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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能不能攻一次 第23节

    而今如此顺利地进入宫殿,说不定过一会就有人出现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不过,他前路坎坷,只能险中求生,就算宫殿里有陷阱,也要闯一闯!
    岑霜落神色坚定,他将枫叶放入怀中,贴心口放着,这枫叶触感古怪,贴在身上温润顺滑,好像什么人的手一般。
    应无愁看着自己的手,十指相扣的感觉变成手掌放在某人心口,虽然隔着一层里衣,但还是能感受到那人的体温。
    是何人胆敢亵渎他的枫叶?
    应无愁目光如电,越过数层墙壁看向外面,忽见“轩辕泽”走进宫殿,竟是回来了!
    应无愁看到“轩辕泽”前襟处露出枫叶的一角,明白方才触感的来源。
    想到他的手方才与“轩辕泽”十指相扣,还摸他胸口,应无愁皱眉甩甩手,颇为不适。
    客房内的宗政锦也看到“轩辕泽”回来,忙藏在柜子里,生怕被发现。
    宗政锦想传音提醒应无愁,忽然转念一想,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可是应无愁的弟子,他们师徒见面,就算应无愁偷入宫殿,“轩辕泽”又能把他师父怎样。
    倒是他一个外人,若是“轩辕泽”发现他,只怕会徒增嫉恨,还是藏好自己吧。
    应无愁见是“轩辕泽”回来了,直觉想解除和枫叶的联系,不愿再体会到这种触感。
    但他的视线似乎一时难以从“轩辕泽”身上离开,只觉得眼前这人,怎地生得如此好看?
    第19章 重逢
    应无愁只觉得他的眼睛背叛了他的大脑。
    明明脑海中浮现出的是轩辕泽颇为阴险、居心叵测的脸,眼睛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身贵气的英俊皇族。
    他的容貌俊朗非常,那张脸让人眼前一亮,皮肤好似泛着鳞光般莹泽。
    他颈窝处那颗痣尤为诱人,应无愁的视线被那颗痣吸引,很想伸手碰一碰,这个念头一起,“轩辕泽”怀里的枫叶都忍不住动了动,露出大半个。
    岑霜落注意到枫叶好像要掉出来,便伸手将这片叶子又向怀里塞了塞。
    指尖触到枫叶,应无愁的手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触感似曾相识,有点像之前他装晕,手搭在小螣蛟尾巴上的感觉。
    应无愁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
    皇城内河与外面的护城河相通,每个宫殿内的后院都有一条人工开辟出来的河道,都来自于护城河。
    鳞甲若是在轩辕泽这里,最可能的位置便是后院的景观河内。
    轩辕泽的宫殿很大,后院是个园林,林子中间有个水很深的大池塘,正是从护城河引来的活水。
    池塘中装了滤网,养了些锦鲤,池底种满水草,水草足有一米高,偶尔能看见金色鲤鱼在水草中若隐若现。
    应无愁知道自己应该把视线放在这个池塘底部,连接几块水下的石头,查探水草中是否藏着他的鳞甲。
    就算没有鳞甲,池塘内养着的锦鲤也比轩辕泽好看,看看那在阳光下映射耀眼金光的鲤鱼,是多么养眼。
    可应无愁的眼睛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全部视线集中在“轩辕泽”身上,跟随他走来走去。
    哦,他的眼睛的确不是自己的,原本是看不见的,视觉鳞甲刚刚收回,前几天还跟着岑霜落跑,贴在人家鳞片上不肯走呢。
    岑霜落?
    应无愁眼角一跳,心中升起了一个想法。
    小螣蛟天赋异禀,生来就会隐蔽,融入环境中,变幻成其他人的样子。
    可就算他天赋再强,幼生螣蛟还是太过弱小,功力高深的人还是能看破他的伪装。
    应无愁自认功力不低,收回鳞甲功力更是达到境虚期水准,比金丹期巅峰的岑霜落高出三个等级。
    加上他沟通天地的能力,他找遍整个九州大陆,怎会没有发现岑霜落的踪迹?
