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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男配人人爱(穿越)——陌百桑(119)

    我吃不准那段日子对于陈玲来说是什么感受,但绝不会是快乐的,因为,我也曾经历过。
    各种莫名其妙的药片,在谈话时反复挖掘我的过去,不断让我直面、正视过去,承认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和不幸,承认原生家庭的局限,等等诸如此类。听得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弄到最后,除了让我心生厌烦,似乎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最后换来的还是父母的放弃与疏离。
    你爸妈和你住在一起吗?
    没有,我一成年就搬出来了,不过我每周都会回去看他们。陈玲走在马路牙子上,张开双臂,像走平衡木一样,小心翼翼地朝前走着。她专注地看着脚下,认真而谨慎。
    我走在她的旁边,缓慢地陪她一起朝前走。
    这个世界有时对我来说,发展的太快了。好像一晃眼,我就已经自己长大成人了,习惯了一个人生活,习惯了在快穿世界扮演炮灰,学习情感。
    你当过主角吗?陈玲忽然扭头看着我。
    没有。我摇摇头。
    那你都演过什么角色?她继续问,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用来保持自己的平衡。
    当过没什么钱的富二代,当过小助理,当过穷学生,还当过暗卫,也当过一只浣熊精。
    啊?浣熊?那岂连人都不是?你可真惨啊,哈哈哈哈哈。她乐不可支,差点从马路牙子上滑下来。
    小心。我赶紧抓住她的胳膊。
    她挥了挥手,豪迈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虽然她把自己打扮得颜色艳丽,可头发却是乌黑亮丽的,十分美丽。
    你觉得姜禾怎么样?
    这问题问得我有些猝不及防,张着嘴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被小姑娘打断了,你不讨厌他吧?
    不讨厌。
    那就行了,已经成了一半了。她自顾自地下了论断。
    怎么就成一半了,你这一半也太容易成了吧?我无语地看着她。
    他也不讨厌你,你们俩加一起,不就是一半吗?她冲我眨了眨眼睛,一副理所应该的样子。
    我和姜医生当朋友就行,没必要进一步发展。陈玲哪都好,就是有点儿轴,我看出来了。
    不不不。我觉得你俩特别适合,如果错过了,一定会后悔的!她拍着胸膛打包票,你信我。
    我觉得她这强买强卖的势头,如果闯入销售这个行业,说不定能一飞冲天。
    再说吧,再说吧。
    随后我俩分道扬镳,本来打算将她送回去,她不同意,说是两步路的事,没必要谁送谁。反正明天还要见面,不必客气。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这个打桩机又出现在我家门口。连续来了一个星期,又是帮我做饭,又是给我打扫卫生,专业的像是保洁公司里的王牌员工。
    我现在越来越怀疑陈玲她到底是干嘛的?这是个全才啊!
    因为经历过上次的世界奔溃,系统强制让我停业休息一个月,我只能天天忍受陈玲的骚扰。从认识她以来,我就没睡过一次懒觉!生活规律的像是一个养生专家。
    明天是周三了,我明天就不过来了。
    好,谢谢您,您辛苦了!我赶紧搭话,唯恐她又心血来潮要和我一起去。
    有事打电话给我。
    行,没问题!我满口答应。现在她说什么,我都答应,一想到明天可以睡个懒觉,我就觉得世界真的美妙。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七点半靠!这一周下来,直接调出了个生理钟。
    我睁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能起来洗漱。
    等收拾完,简单吃了个早饭,一看时间,才八点半。
    十点的预约,现在去怕是有点儿早。
    玩游戏吧,又怕一上头,过了时间。
    反复思量,还是决定溜达着过去。我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汽车一摇一晃,我的困意似乎又一点儿一点儿的被晃了出来。
    我的头靠在车窗上,眯起眼睛,想睡又不敢睡,生怕坐过了站。这种感觉格外熟悉,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医院的时候,也是每每都起个大早,然后靠在车窗上一路眯瞪过去。
    快到站的时候,我妈会把我推醒,在我耳边说:龙龙,醒来了,到站了。
    快起来!我爸会用严厉的语气对我说:再不起来,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车上。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四处找寻,却茫然无措。
    原来是梦。
    幸好,因为这个梦,我没有坐过站。
    打着哈欠,一看时间,才9点半。
    不能总是提前半个小时过去吧。我立在原地,有些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深秋的暖阳显得有些可贵。我眯着眼睛,微抬起头,碎金般的阳光穿过头顶的高大的梧桐树,落在我的身上。
    我忽然想起那条铺满阳光的走廊,想起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手机忽然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姜禾。
    姜医生您好。
    你到了吗?
