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知云看到温润翩翩、谦逊有礼的贺书淮,虽心中仍旧有些犯嘀咕他怎么来了,但却对他点点头,算作寒暄。
应岚听到门口传来贺书淮的声音,眉心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眼底的情绪也沉了下去。
她抬起乌润润的眸子来,面无波澜地看向门口的贺书淮,贺书淮看起来有些拘谨的窘迫,尤其是在看到应岚正望过来的时候。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竹篮,仿佛这样才可以让自己更加有勇气,看起来更加平静一些。
贺书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温然笑道:“二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贺书淮有些紧张地去看应岚的神情,却见她神情不变,什么都看不出来。
心中不禁又涌起了许多的失落与迟疑来,贺书淮慢慢地垂了一下头,然后便听到应岚淡淡的声音,自房间中传来。
“这是你家。”顿了一下,应岚垂眸拿起小案上的丝绦来,继续于指尖细细缠绕,“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思量了一会儿应岚的话,想来话中的含义并不是在拒绝,贺书淮便抬步,走进了房间的门槛。
走进房间来,贺书淮得以用眼睛的余光去看应岚,与她此时此刻正在做的事情。
只是应岚仿佛很忙,纤白的葱葱十指正同几根绛色的丝绦纠缠在一起,上下翻飞穿梭着,好似一只灵巧的飞蝶。
贺书淮收回视线来,将手中的竹篮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他想了想,还是想要多同她说几句话,而不是放下东西便因为心中的怯意而落荒而逃。
“二姑娘,这是山核桃,这是阿胶,这是柴鸡蛋……”
这样又仿佛话有些太多了,陛下……那人似乎并不是话多的人,二姑娘会不会讨厌听到有人喋喋不休地说这些无聊的事情,扰乱她原本的清静?
停住了口中的话,贺书淮垂头道:“嗯,还有好几样,你慢慢吃。”
房间中因为他停止说话,而骤然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贺书淮又一直杵着不走人,垂着头的单薄身影看起来有些伶仃的可怜与孤独。
知云看着他这副垂头不语的模样,不晓得为什么,忽然觉得贺书淮有些怪可怜的。
她打圆场似的,问道:“贺相公,奴婢正想去问问你呢,那罐梅饯是从哪个铺子里买的?姑娘很喜欢吃,奴婢想再去买些来。”
知云知道应岚现在过得幸福,又见贺书淮常来送东西,很有几分好心的模样,倒也不似从前那般讨厌憎恶他了。
听到知云好心的打圆场,贺书淮忽地抬眸,看了静静端坐的应岚一眼,“二姑娘觉得合口味自然最好,改日我托人回乡下,让二婶婶再做些来给……”
一直一言不发的应岚,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总一直吃,也没什么意思。”
贺书淮看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抬都未曾抬起一下,随口一提的冷淡模样。
“我……”
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便又听到应岚继续道:“不过是因为从前没有吃过,所以才有些新鲜罢了,但这也并不是真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应岚手上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她看向贺书淮,淡声问道:“贺编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应岚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是一潭幽寒的古井,带着好似可以映照觉察一切的清凌与聪慧。
但也有可以扼杀一切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的冷然。
被她这么看着的贺书淮半晌无言,终于,他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
“……嗯。”
应岚不晓得贺书淮是真的明白了,还是仍旧不肯出来自己画地为牢的那所谓喜欢,她也懒得去猜去想。
但她知道贺书淮是个聪明的人,这个道理他便是现在云雾遮眼,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会当局者迷罢了。
想来很快,贺书淮自己便会想通,他对自己的那些情愫,并不是喜欢。
言尽于此,应岚低下头去,声音淡然地下了逐客令,“这段时间有劳你费心了,只是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罢。”
贺书淮似是又站在那里,杵了好一会儿,才沉默地提着竹篮,轻轻地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仿佛是一个悲伤而凝重的影子一般,伶仃孤单。
他方才离开不久,出门为应岚取东西的霜华与杨嬷嬷,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走进房间来,见到应岚仍旧坐在窗边小榻上,垂眸认真地缠绕着手中的丝绦,仿佛同她们离开时并无异样。
霜华福身行礼后,将东西收拾进了内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杨嬷嬷同应岚相处的时日尚少,同她并不怎么熟悉,不着痕迹地暗中扫量了她一会儿,这才若无其事地笑着问了一句。
“娘子,贺编修怎么来了?”
正在此时,应岚恰好抬头,笑着问起另一桩事来,“砚台和为阿岩新做的衣裳都取来了吗?”
杨嬷嬷方才的问话,她好似未曾听到,又好似有些避而不谈。
她这么问,杨嬷嬷定然不能不回答,于是杨嬷嬷只得按捺下心中疑问,恭敬笑道:“嗯,按照您的吩咐,都取来了。”
闻言,应岚不由得莞尔笑了一下,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点头道:“太好了,明日我便可以去看阿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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