什么龚肃羽想查?如果他想借这件事攻击自己,要么就是他的局做得天衣无缝,要么就是他根本不明真相。那为什么永嘉帝不肯查?难道设计贵妃的不是龚肃羽,而是皇帝?
曹鷃的长子工部侍郎曹钰宗是曹贵妃的父亲,因为女儿受冤在家里暴跳如雷,打骂了几个下人出气后来找老父亲商量对策,一开口就把龚肃羽先狠骂了一顿。
别骂了,不是他。曹太师斜躺在太师椅上,两个丫鬟在给他揉捏左右肩膀手臂,一个丫鬟在捶腿。
什么?怎么可能不是他!父亲没听到今日早朝他泼的脏水吗?就差没指着我曹家的鼻子骂了!曹钰宗一肚子怒火,觉得自己老爹是不是年纪大耳背,上朝连话都听不清了。
曹太师睁开眼看了看这个不怎么争气的儿子,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小丫鬟们全部退出去。
遇事要沉住气,多思量。他忍不住教导了儿子一句,可曹钰宗根本听不进去,还是一脸愤愤之色。曹鷃暗暗摇头,这局恐怕是那一位做的。
什么?!为什么?
曹鷃谨慎,为了提防无处不在的皇帝眼线锦衣卫,他在家提皇帝只说那一位,并把他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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