    啊,到是到了。
    那就过来吧,我今天11点要去开个会,临时通知的,刚好我们可以提前开始。
    这么巧?我有些惊讶,但是很高兴,自己不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了。
    到了姜禾的问诊室,和上次一样,敲了门,然后走了进去。原本想大大方方的打个招呼,可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起陈玲的话,一瞬间又觉得有些奇怪,最后还是故作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嗯,坐,喝什么?
    水就行了。
    他转身替我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我的面前。
    早饭吃了吗?
    吃了。你不会又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买包子吧?我抖了抖嘴角,气氛似乎又自然了起来。
    那倒不是,我也吃了早饭。
    那还挺好的。
    平时有没有什么喜好?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像个老干部一样,吹了吹茶叶,然后轻啜了一口。
    打游戏算吗?
    什么类型的?
    开放世界,冒险类的。
    好玩吗?我没玩过游戏,只会打扑克牌。他认真地说。
    还不错。
    能不能教我?他的话锋一转,忽然提出了请求。
    啊?你要玩?医生应该都很忙吧,可能没什么时间玩游戏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我有时间。他直截了当的说道。能不能教我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还能怎么着?
    后面就是,拿他的手机,帮他下游戏,建账号,又给他讲解操作步骤,不得不说,智商高的人接受事物的速度非常快。不到1个小时,姜禾坐在我的身边,已经能较为熟练的探索世界了。
    这个是不是有用?他坐在我的身边,用手指了指屏幕闪着光的东西。
    我凑近看了看,对,没错。你记性不错,我才说过一遍。我抬起头,笑着说,他的脸就在我的面前,温热的气息软软的落在我的皮肤上。他微拢着眉眼,眼角的泪痣异常醒目,明明之前瞧着还不觉得,靠近了这么一看,才发现那颗痣的位置正正好点在他的右眼角下面,略带一丝柔意。
    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起,几乎等于零。
    他坐在我的身边,紧挨着我,认真地研究着手上的游戏。
    这游戏挺不错的。
    我往旁边移了移,是还不错,我玩了一年了。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电话插了进来。
    我是。嗯,马上就来。
    放下电话,姜禾又恢复成了姜医生,眉眼也锐利起来。
    今天的咨询先到这里,下次再见。
    哦,好,好的,您忙您忙。
    我出门之前,姜禾忽然出声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着他,他眉眼微垂,晚上能带带我吗?
