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不适地发胀,视线很模糊。
一串泡泡从唇边咕噜吐出,他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两下,随后温暖的唇舌压覆上来。
氧气。
还有缱绻的吻。
暗金双眸在一片湖蓝中更是幽深,对方的锐利之气变得朦胧。有力的胳膊将他托起,贴的严丝合缝。
唇瓣相碰辗转。
舌尖被卷去,麦叮咚已经分不清咽下的是谁的。
炸鬼成为人类不久的身体不算稳定,离开困住他的地方后又强行进入麦叮咚的世界,他的身体更加模糊。
但臂弯依旧很稳,让对方的手臂搭在肩上,他贴紧对方揽住,用最为原始的方式表达他的情绪。
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温柔的力道,去缠吻、拥抱。
第20章 虔诚的你(8)
在混沌昏眩时,麦叮咚已经没有力气推咬另一个人的舌尖。他任由自己漂浮在水中,被揽住腰部带向水面。
很想恼怒地开口质问,问为什么突然亲他。
可身体所有的细胞都麻痹着没有力气,他也明白这样才能在湖底获取氧气。
湖水泡的他几乎要窒息。
当唇上的力道撤离时,湖底的压力也瞬间消失。氧气忽地顺着呼吸流遍全身,他猛地后倾大喘一声,急促又用力地感受空气。
皮肤被浸泡的冰冷,水滴顺着发梢、下巴、衣角滴落。
不再是无尽的湖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色。
他的眼睛被黑布蒙住。
嘀嗒,嘀嗒
水滴汇聚在膝盖边上,潮湿的衣物紧紧黏在皮肤上。
贪婪的呼吸之后,麦叮咚放轻呼吸,膝盖被金属的硬度压得生疼。
铁笼极端窄小,两臂被绑在身后,成年人只能够跪着,上身蜷曲几乎碰到腿部。头顶、两臂与笼子边缘相贴,整个人被压到极致。
钟陌执带他走出了一层,可那不是唯一的一层。
这样的处境让他迅速意识到,这就是修女口中的禁闭室。
除了水滴声,周围所有的声响都被黑暗吞噬掉,压抑和身体酸痛是他唯一的感受。
麦叮咚别扭地动了下脖子,缓解肩背的酸疼,尽量忽视掉发麻的腿。
时巫?
没有得到回声,看样子他没有来到这一层。
但却唤来了别人。
咚咚的走路声在头顶正上方,随后是旧梯子承受重量发出的嘎吱声。那人停在笼子前,只是沉默。
麦叮咚能感受到腿上的压迫感,那是修女的长袜。
走出上一层世界,他甚至可以笃定的说,那个男人就是怨灵世界构造的关键人物。男人谩骂憎恶的修女,是火车上悬梁自杀的女子,也是此刻跪在铁笼中的他。
来人并不打算说话,但这样氤氲的沉默与低气压才是真正的折磨。
麦叮咚扭动手腕试图解开布条,嘴上不轻不重地唤了一声,院长妈妈?
纤维被捏紧的声音十分刺耳,对方冷哼,教鞭抽在铁笼上,让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在颤动。
为什么还敢回来?肮脏、下流的家伙,我真想你就死在雪地里。
下巴被东西托起,麦叮咚头顶撞在铁杆上。倒是不痛,因为被一只无形的手遮挡护住了。
麦叮咚被迫扬起头,视线无法捕捉到遮布后边,只能凭着直觉往下走。他试图模仿那位修女的语气,但似乎在这个空间,剧情有既定的走向。
果然不等他接话,院长自顾自往下说,你不知检点,与流浪汉苟且。说是玷污,倒不如说是你自己的意愿。
不是的!三个字脱口而出,麦叮咚心跳加快,像是被修女控制住,我只是给他送了面包与果酱,你记得他的!以前常来玩闹的孩子。
别赶我走妈妈!我拼命从那里逃出来,只想回到修道院里,永远地忏悔下去。
你让所有人厌恶。下巴力道被撤去,对方起身后退一步,声线冰冷的可怕,如果你死了该多好,臭虫。
没有安慰与怜惜,只有对受害者的毒骂和惩罚。吹毛求疵的院长不会容忍修道院活着一位堕落的修女。
开锁声后笼门被拉开。教鞭柄点在额头,顺着眉骨、鼻梁、嘴唇、再到喉咙。
女人的声音冷如毒蛇,兰,我们都很希望你去死。
压在喉管的力道让麦叮咚喉咙发干。
谁!不知哪个角落传来的异响让院长收回了力气,她起身走去检查,那声音又忽然消失不见。
麦叮咚咳嗽两声,知道这是炸鬼在寻找他。
手腕被勒的失去知觉,他咬紧牙关,狠狠地用力一抽,终于将双手解放出来。麦叮咚转动两下胳膊,在院长回来前恢复成被捆绑的样子。
滑腻的冰冷触感顺着脚踝往小腿攀附。
哐当一声,似乎是铁盆被摔在地上。院长冷静地宣判今日的惩罚,和毒蛇为伴吧。
不知多少条蛇被倒在笼子里,薄薄的丝袜完全挡不住冷血动物攀爬的感觉。麦叮咚能笃定,院长正抱着她的教鞭,靠墙站着观赏这份惩罚。
嘶。即使不恐惧,但密集紧贴的蠕动感还是让他浑身发麻。
麦叮咚心里对这位院长恼火的很,更是知道一味接受剧情安排没有用处。他跪在原地,轻笑开口:是的,我就是想要让你蒙羞。
什么?
