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怔了一下,拿起剪刀就要开箱检查。邱越上来阻止:付嘉你有病是不是,我说了没有没有你听不懂人话?
原来就摆在客厅,不是你拿的谁拿的?
你胡搅蛮缠是吧!
争抢间刀口猛地划过虎口,付嘉疼得缩回手,鲜红的血顺着虎口滴到纸箱上,可他还是不松。邱越被震到了,沉声吼:你不要命了?!
放手。付嘉声音嘶哑,双眼通红,眼神却出奇的倔强,那是我的东西。
邱越拧紧眉:告诉过你了,我没见过,找也没用。
他没撒谎,相框真的不在箱子里。付嘉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最后卸掉力气坐在地板上,看着手上的伤口沉默。
几个人上来把箱子一件件搬下楼,临走前邱越看了他一眼。付嘉抬起头,满脸失魂落魄。
他还回不回来?
回来干什么,再被你爸羞辱一次?邱越说,四年前我就劝过他,别去找你,他不信。结果怎么样?差点被你爸告到法院去。
付嘉微微张嘴,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
少跟我在这装模作样的。提到往事邱越目光更冷了,罪魁祸首就是你,还有你给他的那几万块钱。那些钱他拿着去给他姥爷救命用,结果最后钱没了,人也没了,可你爸非说钱是他从你手里骗来的,不还就要告他。事情的原委别人不知道你知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人呢?你他妈人呢?!
邱越把钥匙狠狠砸到地上:付嘉你他妈把他害惨了,知不知道!
接着就是门砰的一声。
付嘉愣了半晌,全身血液慢慢僵冷,靠在鞋柜边很久很久一动也不动。
第40章 他回来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
客厅很暗,付为民脸色黑沉地坐在沙发上。付嘉看见了,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父亲问好,反而步伐迟缓地走过去换鞋。
一晚上又跑哪去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做父亲的等了儿子一宿,火气正旺。
随便走了走。
付嘉慢吞吞地返身楼上。他觉得有点冷,想早点回到房间把湿衣服换下来。手摸到扶手时却听他爸严声问:是不是我一把那小子放回来,你们俩就又迫不及待搞到一起去了?
听上去是罪大恶极的行为。
付嘉顿足,身体又冷又僵硬,半晌方才摇了摇头。
他没回来,他不会再见我了。
不见最好,他爸冷哼一声,省得你整天想东想西。我告诉你,你迟早是要回自己家公司的,现在让你在外面历练不代表允许你胡来。
付嘉摸着湿冷的手臂摇摇头,内心有种无悲无喜的感觉。
现在他知道了,当付为民的儿子不光意味着衣食无忧,也意味着什么事都要受人摆布。也许将来他还要被逼辞职,去做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接受母亲的介绍,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过完他们认为很圆满的下半生。
不要,不要这样。他转身看向光线昏暗的客厅,对正在吞云吐雾的父亲说:爸,四年前你就见过徐书原是不是。当年的事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书原来找我不是为了还钱,你也没有帮我把债免了,是你逼他还钱的,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我做这些事不都是为了你。
什么叫为了我?付嘉觉得很荒谬,我从来没让你逼他。
他爸挑起眉:不是你自己要逃到国外去的?出了事你怕担责任,让我这个爹来替你擦屁股,我不恐吓恐吓他他能放过你?
付嘉眼睛几乎无法聚焦,无神地睁大。
不是的爸,徐书原只是想见我一面而已你只要把他赶走就好了,为什么要逼他?那些钱他是拿去救他姥爷的,他不是
行了行了!他爸掐了烟摆摆手,别跟我啰嗦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是我儿子,他怎么样与我无关。再说他要是连那几万块钱都还不上,那是他没本事。
爸付嘉喉咙卡了一下。
付为民懒得再听他那些话,路过他身边时扫了一眼,皱紧眉说:赶紧上楼去洗个热水澡,这么大个人了出门连伞都不知道带一把,不知道你妈妈最担心你?