    问题就出现在他这连接视觉的鳞甲上。
    鳞甲跟随岑霜落多年,岑霜落修炼时想必也是抱着鳞甲,或将鳞甲放置于腿上的。
    他定然在不经意间吸收了鳞甲中的真气,这连接了视觉的真气,与岑霜落同化环境的天赋结合,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异变。
    应无愁根据和岑霜落接触数日的感觉推测,这异变应是一种对视线的干扰。
    即便是功力再强、眼力再好的人,全神贯注地观察岑霜落,也不可能看破他的伪装,包括应无愁自己。
    除非这人的功力可以碾压全盛时期的应无愁,但这在九州大地上是不存在的。
    应无愁意识到,若岑霜落出现在他面前,以他这双吃里扒外的眼睛,应是认不出来的。
    但鳞甲才收回数日,“活着”的属性还没有完全消失,一旦将过多的视线集中在岑霜落身上,鳞甲便会自然而然地追随着曾经陪伴多年的人。
    他的视线不听使唤……
    应无愁凭借自己对弟子那浅薄的感情,和对鳞甲的了解,判断眼前这位“轩辕泽”,八成是岑霜落假扮的。
    剩下两成嘛,还需确认。
    岑霜落目标明确,一进宫殿便直奔后院而来。
    应无愁未作隐蔽,因为眼前这人无论是不是“轩辕泽”,他身为师父的,都没必要躲躲藏藏。
    至于为什么趁弟子不在家时鬼鬼祟祟溜进来,那自然是要给弟子一个惊喜。
    应无愁想用布条蒙眼,但方才思索用了过多的时间,想通时岑霜落一只脚已踏入后院,应无愁再撕衣服蒙眼已经来不及,便干脆坦然站在后院中央。
    岑霜落没想到院子有人,看到后院中间站着个白衣飘飘极具风范的男子时,本能地想出手灭口。
    可他再定睛一看,这世间除了应无愁,又有谁能有这般风姿?
    岑霜落当日默默离开,本是抱着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应无愁的打算。如今才分开十几日便又看到应无愁,不由脱口而出:“师尊!”
    两人视线交汇,岑霜落见到应无愁那如湖泊般幽邃的眼睛,险些说出“师尊,你眼睛已经恢复了”之类的话。
    万幸他想起应无愁的琥珀色凝胶是被宁承影弄坏的,在此之前,应无愁一直隐瞒徒弟们他的病情,轩辕泽未必知道应无愁的眼睛曾看不到过。
    根据他打探到,骆擎宇和轩辕泽离开梦京城后再没回来过,而两人走时,应无愁正和假扮成宁承影的自己在一起。
    所以,应无愁应该不是被轩辕泽请到宫殿中的,而是主动前往。
    想通这一点,岑霜落露出惊喜的笑容,快步走到应无愁面前道:“师尊,你怎会忽然来看徒儿?你不是一直在藏今谷闭关养伤?如今伤势好些了吗?”
    岑霜落的惊喜并不是作伪,他再遇应无愁,心中实在是欢喜。
    应无愁想起白色螣蛟用力拔下身上的鳞片,放在自己身上的景象,心中莫名一软,不愿岑霜落失望,缓缓道:“为师前几天有些奇遇,身体好了许多,便出门来看看你们。”
    岑霜落见应无愁气色不错,眼睛也是明亮有神,知道自己拿出的鳞片有效。
    想到应无愁不会如梦中显示的未来那般病重而死,岑霜落心中说不出的欢喜,即便失去一个宝物也不觉得心疼。
    应无愁见他露出不加掩饰的笑容,心中仿佛有根羽毛在挠拨一般,说不出的心痒难耐。
    他从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当下便伸出手,指尖落在岑霜落嘴角那朵笑容上。
    又、又被应无愁摸脸了!