我要让你蒙羞。他大声说。
教鞭唰地抽在笼子上,劲风扫过面颊,发丝飞动。
荡.妇,去死吧。她再次高举手臂,将目标盯准了笼子中心的修女。
麦叮咚不顾空间挤压的疼痛,将背压得更低,一下扯掉了眼前的遮布。
倾泻的光线让他眼睛发酸,地下禁闭室的全貌让他浑身发冷。
这里远不止一个笼子,而是整整一排。
他冷静地迎上对方的怒目,轻轻说:你才是。
手心接住鞭子,戒指幽幽发光护住掌心,防止那里的肌肤皮开肉绽。
麦叮咚看见院长诧异的神情,以及出现在她身后浓黑涌动的黑雾。
一声清脆击掌声,院长逐渐膨胀变大,肿成是一个浑圆的气球。随后,彻底四分五裂地炸开,化作灰烬飘散落地。
还是那样直接而暴力的除怨方式。
黑雾逸散又集聚,最终缓缓化作人形。
依旧是神父打扮,对方脚步平稳,又是击掌声,铁笼、毒蛇也消散在这个空间。
脸颊被捏着抬起,麦叮咚发梢还湿着,他狐疑地看着钟陌执。不是错觉,对方的状态更不稳定了,雪花点在边缘不停跳动,似乎随时会变为黑雾的状态。
你没事吗?因为脸颊被捏,麦叮咚声音黏黏糊糊。
男人连蹲下的动作都做的流畅矜贵,但莫名带着蔫巴的味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你会主动呼唤我。
麦叮咚有些心虚,算是能猜到对方疲惫样子的缘由。
一个叠一个的怨灵空间,找一个人如同天方夜谭。钟陌执寻找到他应该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无论如何也是付出精力,麦叮咚抿了下嘴唇,带着抱歉说:谢谢你来找我。你可以使用力量了吗?
钟陌执颔首,越接近真相,怨灵的影响就会越小。
麦叮咚沉默了。
因为他能清晰感觉到男人语气里的兴奋。
果不其然,屁股被抬着,对方轻松把他扶起,闷笑一声说:试试吧。
试试什么?麦叮咚后退一步,腿因为麻意还在打颤。
使用我。
眸子在刘海下闪烁暗光,钟陌执缓缓抬头,一字一字地说:我可以燃烧生命与身体,奉献给你。
目空一切、除怨师忌惮恐惧的存在,用虔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会叫人不由沉沦。
麦叮咚再次后退,后背已贴上墙。这时的地下室还没有破旧不堪。
他害怕燃烧生命这个表述。
你是你,不需要让别人...麦叮咚发愁,说不出使用两个字。
光线被遮蔽,阴影笼罩下来,对方贴的很近,已经近乎严丝合缝。
我的生命没有尽头。像是揣摩出麦叮咚的想法,钟陌执轻笑着说:只需要信任我、了解我,以及,让我进入。
哈?
麦叮咚捂住嘴,既是诧异,也是防止被亲。
他舌头好麻,嘴唇好痛。
后知后觉这怪异的表述,他结结巴巴地问:进,什么进。
额头相触,对方的呼吸有些急促,你。
薄薄的黑雾从钟陌执的衣服表面飘出,主动地碰上麦叮咚的皮肤,微凉的触感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高挺的鼻梁蹭了蹭麦叮咚捂住嘴的手背,他的视线很烫,带着示好的味道:关于我的事情,问问我吧。
第一个问题。拇指蹭上麦叮咚的指尖,他声线很哑。
生命没有尽头听着简直是胡扯,但钟陌执一向以来没有畏惧的表现,让麦叮咚几乎立马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他侧开视线,声音如同蚊子叫喊,除怨师为什么叫你们炸鬼。
或许因为我们清除怨气的方式。
麦叮咚明白他的意思。不像除怨师一样贴符摆阵,炸鬼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爆炸声响。
第二个问题。指腹蹭过麦叮咚的指缝,发烫的掌心缓慢地蹭蹭,想叫人把手放下。
手不知不觉就滑到下巴,压根遮不住嘴唇。
麦叮咚紧张地吞咽,因为过近的吐息感到慌乱,甚至想立马打住这个询问环节,可任意提问真的十分有诱惑力。
他看着别的地方,小声问: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冰箱里。
因为。将年轻人偏开的头轻柔捏过来,鼻尖追逐一般相抵蹭蹭,我最近才有意识,暂时只凭着本能行动。我很喜欢你的气息,所以会去找你。
黑雾贴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上。麦叮咚没有退路,只能拼命地缩小动作幅度,他小心翼翼地翕动嘴唇,嗯。
最后一个问题。拇指贴着麦叮咚下唇摩挲。
你是什么?喉结滑动,他的心脏快被对方的压迫感弄得跳出喉咙。
黑雾渐浓,钟陌执闷声笑笑,我是一切,也是平衡。
那么。他抬起眸子。
麦叮咚屏住呼吸。
我可以吻你吗?
