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飞舟死后也和钟萦一样,懵懵懂懂地就被“拐”走了,没去轮回,来到了鬼城。原本是去应聘鬼医的,但是因为社恐太严重,不敢露脸和患者说话,有时候你以为你在和他的正面说话,结果其实他是背对着你,还要倒着向你走过来,再加上他一边走还要一边说你的病,惊悚程度加倍,吓走了不少的患者。人吓人能吓死人,鬼吓鬼,怕是能直接吓到轮回。
最后只能让他离开医院。祝飞舟虽然行为怪异,医术却非常高明,就被另聘成为三部九司的医师。
钟萦被砍成了两半那次,就是被他救回来的。这一次处理严寄的灵魂问题,钟萦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祝飞舟。和他说了之后,就直接带着严寄来了。
祝飞舟开了门,先一步走了进去,说:“进来吧。”
钟萦和严寄跟在他的身后进入小院。
门虽然破破烂烂,但是院内很整洁,因为并没有什么东西。快走到主屋前,祝飞舟忽然停下来说:“钟判你怎么也进来了?”
“啊?”钟萦踏上台阶的一只脚顿时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了,“我不……”
他抬起手指着严寄:“灵魂有损?”
“……”钟萦沉默好久,“……你原来是正对着我们的吗?!”
祝飞舟也沉默了。
这一点都不重要。
钟萦意识到这一点,摸了摸鼻尖,回答道:“是他。”
祝飞舟一点头。意思是,是他就没错了,只需要严寄进去就行,而她,可以离开了。
祝飞舟的医术她自然是放心的。她都断成两截了,都能给救回来。看严寄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
她转头道:“严寄你呢?”
恰好撞上严寄也在看她,两人的视线碰到了一处。严寄这次没有立即挪开目光,轻轻一笑道:“姐姐在外面等我吧。”
钟萦缓缓点头道:“好。”
她看着严寄跟着祝飞舟走了进去,大门在他面前关上。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点不安。
钟萦席地而坐,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钟萦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按了按心脏的地方。生前这个地方放的是心脏,而死后,心脏随着肉身销毁,这里放着的,是她的灵魂。那一团维持着她生命力的灵魂。抚摸之间,钟萦碰到了悬在颈间的红石项链。这条项链平日坠在她的胸前,离她的胸口最为接近。
钟萦把项链拾起,她这才发现,自己的不安不是来自她本身的情绪,而是因为它!
平日里冰凉的项链此时在微微发热,因为钟萦是鬼,身体没有温度,这一点微弱的热量在她手上都有几分的烫手。所以……
钟萦缓缓转动着思绪。她今日白天在厨房感受到自己胸口在微微发热,也是因为这条项链,并不是她的错觉!
这个发现让钟萦大为惊奇。她戴上至少一年多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异象。她把红石举起,透过灯光,隐隐能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动,在光芒的照耀下散发出不同的光芒。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这到底是什么……”
钟萦拿到项链的第一天就这样观察过,这个疑惑也一直存在于她的脑海中,从未抹去。
红石钟萦认识,又叫血石,开采于地府极北的万阴鬼山。《地府万物集录》中写,血石是由酆都大帝的血液浸染而成,有极好的养魂效果,对于灵魂就是上等的保养品。但因为万阴鬼山内部凶险异常,历史上还在那里镇压过好几位凶神恶煞的囚犯,已经被列为禁区,因此到了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开采了。整个地府也就有那么几块血石,其中一小块就在钟萦的身上。
暂且不论这血石中在缓慢流动的东西是什么,光是这条项链的材质,就够贵重的了。
还是阎王送的,钟萦只能乖乖戴着,不敢拿下来。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她喃喃自语道。
钟萦曾翻过地府的典籍,没找到答案。她现在也不可能想清楚。干脆把项链郑重地贴身放好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钟萦立即起身:“祝医生,检查好了?”
祝飞舟只探出一个头,黑不溜秋的。钟萦看到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地想:真的好像拖把头啊……
她这个想法才消下去,祝飞舟伸出手指指她,又指指门外。
“……”钟萦缓缓打出一个:“?”
祝飞舟:“太吵了。”
“……好。”
钟萦只得在他的注视下,起身向外走。走到院中:“这里?”
他摇头。
钟萦再走,走到门框上:“这里?”
他继续摇头。
再走可就走出院子了。钟萦深吸一口气,向外一跳,跳了出去。她落地的那一瞬间,木门在她面前“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上的灰全被震了出来,一点不浪费的,被钟萦吸了个干净。
“……”钟萦拍了拍自己落满灰的脑袋,发出短促的一声咳嗽:“咳。”
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钟萦长叹一口气,最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靠着门站了一会儿,看到不远处的街上有一家咖啡店
嗯……
虽然她很能踩雷,她就不信自己次次踩雷!而且店里有座位,她正好能进去坐一会儿。从那里也能看见祝飞舟的小门,离得也不远,发生什么她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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