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赵公公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得引起了不远处宾客们的注意。
盛云佩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愣了愣,这才转过身去,看着满面恭敬的笑意走向自己的赵公公。
“赵公公。”
赵公公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对着三人行礼之后,这才对盛云佩恭声道:“奴才是来宣旨的,盛姑娘,请听旨罢。”
闻言,仿佛是知道了赵公公要宣的旨意是什么,盛云佩不由得迟疑了片刻。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阑干旁静静伫立、神情平静的杜京卓,然后迅速地收回了视线,垂头跪在地上,“民女接旨。”
原本充满了笑语迎逢的金明池一时寂静了下来,赵公公缓缓展开了圣旨的卷轴,宣旨的声音在静夜中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国公府嫡女盛云佩,纯良温善,秀外慧中,特册封为宜天郡主,钦此。”
圣旨一出,旁边或揣测或沉思的宾客们,也不由得抛却了原本微醺的醉意,跪在地上听旨。
宣旨完毕,赵公公将明黄的圣旨妥帖地放在盛云佩的手中,笑着贺喜道:“恭喜宜天郡主。”
盛云佩由冬葵扶着站起身来,轻轻地“嗯”了一声,白皙娴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见自家姑娘仿佛有些心不在焉,身旁的冬葵忙给赵公公递上了一个装满了银子的荷包,心思活泛地答谢道:“有劳公公了。”
赵公公收了荷包,却并未打量那荷包中有多少银子,而是笑着又行一礼后,便离开了。
汉白玉阑干旁的杜京卓与方二公子,此时也已经准备离去了,盛云佩连忙匆匆几步走到了杜京卓的面前。
只是待到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眼前那张这些时日以来很多次浮现于面前的面庞,盛云佩这才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一遍一遍预想中的那般勇敢。
方二公子带着调侃,又带着善意的目光落在了盛云佩的身上,盛云佩这才觉得自己心中又有了几分勇气。
她清了清嗓子,白嫩的手掌在宽宽的粉袖中悄悄地握了握拳头,这才抬眸看着面前的杜京卓怯怯问道:“小将军,过完年之后,你便快要离开京城了吗?”
大寅可以被称为“小将军”的少年只有一个,所以方才盛云佩一回忆便晓得了,杜京卓是何人。
盛云佩本来身量便娇小纤瘦,此时站在高大挺拔如松的少年身前,更愈发显得是小小的一只。
晚风拂动着她粉色的层叠衣裙,更将她乌色的柔发吹拂到染着绯色的面颊上,教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一朵富有生气、但却有些脆弱楚楚的粉色玉兰花。
低头看着眼前白皙小巧、满目期待的小姑娘的面容,不知道为什么,杜京卓的声音下意识地放柔了许多。
他颔首,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嗯。”
盛云佩闻言,小扇一般的眼睫似是微不可察、努力克制地低垂了一小下,落在白皙的眼窝下一片小小的、失落的阴影。
只是再抬起目光来,盛云佩虽然面颊上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但黑宝石一般明亮润泽的眼眸中却满是失落与期冀的神色。
“小将军,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杜京卓只是说:“或许罢。”
盛云佩闻言,不由得轻轻愣了一下。
是啊,他们不过只见过一面,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清楚呢?
今日自己那些由于生怕他会又不见了踪影,因而有些急切而紧张的举动,想来也会被他以为仅仅只是浅薄的见色起意罢。
可只有盛云佩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当年父亲与兄长战死之后,南荒失去的并不只有陨落的战神与忠烈,更有安稳军心与民心的精神支撑。而母亲执意带着她留在南荒,不肯回到京城,便是为了安稳南荒的人心。
这么多年了,南荒形势渐渐稳定了下来,母亲又年岁渐长、身体愈发不好,所以陛下与太后娘娘便将母亲与她召回了京城来。
自从回到京城以来,旁人的冷遇与怠慢态度,盛云佩虽然不问世事,但也见识到了几分。
旁人冷眼旁观的态度,她向来不在意的。
不在意旁人的言行举止是一回事,可是,在听到小将军同她说,“令尊与令兄是为国捐躯的英烈,大寅的子子辈辈,都会永远记住他们”的时候,盛云佩还是禁不住湿润了眼眶。
在回京的路上,连嬷嬷都说她与母亲孤儿寡母相依为命没有依仗,回京之后更加应当谨言慎行,而不曾想到可以为她们撑腰的人,是为了大寅而离开的。
锦上添花容易,也是不应该被责备的人之常情,但更加珍贵更加打动人心的,却永远都是困窘时候伸出的手。
更何况,盛云佩觉得小将军说的那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
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杜京卓与方二公子同自己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
手中紧紧握着圣旨滑顺细腻的缎料,盛云佩收回了落在那个已经远去的身影上的目光,掩下了眼中的情绪。
看着面前围过来笑着同她道贺的,或有印象、或陌生的面容,她压下心头万千的思绪。
礼貌地颔首应了那些有试探、有拉拢、也有羡妒的各路道贺,盛云佩小巧玲珑的面颊上,也露出了一抹浅浅秀气的、温柔和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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