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还没回来什么?
他翻身坐起来:现在人怎么样,在哪里?
我也艰难地睁开眼睛,手肘撑在床垫上,看他严肃地对着电话嗯嗯啊啊,等挂了以后问:怎么了?
魏丞禹:爷爷半夜突发脑梗了。
啊。我也跟着瞬间清醒了,怎么会,在抢救?
他抹了把脸跃下床:现在用直升机送到北京了,详细的没有说。
我跟着掀开被子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直接去北京?那要赶紧订票。
谭哥载我们回到了札幌。两个人,两张机票,两个目的地。
魏丞禹改签了去北京的最早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上海的稍微晚一点,要到下午两点。原本我想跟着他一起去,或许我有用。后来一细想,不得不承认我去了毫无用处,还会让他分心,就还是作罢了。
幸好今天札幌没有下雪,是个晴天,天空很纯净。我先送魏丞禹到候机口,趁登机前这段很短暂的时间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宛如送别老友:不会有事的,爷爷福大命大。
魏丞禹嗯了声,朝我道歉:对不起,没来得及玩的下次补上。
不用说抱歉吧,已经很开心了。我想了想,不过确实可以有下次。
临走时,他又叮嘱我:注意安全,不要乱走,遇到问题给我不,给陈叔,这是他电话,或者给谭哥打电话,他的电话你也有。等我落地以后和你联系。
我目送他去排队登机,魏丞禹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手里捏着票挥了挥。我也笑了一下回应他,他就不见了。
候机厅里大部分人都无所事事,坐在成排的椅子上晒玻璃透进来的太阳。广播里是一条条日语、英语的航班登机通知。过了会看到停机坪有一架飞机起飞了,越缩越小,化成一个点。这下只剩我一个人了。其实有一点孤单。没想到第一次旅行就这么意外地结束了,不过人生总是有很多变数,性命攸关的事情需要优先,希望爷爷没事。
等我坐的飞机在上海降落,看到了魏丞禹两小时前说自己平安落地的消息,我便也回复说自己到了。从机场坐车回到家,蒋阿姨在客厅看电视,有些惊讶:啊,回来了?我记得你不是今天回来的啊?
我点点头:小魏有点事,就提前两天回来了。
我把在札幌机场买的饼干和巧克力给她吃,其他的什么都来不及买了,只能买了点吃的。商店里看到熟悉的包装,是高中时候妈妈旅行回来带给我吃的饼干。原来是北海道限定,怪不得魏丞禹要再买有些难买。
这么一想,他大费周折找饼干买给我,说不定那时候就喜欢我。有机会询问一下。
半夜等到魏丞禹的消毓卌息,说爷爷从手术台下来了。手术很顺利,人大约在一周之内可以恢复意识。虽然有家人和几个护工陪着,但是他也不能离开。我一边希望爷爷早日苏醒,一边私心希望魏丞禹能快点回上海。
过年前三天,一大早,等到两条消息,魏丞禹说爷爷醒了,可能过两天转院回上海。另一条是Cindy,她说:看微博!快看微博热搜!
最近现实生活过于丰富,好久没有看微博了。点进热搜榜,看到第五位,词条是个眼熟的名字,梓珊。
讨论区十分热闹,一条条看下去,主爆料人貌似是她的前男友,说这位网红对他骗身骗心骗钱,实际上脚踏几条船,还与某集团领导有染。
接下来网友们开始深挖梓珊的背景和发家史,说她开的服装店新品款式都抄袭大牌,还有的说她的店铺涉嫌偷税漏税。另一批网友致力于挖掘梓珊的另几条船是谁,有的说是男明星,有的说也是网红,还有的在推测那位领导的真实身份。
我细细看了很多对于猜测领导是谁的微博。到底谁是梓珊的庇护伞,众说纷纭,几种揣测都看上去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唯一就是和我收到的消息不太吻合。当然,有可能是因为网友对岑志勇不太熟悉,也有可能梓珊不止认识一位领导。
我回复Cindy的消息:看到了,妈妈知道了吗?
Cindy说:当然啦,就是你妈妈的手笔保密哦!这是正宫的胜利[比耶]。过年你爸妈就要回上海啦!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适,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也没什么快意。但好像现在已经是可以庆功的局面,妈妈的隐患被解决了。下午开始微博关于猜测领导是谁的消息都被覆盖了,关于船的讨论矛头齐指向一位我不熟悉的男明星,还有偷税漏税的新闻也被顶上了热搜。
第二天,梓珊的线上店铺被查封了。点开她的微博,更新停留在事发前几天,最新的一条评论区挤满了人,热闹非凡。有的骂她不检点,有的骂她偷税漏税。下午看到妈妈的微博也有新动态,说临近年关,抽1个8888,100个500元红包给大家做压岁钱。一个小时就有了三万多转发,妈妈也有可能是借此在庆祝。
唯有魏丞禹迟迟没有回我昨天发的消息,可能是有点忙,心情肯定也不好,我便也不好多加打扰,但真的有点想他,都已经一周多没有见面了,网上也基本没有怎么讲话。可能因为做过了暗度陈仓之事,现在希望每天都黏在他身边。
除夕这一天,妈妈在下午的时候先到家了,带回来很多行李,让工人一件件搬回卧室、储物间,Cindy给他们走的时候一人塞了一个红包。
我悄悄问:爸妈过完年还会深圳吗?
