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身体的本能抗拒对抗,用胸腔中的炽烈爱意。
这个吻持续了三秒,随即刚积蓄下来的一点温度被冷风吹散。
丁麓脸色如常,并没有像被别的女人碰触后脸色发白欲呕的状态。
面对温芫,虽然肢体接触让他下意识地感到难受,但并没有什么后劲。
她对于他,到底是不同的。
只是他眼神中有些忐忑。这是他第一次与女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很生涩,加上厌女症的原因……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这个吻。
温芫认真地看着他,忽然往前走了一步,靠在他的怀里。
虽然当然两个人没有肢体接触,只是隔着衣服,可丁麓还是绷紧了身体。
但似乎不是因为厌女症……他只是紧张了。
温芫的声音从胸前传来,她的发丝被风吹动,擦在他的颈间带来细微的痒。
她说:“谢谢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温芫的声音和自己剧烈的心跳混杂,在丁麓耳边鼓噪。他缓缓抬起手臂拥抱她,把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产生的渴望和爱意一起拥入怀中。
两个人静静相拥,以体温温暖彼此。丁麓不知为何感到十分庆幸,庆幸几个月前有人在网上发布了他想买的古董,庆幸那个卖家放了他鸽子,庆幸自己信步走到了那个当铺里。
他甚至庆幸因为丁梦和韩宋,最终命运把他们绑在了一起。
“温芫。”
他声音很低,顺着风落在她耳中:“只有你,能与我并肩而立。”
那些孤独又黑暗的夜晚,在他努力与命运对抗挣扎的日夜中,从未想过有谁能够和他站在一起。
可现在这个人出现了,突兀的,在他完全没预料的情况下出现在了他的生命中。
丁麓心跳剧烈,他试探着低下头,嗅着她发间的淡香,感觉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原来抱着一个女人是这样的感觉。他模糊地想。不,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温芫”。
只有她……
远处,温芫的房间窗前站着一个身影。
他正在默默凝视着那一对相拥的人影。
多年的佣兵经历让CEO很警醒,泽塔起身的瞬间他就醒了。
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察觉温芫不在房间里,然后再看泽塔走到窗前静静凝望,瞬间CEO就想清楚了发生什么。
他下意识地想要像平时一样嘲讽两句,可看着泽塔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没说。
那背影透着一种落寞,并不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悲伤,没有到那种程度,只是让人莫名感到孤寂。
CEO一下子想起曾经听说过的、关于这位特工的只言片语,那可的确不算什么美好的成长回忆。
这似乎是他们这种人常见的背景,烂透了的家庭,脏兮兮的人生。说起来,活得幸福的谁会干这种刀尖舔血的活?
所以CEO大爷少见地大发慈悲,没嘴贱,只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这样的人,还是别有这种念头比较好。何况那女人……
CEO一下子想起自己之前一瞬的心动,忍不住想笑。连他这样的铁石心肠都会产生兴趣,泽塔这小子被迷得神魂颠倒倒也可以理解。
可她显然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就算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交集,也终归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渐行渐远。
这是他们的宿命。
CEO自嘲地笑了笑,不再去想泽塔的事,翻个身继续睡去。
不知道两个人静静抱在一起多久,星光璀璨,夜风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仿佛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在波涛诡谲的乱流争斗中,这一刻带来的片刻喘息和宁静让人格外眷恋。
温芫从丁麓怀中抬起头:“改回去了。”
丁麓垂头看她,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
两个人各自回房,温芫把丁麓送到门前才离开。
好在听到他回了房间没什么异动,温芫也放下心,看来丁梦还没那么变态。
……但又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温芫缓缓走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顿了顿。
CEO在床上睡着,呼吸均匀。而另一侧床边,瞬正静静地坐在黑暗里。
一秒停顿后,温芫若无其事地关上了门。
她脱掉外套走回自己的床边,很快躺下。
她说:“睡吧。”
屋里寂静了几分钟,才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夜无话,第二天几个人早早醒来,准备赶早班的货运火车。
太早了,也没有卖早点的店铺。好在铁路的工作人员收了他们的钱,贴心地准备了干粮……
也就是大列巴。
温芫无语地看着手里巨大的面包,感慨战斗民族真是够实在的。
几个人上了火车,坐在供铁路职工休息的车厢里,默默地分起了大列巴。
CEO看着丁麓,倒是有点意外。
说起来,他们这一群人里,就只有这位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可不管是昨天挤在臭烘烘的车里,或是那个破旧的小旅店,又或是此刻,他脸上都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位他一开始在内心轻视的富二代,一边嚼着面包一边猛烈盯人。
到后面阿晟都有点发毛,微微侧身想挡住他的视线,同时甩眼色给温芫:救命!你的雇员不是被策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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