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两人在悦来酒楼下有过一面之缘。
原身与他素不相识,这人找他做什么?
对方开口就是他的名字,他可不相信这人单纯找错地方。
“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对方说着客道话,实则没有一丝歉意。
陆一鸣语气不卑不亢,仔细分辨还有些不耐:“找我有什么事吗?”
好不容易能吃上这热腾腾的菜了,结果这人偏要这时候打扰,别人有起床气,他有吃饭气。
“顾某游历至此,常听闻农家饭香,百闻不如一见,今个儿总算是赶得巧,也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尝到这美味佳肴。”
这人脸皮是真的厚,打扰我用餐还想喝我煮的鱼汤。
到嘴的拒绝来不及说出口,陆父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自无不可,欢迎之至。”
领人入座,陆一鸣端着碗坐到裴星边上,眼见着鱼汤多了两个人分食而少了三分之一,他默默将人拉进拒绝往来的黑名单。
“鱼汤味道极佳,芳香无腥味,肉质鲜嫩爽滑,敢问是何人所做?”
几颗脑袋齐刷刷转向陆一鸣,不加一丝犹豫。
这倒是没想到,居然有汉子愿意下厨,除了掌勺大厨,他好像还真没见几个男子进厨房的。
顾焕忍俊不禁,搁下碗筷,比了个五:“五十两,买断,可否?”
五十两?一个菜?她没听错吧?
这都抵得上家里十亩田了!
陆母激动的手差点端不住碗,半满的鱼汤洒出几滴,飞溅在八仙桌上,留下一团水渍。
陆一鸣倒是理解,对方毕竟酒楼老板,这价格自然拿得出手,定价高,回本快,毕竟成本低,卖的好,利润翻数倍。
“可以,送你一小罐下酒菜。”
白吃和做生意不一样,对方出手阔绰,他也不会吝啬。
小阴山的花椒不多,他全用来制作酸豆角了,这会儿还在坛子里腌制。
他从中取了几条腌制的豇豆,切成丁,装进小碟子里,供顾焕试吃。
想了想,他补充一句:“味道特别,慢用。”
酸酸辣辣的味道入口,第一次吃辣的人没有心理准备,辣味直冲鼻腔,顾焕忍不住脸红咳嗽,眼泪直飙。
一旁落座的侍卫提着剑起身,由于幅度过大,手臂磕到桌身,整个八仙桌剧烈晃动,大碗里的汤水洒出不少。
“大胆!”这人厉声喝道,只差拔剑将这桌子劈了烧柴。
顾焕及时制止,冲他摆摆手:“慢着,我没事。”
他连喝了几口鱼汤,这股怪异的味道才冲淡些,但还是觉得舌头有些麻麻的,像是有火在烧。
一道难以捕捉的寒光从陆一鸣眼中一晃而过,了无踪迹,他将抬起的手默默放下,这人要是敢胡来……
顾焕吃遍天下美食,还没吃过这么奇怪的菜肴,忍不住又吃了一口,虽说味道奇怪,凭他多年经营酒楼的经验,这菜定会大火。
一粒粒豆角入口,眼见着这一小碟酸豆角见底,他又喝了几口汤,等味道淡一些,询问道:“这是什么?”
“不过是瞎琢磨的东西。”
顾焕可不相信陆一鸣的说辞,哪道菜不是精雕细琢出来的,哪有这么容易。
他见陆家人也馋得流口水,顿时满足了:“买断,开个价。”
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农家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合作共赢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推动一把?
陆一鸣摇摇头,在顾焕以为对方不卖时,声音再次响起:“鄙人见识浅薄,不精通于此,阁下开价吧。”
自从了解到上次卖何首乌略亏之后,他自我反省一番,对方报价,他才能判断是将价格加一倍还是砍一半。
说到底,还是吃了不懂这朝代物价的亏。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悦来酒楼的买断价格,小菜二十两如何?”
二十文不到的成本,能卖到这个价格,陆一鸣确认这人确实对他有所图。
不过辣椒这种东西,无法做到人人喜爱,一旦宣传出去,短时间好坏难断,倒是可以让大酒楼先试个水。
“成交。”
七十两入手,陆一鸣洋洋洒洒写了两份菜的制作步骤,并画了花椒的图示,交给顾焕。
顾焕食指弹了弹墨水还未干透的纸张,赞叹道:“倒是一手好字,可准备科举?”
“非也,志不在此。”
来陆家之前,他考虑的是利用权势地位,诱惑这人,但相处过后,他改主意了,字如其人,这人天生有一股散漫的味道,这一招恐怕行不通。
招揽不成,倒是可以结交一番,顾焕作揖:“鄙姓顾,名焕,字景之。”
陆一鸣回礼:“陆一鸣,无字。”
顾焕食指指天,假装看不见那高高挂起的太阳,睁眼说瞎话:“天色不早,我们该启程回去了,今日多谢陆兄款待,让顾某饱了口福,他日陆兄去镇上,可得让我好好招待一番。”
一旁的护卫递过信物,陆一鸣接过:“必然。”
临走前,顾焕恬不知耻地顺走锅里未盛出的鱼汤,又抢走半坛酸豆角。
这让陆一鸣一阵肉疼,这么大一个酒楼的老板,也好意思抢他们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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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秋衫做好了。”
顾焕走后,裴星拉人进房,紧赶慢赶,总算在立冬之前,将外衫赶制出来,他在内部填充了些棉花,等天气再冷些,可再做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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