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傅默呈似乎正思索着。
谢亦桐道,“她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在说什么?”
“有一点奇怪。”
“奇怪?”
“嗯。她语速很快,可能是因为太着急,连语法都有点乱。她说,快停手,千万别碰他们。”
——千万别碰他们?
是因为这见过不少世面的杀手想出了更好的杀人主意,还是因为发现他们有更好的利用价值,才放弃商议好的计划闹了这么一出呢?又或者……
谢亦桐思忖着。“难道是她不同意他们原本的分赃计划?”
毕竟,杀手才是最出力的人。但另外三人看上去都很贪婪,不会愿意多分她一个子。
傅默呈道,“不论如何,我们先走吧。等他们醒来,会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
两人各自背上各自的包,走出小屋,离开前轻轻地掩上了门。
这小屋只有来时那一条通路。他们谨慎地沿着窄暗的巷子原路返回,经过那家喧嚷的酒馆时,再次置身四面八方鹰隼般的危险目光里。
有人抽着烟,漫不经心地问他们刚才的面具贩子到哪里去了。傅默呈很从容地说,面具贩子在拉斯维加斯的仇家找上门来,好像陷入了麻烦。酒馆里的人对那几个常年相见的挪威赌徒的来历稍都知道一些,闻言,耸耸肩,不再追问了。
两个人慢慢地出了酒馆。
酒馆外,仍是一条条曲曲相连的阴暗巷子。两人拿不准它们的走向,于是原路返回,准备到大路上再找方向。
跨过甲虫已不见了的水坑,他们再次遇见先前跟挪威人搭过一句话的那个小辫子日本人。只不过,初见时这日本人是活着的,再相见,已是一具尸体。胸口破了个大洞,仍还温热的鲜血汩汩流出,倒在地上没人管。
这就是艾什加拉。生死无常。无人在意。
谢亦桐发现日本人尸体旁有一只小小的平板电脑,屏幕仍亮着,显示着暗网上一张悬赏金额最高的通缉令。
正中央是傅默呈的脸。一张证件照,清俊温和的面容微微带笑。
但是,通缉令的进行状态是灰色的,看页面上的时间,是在三十分钟前被突然撤回了。不仅撤回,连命令内容也发生了离奇变化。
起初,是说要捉这个人,活的也好,尸体也好,只要让严天世见了,三千万美金支票当场带走。措辞很平静,不过是买凶.杀人而已。
现下,却是彻底颠倒了过来。
大意是说,见此命令的所有人,谁也不准碰照片上这人一根指头。谁要是伤了他,严天世会不惜一切代价千倍报复。
行文简短,措辞狠厉,令人读来胆寒。
难怪仍晕在小屋里的兰克老太太被吓住了。
谢亦桐思忖着,那位谁也没搞懂过的超级富豪是突然间神经错乱了么?
傅默呈也看见了那电脑屏幕。但,他没对通缉令发表任何看法,只说,“小谢老师,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
两人走出小巷,回到城镇上某条勉强可被称为大路的宽敞街道上,一路向南,偶尔互相交谈几句,不时又应付一些拦在路中央的不怀好意的人,几小时后,在满城怪异目光里走到了混乱城镇的尽头。
他们刚走出破败不堪的城镇铁门时,脚步仍是不紧不慢,仿佛很从容。再往远走一些,走出所有人视线之后,两人停下脚步,相视一眼。
傅默呈向谢亦桐伸出手。她把手放在他手里。
然后,他们牵着手,默契地朝着西边广阔的荒原疾速跑了起来。逃亡一般。风在耳边呼啸,肮脏恐怖的血腥之城终于在身后渐渐远去,再也追不上他们。
已是日落时分,奔去的方向恰是夕阳。荒原之上泛着绮丽的红光,好像一瓶年岁久远的红酒,回味很长,浮荡在空气里把一切都罩住。
死里逃生。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
傅默呈把戴了半天的卡通猫咪面具取下来,揉了揉被它压得有些酸疼的鼻子,忽听见身边有笑声。
他微微一怔,朝她看过去。
脑袋上一圈假鬃毛的卡通狮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这里红了。”
“……嗯。”
她又笑起来。
平日里总是温和从容的人,戴了许久的幼稚猫咪面具,鼻子还红了一块,有一种异样的可爱。
她把自己的面具也摘下来。
傅默呈说,“你的鼻子也红了。”
“红就红,反正我是狮子。”
“狮子,你好。”
“你好,”她偏过脸来看他,面对这人高挑的身形,实在说不出小字和咪字,于是只说了一个,“猫。”
他也笑了。“嗯。”
谢亦桐望着夕阳,劫后余生,心情很好。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眉眼弯弯的,整个人都柔和下来,眼睛里几乎有光。
傅默呈望着她。人在夕阳里,夕阳在眼底。
谢亦桐伸了个懒腰,揉了揉也被面具压得酸疼的鼻子,说,“我们是不是该找地方过夜了?”
“……嗯。”
“……你在走神?”
“没有。我看看地图。”他把旧地图从包里慢慢找出来,貌似仔细地看了看。“图上说,前面的树林里有一处很舒适的小石窟可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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