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没事吗?”我拍拍她苍白的小脸蛋。
小宫女双目微睁,面色凝白,在她鼻底一探,才发现她已经没气了。
我默默收回手,拂上她无神的眼睛,
“你且安息吧,下辈子别进宫了。”
礼节性地给她磕了三个头,我拎起她身边躺着的一个小包袱,轻声道:“妹妹,姐姐无意冒犯,可如今事态紧急,不得不借你的衣裳一用,他日我得以逃出生天,定少不了给你的香火……”
说罢,我迅速除下了身上的昂贵的红蜀锦,换上了她包袱里的普通宫人装扮,时下的宫女装束和宫外的仕女相差不大,我换了身衣裳,一下就变回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子。
做好一切后,我深吸了一口气,捋了两把头发转过身,却见到一个身量瘦小的男孩,正怔怔地看着我。
他道:“娘娘,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被吓得浑身一抖,臂弯的红蜀锦裙子猝然落地。
“意……意得。”我慌张地叫:“我……我只是换身衣服罢了,好躲追兵……你不要多想。”
意得走上前一步,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他道:“我看见了娘娘惊马,和这位姐姐一起拐弯追了上去,可没料到此处有悬崖,我命大,挂在了树枝上,可她摔落时磕到了后脑,就……”
“你没事吧?”我下意识问道:“受伤了吗?”
他眼中泛起泪花,轻轻摇摇头:“没有大碍。”
“无碍便好,”我默了半晌,还是道:“我们回去吧,叫人来葬了她。”
被意得撞破后,我就不能再不管不顾地离开了,心下叹息一番后,起身欲走,意得却在身后叫了我一声:“娘娘。”
“怎么了?”我道。
他看着我,认真道:“我刚刚听见娘娘对她说的话了,意得想知道,娘娘是否当真想要离开?”
我的心又是猛地一跳,立即否认道:“你听岔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眼看这小孩又张口欲言,我粗暴地抓住他的手腕:“别说这些胡话了,眼下天色渐晚,山中又有狼,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娘娘!”意得道:“如果我可以帮你呢?”
“帮我?”我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道:“我幼时生于山野,熟悉山水地形,此处隐隐有水声,又刚下过雨,前面必有涨水的大河穿过,娘娘如果想走,意得可以将娘娘渡去对岸,娘娘再将衣物掷于水中,让陛下以为娘娘溺亡,葬生鱼腹中,便可远走高飞了。”
“只是没有路引文碟,娘娘走不远……”
“我有。”
我斩钉截铁道:“走,就按你说的办。”
拥抱自由与贫穷
掐指算起时间,禁军那儿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我失踪的消息,他们一旦知道了,就必会来寻找,留给我的时间已不多了。
我眼神一沉,恶向胆边生:既然有门路,那就赌它个一把,大不了被李斯焱抓回去呗。
意得心细,一路小心地抹去我们的脚印,很快就如他所言,到了一座野渡口边,他道了一声得罪,给我的脸上抹上了一层黄土,遮掉了我原先的容貌。
我没想到意得还有这等手艺,简直是上天给我派来的跑路小能手。
“往前走就是兖州,四面通达,娘娘想去什么地方,只管去雇车便是。”过了河后,他掏出一串钱给我:“小心不能叫人骗了。”
我感动极了,不忘八卦:“……你准备得如此周全,莫不是原本想自己逃走?”
“怎么会呢?”他笑了笑:“娘娘是内苑里唯一愿意照顾着我们这些无名之辈的人,意得是想伺候娘娘一辈子的。”
他信手撕破了我的旧衣裳,又蹭了许多血上去,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扔进了湍急的大河中,我取出路引,把装信的盒子与褡裢都给了意得,他点了点头,把舢板划到了河心,将匣子沉入水中,如此一来,李斯焱派来的兵士都会以为我在渡河时不慎入水,惨遭不幸了。
紫宸殿果真藏龙卧虎,连个不声不响的小内侍心思都如此缜密。
我隔岸对他深深行了一礼,他还礼之余,不忘提醒我小心掩盖自己的脚印。
我依言照做,但仍旧忐忑不安,好在我顺利进了兖州城后,天上落了场雨,洗去了所有我不希望被发现的痕迹。
温白璧给的路引非常好用,门口的守卫一听这人是从长安主家放出的奴婢,途径兖州回乡,又一脸土色,风尘仆仆的模样,都没怎么多想,抬抬手就让我过了。
我进城第一件事,就是雇马车。
但马夫们似乎都不太情愿在落雨的天里出发,眼见天色已晚,禁军那儿应该已经知道了我消失一事,我不敢再拖延,借口要回乡祭祖,再晚就赶不上日子了云云,好不容易说动了一个黑车车夫捎我一程。
黑车车夫毫不客气地要走了我全部的家当,感慨道:“女娃子运气好,老头子走完你这趟车,就要回乡种田去咯,以后不再风餐露宿没日没夜地赶车,快活得很。”
“回乡甚好啊!”我激动地差点叫出声,他回乡了,不就没人知道我去洺州了吗?我离安全死遁又近了一步!
我已流年不利太久了,无法相信这次竟如此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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