    我仅用了半秒钟,就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咧嘴一笑:没问题。
    再见。
    我们礼貌的道别,完全是正常的医患关系。谁知道我俩刚才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
    姜禾这人,真有意思。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出了门诊大楼,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已经有人从食堂打了饭,走向住院部。
    我抬头望着不远处的旧楼,视线落在了六层之上。中午的暖阳照射在六楼的玻璃窗上,我的眼前已经浮现出了那条铺满阳光的走廊,以及那个用录音机听夜曲的男子。
    第6章
    我朝旧楼慢慢走去,从一楼到五楼都畅通无阻。护士和医生从我身边走过,稀松平常的像是没有看到我。所有人都井井有条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可是通向六楼的楼梯从未有人上去过,即使是嬉笑打闹的小朋友也不会往那里多靠近一步,也许他们曾经受到过提醒,不要靠近那里,那里很危险。又或者,他们潜意识已经知道了那里不能轻易接近,更不能上去。
    我在五楼徘徊着,假装自己似乎在寻找着谁,一边小心翼翼地远离人群,紧张地看着时间。
    11点50分。
    11点55分。
    12点楼梯传来了脚步声。
    精准的像是电子钟,机械而准确。
    两个护士动作轻柔地从楼上走下来,她们没有交谈,双手插在兜里,只是注视着脚下的台阶。
    她们不知道,即将有一个不属于六楼的人会突破界限,悄悄潜入那个与现实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只是想再去看一看那个男人。
    即使这个念头是绝对的奇怪和没有必要,可是此时的我满脑子里都是那个男人。
    我想看一看他的样子。
    我咬了咬牙,谨慎而小心地朝前走了几步。
    诶,你
    有人在身后似乎叫住了我。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到一个护士就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哎呀,哎呀!有人忽然大喊起来。
    我被这突然的异动吓得后背一冷,全是汗。
    那护士立刻转过头去,朝着声音的来源快速奔走过去。
    我趁着这个空隙,迅速朝六楼跑去。汗水从我的额头渗出。
    我紧抿着嘴巴,脸部的肌肉紧绷,紧张地似乎忘了呼吸。
    我的脚刚踩上六楼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身后的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了。
    我似乎踏进了一个平行的空间。眼前铺满金色阳光的走廊静谧地没有一丝声音,尘埃如那天一样,在阳光里安静地跳跃着。
    肖邦的夜曲像水一样忽然流淌出来,粗糙而拙略的指法,没有任何情感的演奏,甚至夹杂着几丝杂音,打破了一地的静寂。
    我缓慢地朝前走去。
    这次我选择了距离那间病房最近的楼梯,不过三四米的距离,我就可以走到那间病房门口。
    我踩着一个个的琴音,来到那间病房门口。
    浅蓝色长桌上,一台黑色的录音机缓慢地转动着。
    目之所及,空无一人,我略微点起脚尖,朝里望去。
    果然,他还坐在之前的位置。
    浅蓝色的病服,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背心,袖子轻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和修长的手。
    他斜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薄薄书本,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半阳光,一半阴翳。
    他背对着我,如墨般的发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的耳朵洁白的像是藏在水底的云母石。
    我将手贴在玻璃上,试图能看的更远一些,看的更清一些。
    我像一个好奇的孩童,对一个陌生的男子竟然产生了惊人的兴趣。这是我从未想过的。
    最后一个琴音停止的时候,录音机竟然没有停止转动。
    我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然后听到了一个声音从那台老式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录好了吗?
    那是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
    我惊讶地睁大了双眼,屏息静听。
    我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那个声音,好像是我的声音
    确切的来说,好像是幼年时的我
    一直读书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来,似乎他的注意力也被这句话所吸引。
    他是谁?
    即使大脑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即使我全身僵硬,牙根紧合,可我还是用手拍了拍玻璃窗户。
    他的动作忽然停滞,下一秒,他的脸转了过来。
    我忘记了呼吸,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他的脸部轮廓硬朗,眉眼深邃如雪山,沉寂,冰凉。俊美的脸庞冷寂而锐利。
    视线相触之时,我似乎被撞击起来,脑子里轻飘飘,白茫茫的一片。
    竟然是他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再次与他相遇。
    那就说的通了。
    录音机那首粗糙的夜曲始作俑者果然是我。
    我十岁的时候,被一个人录下了这首曲子,即使我弹得极度难听,可他还是微笑地告诉我,很好听,我很喜欢。
    林城阳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迅速地变换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快速地走到病房门口。
    我们不过一墙之隔,透过玻璃窗户,我们认出了彼此。
    即使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我们仍然在第一眼中辨认出了对方。
    他弯起嘴角,静静地望着我。
    我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抬起左手,修长而宽大的手缓慢地放在冰凉的玻璃上,与我的手掌相贴合。
    如墨般的黑眸似乎融开了一层冰,流出融融春水。他微笑地看着我,微张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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