付嘉像没听见一样,语无伦次:爸,徐书原被我们害得背了债,右边耳朵还失聪了我们我们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有钱不代表可以随便侮辱别人,不代表可以随便瞧不起人
他爸脚步微顿,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
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徐书原他失去过什么。
几秒钟的沉默后付为民丢下一句:那是他自找的,怪不着别人。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房间,付嘉把门锁上,静静地在黑暗里坐了一阵。
越是不愿记得的事就越是历历在目,他想起四年前自己慌里慌张地跑到国外,连徐书原的电话都不敢接。想起走之前还嘱咐爸妈,要是有同学来问就打发走,别告诉他们自己在国外的联络方式。想到这些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恨自己!
怎么能全赖爸爸?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是自己害了徐书原,邱越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这个晚上好像注定是要失眠的。
凌晨十二点,扔在旁边的手机微微一亮。他移开酸涩的眼睛,拿起来看见一条日历提醒
「下周六,邱越婚礼」
差点忘了这件事。
手机的白光照到脸上,他望着屏幕直到它熄灭。
周三那天徐书原接到段总通知,六部临时揽了个大活儿,需要抽他回去。
听说这消息后邱越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危机解除了?那你是不是赶得及回来给我当伴郎,帮我挡酒啊。
徐书原已经在收拾衣物,闻言笑了笑:伴郎可以,挡酒就算了,我最近胃不好不能喝。
你的胃又出问题了?
老毛病。
悠着点吧。邱越嘴快,年纪轻轻的别把自己搞得一身病,况且为那种人不值得。
说完电话里就没声了。
好了好了算我说错话,以后我不说了行了吧?邱越向他道歉,又问,哪天回来?
明天下午。
那我后天把伴郎服送去给你试试。
好。
第二天邓子益牵头给他办了个简单的欢送会。
经理,回去别忘了我们啊,以后有什么福利项目想着点儿我们。
经理经理,见到我们部老板帮我求求情呗!我也想回去
之后谁接替你啊经理?
窗外的鸟歇在窗边,闲听里面的人叽叽喳喳个不停,徐书原一一作答,并且把能留给他们的东西尽量都留下了,临走前还给他们买了个简易豆浆机。
吴茜最舍不得他,当天中午送他走的时候哭了。不过也不算是男女之情吧,就是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好领导,又想到自己还前途未卜,心里有点百感交集。
下午飞机抵达临江,徐书原直奔事务所。
关起门来段总对他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来就好。大老板那边也松口了,往后你就安心待在六部,没人再为难你。
所里的合伙人也不是个个都说话管用,段总充其量只算个做事的老板,前段时间为这事着急上火又想不出好办法,嘴里燎泡都长出好几个。
谢谢段总。煤电这个项目谁接手?
我没问。段总漫不经心地摆摆手,那个破项目拖日子而已,客户心里没有一点数,哼,他们要是能上主板那主板倒真是掉价了。
徐书原一语惊人:我劝过客户,他们同意考虑转战新三板。
是吗?段总一听倒颇为错愕,我记得他们老板是出了名的固执啊。要是真的能转那我们自然轻松一大截。你是不知道,我一想起这家就头疼,送又送不走,甩又甩不掉!
听着这些抱怨徐书原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以后有机会这个项目我可以继续做,毕竟新三板难度相对小很多。
那是当然。段总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好干,新三板钱也不少的,往后我跟老刘亏待不了你。
说完旧项目,两人又谈了即将接手的新项目。互联网独角兽,财大气粗,同样时间紧任务重。不过徐书原上头还有高经,身边又还有一个审计经理一个税务经理,辛苦程度跟之前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步出老板办公室,不少六部的同事和他问候,发觉他似乎没有之前开朗了。大家私下议论,都猜测是远派太苦,客户太难应付,因此长吁短叹地感慨了一阵。
回到工位,见办公桌异常干净,徐书原问旁边的王松坚:谁帮忙擦的?