他咽了下口水,已经几乎被黑雾围裹。
对方将沉默视为不抗拒,拇指撤离,下唇传来一阵湿意。
又是侵袭入口,缱绻又贪心。
狂躁的吻掠夺呼吸,黑雾浓如墨水,遮天蔽日。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酥麻发烫,他的心跳失去了控制被他人操控。
当黑雾全部浸入细胞时,麦叮咚断断续续发出喘声,随后消失在原地。
时空再次扭曲,禁闭室的空间崩塌。
是刺目的白色,以及冰冷的寒风。
他站在水晶球边上,面前没有钟陌执的身影。忏悔神父的两腿依旧杵在原地。
撞钟声响回旋在上空,湖水在沸腾,麦叮咚的血液也在沸腾。
身上还是干燥的神父服饰。
他缓缓扭头,湖面的冰层碎裂炸开,无数的黑色在湖底涌动。湖面的气泡不断变大,随着地面摇晃,无数个人头争先恐后地冒出,走出湖底。
有的身体半透明面无表情,也有的神情各异完全不透明。
麦叮咚看见半透明的时巫站在里面。
我操!劳动归来的修士惊呼大叫,陆世延咬牙切齿地暗骂。
因为手指透明的时巫,正站在他身侧,有两个时巫。
随着几个时空被破坏,修道院变得臭气弥漫,墙体逐渐斑驳破烂,湖面被新出现地密密麻麻的人覆盖。
天空黑沉沉的。
砰砰,砰砰。
麦叮咚的心悸还没平息。像是受着牵引,他缓缓抬起手。
只是指关节微微弯曲。
湖里最前排的修女修士,猛地炸开。
灰烬随着飘雪,弥漫在压抑残破的修道院。
陆世延再次咬着牙骂道:操,炸鬼什么时候。
任务员腋下夹着地下室那副合照,手中除怨用的红绳随风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啵啵叽万归,美人弱攻是世界瑰宝,1是我老婆,小橘子,叶爷,一枝红杏出墙来,揪揪狼尾巴,攻控患者,攻宝我的辣舞~~
第21章 离开后
果然。任务员半蹲下,将红绳一头放在土里,两指捏着利索地往边上走,新一轮评比你们城市得垫底了。
他瞥眼时巫,只觉得他胸口的吊坠有些讽刺。
优秀毕业生,不知道优秀到哪里去了。
观察这几天修道院里的异象,显然矛盾点在于,不遵守规矩会被关禁闭或者杀死,但过于遵守规定也会迷失自我,产生顺从换取被友好对待的想法。
一旦迷失,就会在这个世界中永远徘徊,日复一日地祷告、搬土豆。
心神不定才会被怨灵控制,合照里有你徒弟半个头,我看你这下怎么救他。
陆世延拍拍时巫的肩膀示意他别动,一脚把晃动的红绳踩下去,反击道:不把怨气载体放好,引起这么多人被拉扯进来。报上去你才是要受处分。
无所谓。任务员双目泛起猩红色,蹲在地上直视湖面,炸鬼去芸虹市了?
在他的视线中只有滔天的黑气,以及湖边顶风伫立的神父。
陆世延大声叫唤身后的人别乱跑,依言看向麦叮咚,啧声烦躁说:他不是炸鬼,另一个是。我没想到炸鬼会变成人类,也没想到他会把力气借给别人。
嗤,想揣测炸鬼。
湖底的人无穷无尽,困在幻象里的、殒命的、失去自我变成傀儡的,不停的涌现,被麦叮咚炸开一波又一波。
他放下手臂,低声呢喃,往四周去了。
意识到这一侧有人阻拦,那些人扭转身体,不约而同地四散开来,试图从别的方向覆盖整个修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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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气复苏——尼巴巴划水(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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