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沉浸在其中,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钟判。”
钟萦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下没有注意力气,那棵树直接被她扣下来一大块树皮,直接秃噜了,白花花的。
钟萦和来人面面相觑。
“……”
“……”
钟萦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指,把手背在了身后。然而那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树已经秃噜了,树皮就在她脚底,人证物证具在,任谁来看都她搞的鬼!
钟萦道:“……对不起。”
这人长得十分斯文,像个秀气书生,在阎王殿这种人人自警的地方,他却走得无比从容,闻言甚至还笑了笑,声音和语气都轻柔到极致,像轻声哄着谁。钟萦有一瞬间觉得他在哄孩子:“不必道歉,这片树林蕴藏法力无穷无尽,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说完,他伸手一拂,那树果然瞬间恢复如初。
他收回手:“钟判,你直接进去就好,阎王大人在里面等着你呢。”
说完,也不再多说其他的话,转身便离开了。
钟萦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等等……”
她走了两步,想要追上那个人,身后又传来声音道:“钟判?”
钟萦被叫住,转身看去。她身后站着一人,看穿着打扮,应当阎王殿的工作人员。他对着钟萦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钟判随我来吧。这边走。”
工作人员带着她从正门走入,钟萦跟在他身边,问道:“刚刚走过去的哪位?”
“阴察司的赵察长。”
“阴察司,赵察长……”这也没错,阴察司虽然不受阎王殿管控,但也要交文件给阎王殿的。
只不过她在意的另一件事情,钟萦道:“我很少来这里的。”
工作人员明白了她指的什么:“钟判,阎王殿每个人上任时,识人必过的一项。地府三部九司的每人,我们都需要记住。而且阎王大人吩咐过,钟判来的话,直接进来就好,无需其他的手续。”
“这样的没错。”
钟萦在心中默默道:“但不这样算的。”
阎王殿统领全地府,在阎王殿里工作的人,会认识她谁很正常的。但她从未和那位赵察长有过任何交集,却能被一眼就认出来。
真太怪了。
钟萦歪着头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到,于道:“走吧。”
大殿内站着各司的人员,远没有到人满为患的地步,但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各办各事,相互之间也没有多余的交流,办事速度流程简洁,干脆而利落。
引着钟萦的那位工作人员带着她穿过整个大殿,步入后园,绕过一片风雅的亭台流水的小院,走到尽头,为她推开了一扇门,道:“钟判,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
那工作人员的恭敬程度和明淮玉有得一拼,而且他来地府应该有很长的时间了,言行举止都颇具古风,说话文邹邹的,更加恭敬,钟萦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点点头,踏入这间房间。
钟萦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闻到那香的第一时间就觉得熟悉,钟萦脑海中瞬间闪过她昏迷那几天,在梦中闻到的异香。认真辨别了一下,除了都香之外,两者并没有相同之处。或许她在哪里问过,但她对这些香什么的并不了解,因此也分辨不出这究竟何种香气。
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之后就关门离开了,留她一人在屋内。
房内古香古色,正中桌上的瓷瓶中插着一把新摘下来的桂花,还挂着露水,落在瓶边积成了一小摊水。这房间似才有人来过,书架前的桌上还燃着香,光芒从镂空木窗外透进来,照在烟上,丝丝缕缕,纠缠缠绕,最终一点点淡去,消失在空中。香气正从这里飘出来的。
这间屋子像一间书房。
钟萦把整间房子都大概看了一眼,把泡芙放到桌子上,随即走到了一旁的书架前。
其实她进屋后,注意力就被这个巨大的书架所吸引了。书架顶天立地,几乎可以当作墙体的一部分,支撑起了这间房子。钟萦站在书架前,一本本地扫了过去。这些书的年纪一看就很大了,纸张都泛着黄,甚至有的微微发黑,上面还有着像焚烧过后的裂纹和痕迹。钟萦只用指尖轻轻点了其中一本的书脊,就感觉它们好像下一秒就会在她手中裂成碎片,再说未经他人允许随便碰人的东西也不礼貌,索性就收回手,只观看,紧张得连呼吸都摒住了。
这些书都线装本,书脊上都没有写信息,钟萦也不清楚里面具体写了什么内容,因此只草草扫过一眼。便被书架旁的另一物件吸引去了注意力。
进到这间屋子,除了这巨大的书架外,最抓人眼球的就这面镜子了。
毕竟书房,除了桌子椅子就书,在这里放了一面镜子,就显得格外的特别。
这镜子和书架并排放着,斜斜地靠着墙,光芒落在上面,反射出来,落在钟萦眼睛里,像一个用尽全力挥手的少年,用尽方法让她看一眼。
钟萦慢慢地走过去。
这镜子椭圆的,并无什么异常和不同,甚至和她家中拜访的全身镜一样。镜子普通,镜框也普通,只普通的木制镜框,雕刻着一些花草枝条。钟萦观摩好一会儿,也没从里面看出什么玄机。
随即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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