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让李斯焱知道了,他一定受宠若惊。
我此时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马车,突然听到他们议论禾曦,心中生出一点微妙的悸动,我的女儿还在这座城里,我应该一走了之吗?
只犹豫了片刻,我将那条腿收了回来,对上官兰道:“……今天先不走了吧,我进宫瞧瞧禾曦。”
正巧已经备好了车,便掉头向皇宫方向行去。
沈家的马车出入内苑是不需要禀报的,我们顺顺当当地驶入了宫门,搜查的侍卫本想检查一二,突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了一个黑衣影卫,影卫潇洒地展示一块玄铁令牌,冷酷道:“尔等还不速速跪下,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我尴尬症发作:“我好像没说我要回宫……”
可此时已经晚了,侍卫们利利索索跪了一地,恭敬至极,鸦雀无声。
我在马车中如坐针毡,小声道:“能让他们让开吗?”
也不是不能跪……可你们别挡路啊。
僵持了片刻后,宫道远处奔来一匹骏马。
那马黑不溜秋,膘肥体壮,是李斯焱最喜欢的坐骑。
目光往上移,只见李斯焱策马扬鞭而来,他仍穿着上朝的衮服,但已经摘掉了繁重的头冠,看起来像是刚刚更衣到一半,突然听人来报说我进宫来了,于是都顾不上把衣裳换好,就马不停蹄地向我赶了来。
在我们一行人的集体懵逼中,李斯焱翻身下马,声音颤抖如在梦中:“缨缨,你……你要回来了吗?”
瞧见他那惊喜而期待的眼神,我那该死的尴尬症又一次发作了。
虽然李斯焱在我们一干人心中已经没有半分皇帝的威信了,但没人愿意打破他的妄想,最后还是我强行压抑住了汹涌的尴尬,清了清嗓子道:“陛下误会了,我只不过是进宫来看看禾曦罢了。”
“来看鹞鹞?”他颇为意外。
我狠狠地纠正他:“禾曦。”
鹞鹞是什么破名字!
他眼里的光微微一暗,掩去了几分希望落空的失落之情,但却不敢表露出分毫,仍然强颜欢笑道:“好,朕带你见鹞鹞。”
我再次强调:“禾曦。”
*
禾曦目前养在紫宸殿中隔出的一间小屋里,她独占一床,逍遥自在,睡得像只小香猪。
小屋虽小,但温馨可靠,被她龟毛的亲爹铺上了无数软绵绵的被褥,墙角处还暗戳戳地塞了一套文房四宝,我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小金莲告诉我,是皇帝希望禾曦能像我多些,所以要从娃娃抓起,培养她的文学兴趣。
小金柳在旁补充:“不过陛下也说了,公主性格活泼,好似颇为尚武,所以摆着文房四宝也不过只是求个念想,希望能在公主面前混个眼熟,回头抓周的时候能让她赏个光……”
我大惊:“什么?怎么都已经开始想抓周的事了?”
闺女这才六个月大啊!
小金莲一时嘴快道:“何止抓周,陛下已将她的一生都想好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有个皇帝爹一心为她打算,女儿这辈子确实是不用愁了,但又担忧李斯焱压抑不住自己的控制欲,惹得闺女和他杠起来,我身上的惨剧又要重演一遍。
我忍不住叹气:动不动就想安排人家的一生,李斯焱这是有多缺乏安全感啊。
愣神之间,宫女们打起珠帘,我收回思绪,轻手轻脚走到了禾曦的小床边,她的小床是上好的木料打制而成,泛着浅浅的木香味,木床上躺着一个四仰八叉的小女孩儿,小丫头睡姿随了我,可谓千奇百怪。
我摸了把她的小脸蛋,触感嫩嫩滑滑,像剥了壳的鸡蛋。
忍不住又瞧瞧她的眉眼,小丫头虽年幼,但已看得出眼眶微陷,细细的小双眼皮,纤长的睫毛,和她爹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这么讨喜,也难怪她爹如此疼爱她。
看闺女可爱,我心头反而有些发堵。
我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娘……但却没办法陪着她长大,甚至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远远离开了她。
我已有一个月没见到禾曦了,如果一年多前有人告诉我,我是一个如此冷漠的母亲,我一定会让小枝把他打出去,谁成想一场大病过后,我真成了那种对孩子不管不顾的家长,虽然心里也明白闺女他爹造的孽不该算到闺女身上,但终究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毕竟她亲爹给我留下了差点把我彻底逼疯的阴影。
脚踝上的刺青又隐隐作痛,我闭了闭眼,强迫自己缩回了手,转身离开。
李斯焱以为我厌憎禾曦,所以从不主动要求见女儿,其实他想错了,女儿是我十月怀胎,差点死了一回才带到这世上来的,我怎么可能讨厌她呢?
我不敢进宫来看她,是怕自己动摇,因为这个血脉相连的小丫头,心甘情愿走回这座牢笼里。
上官兰说得好,女子在爱儿女前,首先要爱自己。
我对惠月道:“我瞧完了,你去和李斯焱禀报吧。”
惠月一愣,试探道:“娘娘不抱一抱公主吗?”
我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禾曦道:“小丫头在睡觉呢。”
惠月立刻道:“无妨,叫醒便是。”
我:?
李斯焱一定耳提面命过惠月,要通过制造各种亲子温情场景,唤起我做母亲的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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