王松坚忙都忙不过来哪管那么多,随口敷衍道:不知道,秘书吧,我看一直就很干净。
徐书原没有再问,换了西服坐下来。
公文包里装的是他认为重要的东西,除了笔记本电脑之外还有个玻璃相框。他把它放进抽屉,关上前最后看了一眼,然后没有迟疑地拿钥匙锁好。
还没到晚上,徐书原回来的消息就传到了四部,可惜付嘉不在公司。
他在帮他们老板跑腿接孩子。打车回到事务所时小少爷连书包都懒得拿,一把甩给付嘉说:你帮我背。弄得他哭笑不得。
把孩子护送到老板Martin孙的办公室,付嘉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Martin对他倒很放心,说:我下楼吃个饭,你帮我看着他写作业吧。
付嘉哪敢怠慢,即刻转型幼儿老师。Martin孙一边穿西服外套一边嘱咐孩子:听话别乱跑,我吃完晚饭就回来。
爸爸给我带个菠萝包!
行啊,付嘉你吃不吃什么?
我不用了。付嘉笑了笑,不好又让老板破费。
平常Martin对他们就挺大方的。
没关系。Martin摆摆手,今晚是老段请客。他的心腹爱将终于回来了,张罗着给人接风呢,我就是去凑凑热闹。
心腹爱将?
付嘉怔了一怔,笑容凝固在脸上。
是六部的段总吗?
你们认识?Martin随口道,就是他。要不要一起去?
付嘉匆匆摇头。
Martin也只是客套一句,整理好衣袖推开门便走了。
办公室里许久无声,小孩子扯扯付嘉的衣摆:这个不会念。付嘉回过神,凝眸看向作业本上的英文单词
painful
这是痛苦的意思。他读了一遍。
小孩说:我知道。
你知道?
就是快乐的反义词。
嗯。付嘉轻轻点头,有快乐才会有痛苦。
越是快乐过,就越是感觉到痛苦。
一个小时后他老板才回来。喝了点酒,兴致十分高昂。付嘉把孩子交还给他:老板我先下班了。
Martin拍拍他的肩:今晚辛苦你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什么。付嘉站起来,对了老板,今晚你们有没有拍合照?
怎么?
听人说段总的秘书新烫了头发,很漂亮,我想看看。
Martin摇着手指调侃他:好哇,原来你也对雯雯感兴趣。
付嘉笑笑,无言回应。
Martin大方地拿出手机,滑到老板的微信群,点开一张最新照片递过去。
喜欢就追嘛,光看照片顶什么用。
先不打扰她了
两指将之放大,付嘉应着老板的话,看到那张熟悉的英俊脸庞。
他回来了,并且脸上在笑。
盯着眼前的屏幕,付嘉握手机的手就此僵住。脑海中浮起很浅淡的酸,很模糊的疼,指关节却缺血泛白。
付嘉,看呆了?Martin喊他。
他顿了顿,狼狈地偏开目光:没有雯雯真的很漂亮。
第41章 被讨厌也可以
以前觉得两个部门之间就差几层楼而已,现在才发现压根儿不是这样。假如一个人存心想避开你,哪怕你们就在一个公司,也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时间长了付嘉也就心知肚明,没有再心存幻想。
婚礼他本来不想去,因为害怕自己的出现会让徐书原觉得不愉快。但周五那天在医院碰到秦主任,就是之前给徐书原看病的那位专家,两人在大厅聊了几句。
忙什么呢,好长时间不见你。
我付嘉顿了顿,还是老样子,忙工作。
秦主任两手抄在大褂兜里,透过眼镜片要笑不笑地打量他:你那个朋友的耳朵不治了?我看他之后的复诊号都取消了。
取消?
他没来看病吗?我不知道主任,那手术
手术档期我还给他留着,不过只保留到这个月底,月底他再不来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秦主任走后付嘉在大厅站着,心里一团乱麻。
徐书原为什么不肯继续治病了?是因为我吗。因为不再喜欢我了,恨我了,想让我一辈子心怀愧疚?
猜不出答案,只觉得心痛。
不行,无论如何要说服他接受手术,这么一想又觉得婚礼非去不可。
尽管心情糟糕,周六却是个大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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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熟——笼中月(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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