    岑霜落顿时全身僵硬,不知该作何反应。
    应无愁见“宁承影”时便上手细细摸脸,如今见到“轩辕泽”还是这般举动。
    上一次应无愁眼睛看不清,岑霜落理解了。可这次又该作何解释?
    岑霜落再次露出“你们师徒竟是这种关系”的不解眼神。
    应无愁观他神情变化,明白自己唐突了。好在他的脸皮可连接天地万物,非一般二般的厚。
    他面色不改,动作不变,手指细细抚过岑霜落的脸,顺着下颚滑下,指尖在颈窝处的小痣上停留一瞬,又继续向下,捏了捏岑霜落的肩骨,又查探了下四肢,这才收手。
    “师尊?”岑霜落用轩辕泽的声音,疑惑地看着应无愁。
    应无愁笑笑:“你骨骼生来有异,为师担心这些年过去,你的骨骼发生异变,故而一见面,便查探一番。放心,你的骨骼十分稳固,没什么不妥。”
    岑霜落想起怀中那截指骨,梦境中轩辕泽拼凑成的人骨架,结合应无愁的话,才知轩辕泽的骨骼可能有什么隐疾,难怪未来他对人骨如此执着。
    “多谢师尊关心。”岑霜落称谢。
    “你我师徒不必如此客气。”应无愁寻找鳞甲,是为了恢复听觉,方便在九州大地上搜寻岑霜落的下落。如今通过手指的触感和皮下骨骼的健康,他已确定眼前人正是岑霜落,倒是不着急去池塘里翻鳞甲了,将一切事情丢在脑后,拉着岑霜落便要坐下来叙旧。
    才动了一下,应无愁的腿上剧痛,他这才想起腿是断着。
    万幸在百日内找到了岑霜落,应无愁果断撑起白骨拐杖,拄着它,面露痛苦之色,又不减风姿地走了两步。
    岑霜落是如此纯良的螣蛟,自然一眼便看出应无愁腿上有伤。
    应无愁的白骨拐杖一滑,险些摔倒,岑霜落连忙上前扶住他,伸手揽住应无愁的腰。
    “师尊,您的腿……”岑霜落心下微凉,想着他明明已经用上古神物治疗了应无愁的身体,为何应无愁又变得如此虚弱?
    难道他命中注定,一定会死吗?
    岑霜落并不心疼那块鳞甲,也不怕未来应无愁弟子们的追杀,他只是有些难过。
    应无愁这么好的人,为何注定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应无愁本想装虚弱哄岑霜落扶他,见岑霜落一副难过得几欲落泪的神情,忙解释道:“无碍,这条腿是为师自己打断的。”
    “师尊怎可如此自伤身体?”听到不是病弱,岑霜落微松一口气,旋即语气有些痛惜,不明白应无愁为什么要自伤。
    他扶着应无愁在庭院的藤编椅子上坐下,免得应无愁太吃力。
    应无愁不会错过这个获取小螣蛟好感的机会,便解释道:“为师醒来后,路过一地,听说了个故事,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这是为师对自己的惩罚。”
    你醒来只有十几天,其中几日还是与我在一起,剩下时间入定疗伤,和真正的宁承影汇合,哪儿来的时间做不理智的事情?岑霜落暗中想道。
    应无愁将自己在小镇中听说岑霜落故事的事情说出来,并道:“不知为何,为师总觉得那孩子与我有缘,我该为他做些什么。冲动之下伤了凡人,犯了修者大忌,非正道所为,因此给予自己同样的惩罚。”
    “你是为了……”岑霜落怔怔地望着应无愁,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替自己出气。
    四年前的事情,他早就抛在脑后了,这一次回故乡,也没想过要对普通人出手。
    岑家对他有养育之恩,有开心的时候,也有悲伤的记忆,倒不如就此永不相见,各走一方。
    而今,应无愁仅是听了一段故事,便去替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讨回公道。
    岑霜落只觉得自己被人温柔地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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