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师兄闹别扭了?”林雨晨分析半天,憋出一句。
一语惊醒梦中人。
温烟反问自己,她是不是在生邵嘉凛的气。
好像是的。
温烟简单地把忽然出现的段依依跟林雨晨讲了几句。
林雨晨一拍脑袋:“段依依,我知道啊。许澜他们国旗班的带队前辈之一。”
“他们很熟吗?”温烟忍不住问。
“一个班的,应该熟的吧?”林雨晨把自己的伞收掉,和温烟挤在同一把下面开导:“他们这种学生,大概都没什么男女概念吧?你瞧那天鬼屋那师姐,哪里有女孩子样,把NPC揍得嗷嗷叫,哪个男生会喜欢他们哦。”
温烟沉默不语。
“那肯定都是称兄道弟当哥们似的。”林雨晨继续说:“你跟他两吃饭,感受到他们暧昧气氛了吗?”
温烟想了下,摇头:“没。”
“那就对了啊,你想多了!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温烟沉默半晌,说出心里扎的那根刺:“可他对她说,别把弟弟的事在外人面前提。”
“外……外人?”这话连林雨晨都圆不过去。
“直女绿茶!”林雨晨想了一会做出判断。
靠直女人设和男人走得很近。
却又婊里婊气对待正宫女友的女生。
林雨晨恨恨地掰着手指:“我和他家那么熟,都不知道他吃不吃甜的,也不知道他出生那天是冬至。她怎么对他家事都这么清楚?这么熟?”
温烟抿着唇不说话,神色渐落寞。
“哼,听说那个段依依男生缘比女生缘还好,他们国旗班男生都不反感她。男生果然都对这种大咧咧女生没法抗拒!”
“唉,烟烟。我听许澜说她长得还不错,齐耳短发,还挺飒,是真的吗?”
温烟低垂着眼睫,一言不发。
林雨晨琢磨出说错话,开始找补:“那……那……那虽然他弟弟的情况我不清楚,”
她结结巴巴地说:“但是他喜欢冒险这事儿我问过许澜了。去年差点丢了小命。”
“嗯?”温烟忽而抬头。
“就……就听说他去年去了个雪山,遇到雪崩,差点没回来。”林雨晨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他被厚厚的雪给整个人埋在下面了。最后还是靠自己自己把路挖出来了,手都冻裂了。”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勾勒出他曾遭遇的险境。
被雪埋在下面,灭顶之灾。
靠双手挖路求生。
他那时候会害怕吗?
“他今年还要去。”温烟在雨里驻足,低低地说。
“去哪啊?”林雨晨问。
“念青唐古拉山。”温烟复述。
想起他头像里的冰天雪地,她攥紧伞柄。
林雨晨皱眉:“搞不懂。”
三天后的下午,温烟没有课。
立冬的前夕,阳光正好。
蜿蜒山路的尽头,是被凭北人敬仰敬畏的潭哲寺。
一路坐车颠簸到凭北市极角落的古镇,月经在身的温烟坐了2小时的汽车。
她本来就晕车,偏坐得那辆大巴又挤又闷,还有人抽烟。
下了车的温烟,扶着树一阵干呕。
她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是黏腻的冷汗。
林雨晨虽然不晕车,但也被车里的空气闷得够呛。
她轻轻抚着温烟的背,问她要不要休息。
温烟摆手,这会已经是四点。
再休息,不就白来一趟。
台阶三千三百个,望不到尽头。
温烟强打精神一阶一阶走上去。
每走一步,小腹坠痛。
她的额头开始沁出冷汗。
怕林雨晨制止她爬上去,一句不适的话都没有提。
图个心诚,林雨晨陪着她步行。
越向上,风愈大,温度愈降。
温烟的毛线外套有点抵不住寒气,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怕扰了清修,赶紧压低声音。
四肢冷到没有知觉。
肚子一片冰凉,钻心的痛。
她紧了紧外套。
萧瑟的风给潭哲寺添了几分肃穆庄重。
一级级爬上去,已经是近4点的时刻。
红漆大门,颜色匀整,不看灰色砖瓦认不出是千年古寺。
想必不少香客修缮。
想必,这座寺庙很灵。
温烟想起那个潭哲寺大师对邵嘉凛这几年运道下的定语:命犯桃花,有血光之灾。
她抿唇到门口虔诚地请了一把香,又专程请了一束花。
林雨晨早早找到一处石凳坐下,揉着脚踝,唉声叹气囔着要休息会,她的腿要断了。
三千三百个台阶,走得温烟一身冷汗。
更何况从未吃过苦的林雨晨。
温烟低头扫了眼手表,知道舍友实在是辛苦至极。
可实在是时间过晚,她来一次不易,想多拜几个,想让心愿更能被佛祖听到。
她走过去和林雨晨商量:“我就在这求几个,一会回来找你。”
林雨晨怕被丢下,扶着腿站起来:“算了算了我陪你一起吧。”
五米高的金光大佛威严在大殿内,慈悲看着众生。
温烟迈过木门槛,把手里那束花放到佛像前。
借花献佛。
她虔诚双手合十。
跪在蒲团上,额头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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