Cindy的神情像觉得我不太聪明:当然不回了呀,行李都搬回来了。你妈妈商标已经注册好了,上次说的时尚品牌,你忘了?带岑姝的阿姨正好把她抱进屋子,我就赶紧朝Cindy点点头去看妹妹。照片上不太明显,但看真人好像确实又圆了一圈。点点长大了很多,穿了件小棉袄,戴了个绒线帽,头发长长的,披在肩膀上。
她盯着我研究了两秒。我有点紧张,难道不认识我了,那也正常。但下一秒,她就把胳膊张开对准了我。
阿姨调侃她:噢哟,还记得的?就是要哥哥抱。
我很开心地抱住她,颠了颠。我的天,怎么重了这么多,不太适应,像抱了一袋加量不加价的大米。
晚上爸爸也到家了,他进来先亲了一下岑姝的脸,洗完手,我们围坐一起吃年夜饭。
可能爸妈都是事先早就安排好的,只是没有告诉我,我单方面很意外一家人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团圆。电视机里的春晚做背景音,岑姝坐在爸妈中间的儿童椅上,脖子戴着围兜,一边看我们,一边灵巧地躲过后面阿姨喂过去的勺子。
妈妈低着头吃着绿叶菜,忽然开口道:都帮你联系过了,关于你的消息都压下去了。你放心。
爸爸点点头:好,谢谢。转头看点点,莫名其妙逗了她两下。点点用圆圆的眼睛瞪他,神情好像一只羊驼,感觉下一秒会向爸爸吐口水。
吃得差不多了,妈妈起身拿了瓶酒过来,蒋阿姨适时递上三支高脚杯。爸爸一边拿开瓶器钻木塞,一边问我:现在可以喝点了吧?我说:能喝。他就也为我倒了一杯。
妈妈举起酒杯:好,干杯,祝大家新年都顺顺利利的。
爸爸:干杯。
叮,玻璃杯打架,声音凌乱清脆。点点手里正好拿着奶瓶,看到大人做动作,大脑消化两秒也跟着豪迈地举起了奶瓶。爸爸哈哈大笑,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她的奶瓶。我坐的离她太远,就只能放弃了。
一过零点,就听到了鞭炮声和烟火绽放的声音。家里除了岑姝,其他人都还没有睡,一门之隔听见丰富的声音。我捏着手机,想现在打电话可能有点晚了,不知道魏丞禹有没有睡觉,但是又很想听见他的声音,纠结了几秒还是拨了过去。
等待接通的时候是段《梦中的婚礼》,戛然而止,听见魏丞禹:喂?
我说:新年快乐!
那一头笑了笑:新年快乐,怎么还没睡觉啊。
还好,不是很困。我终于找到倾诉对象,把话从口袋里一股脑掏出来,我们家今天爸爸妈妈都从深圳回来了,说过完年也不回去了,留下来了。岑姝也一起回来了,她长大好多,下次有机会让你看看她你爷爷什么时候转院回上海啊?原本说是年前转院的,怎么现在还是没有动静。
魏丞禹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哦,昨天晚上的时候已经转回来了。
啊。我责备,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回上海了怎么不说。
他道歉:给忙忘了,对不起。
我赶紧:没事,也没什么事那你现在还在医院?吃晚饭了吗?
魏丞禹:回家了,吃了顿。
我抱住被角,觉得他好像兴致不高,每次都我讲一坨,他回一句,十分敷衍人,只好说:好吧,那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我挂了哦。本来想问问他想不想我,发现这个情况不适合谈情说爱,还是咽回肚子了。
要挂电话了,他忽然唉一声。或许没想让我听到,但还是被我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
我问:怎么了?
停顿了一下。想你了。电话那头说。
太好了,我心里实墩墩,立刻积极响应:我也想你。
你在家?他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出来吗?
我紧张地舔舔嘴唇,有些犹豫,这一次家里不止有蒋阿姨。但天秤早就悄悄摆好砝码,依心意判好孰轻孰重。两秒后我滚下床,把睡衣换掉,随便套了件外套下楼。
客厅里爸妈在聊天喝酒,爸爸坐在大沙发的左侧,妈妈坐在旁边的小沙发。茶几被拉近,摆玻璃杯和酒瓶。
他们听到声响看过来,我佯装镇定:朋友喊我,出去一趟。
妈妈好像有些醉了,不在意地抬抬手把我挥走,我就像朵云顺利飘了出去。
走在路上,看到楼宇间不断有烟花绽放,鼻子里充斥鞭炮燃尽的硝烟味。
我和魏丞禹在酒店门口碰面,他站在暗处,兜起了外套的帽子。等我靠近,发现他指间有一点星火闪烁。
你在干嘛?我靠近他问,怎么突然开始抽烟了?
魏丞禹的神情有些错愕:来了?哦,我就随便抽抽。他看着我笑,装装逼,帅吗?
最烦装逼的人,我说,而且抽烟有害身体健康,不许抽烟。
他噎住。我乘胜追击,凑近嗅了嗅,故意评价:还有点臭。
魏丞禹立刻把烟掐灭了,丢进立在一旁的垃圾桶,然后回头看我:唉,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亲你了
但没等他说完,我就抱住了他,把脸埋进他怀里:我好想你啊。我说,你是不是挺忙的,也不怎么和我说话。
生气了?他把我箍住,亲了亲我的耳朵问。
有点。我看着他说,但现在已由阴转晴。
对不起。他又说对不起,躲过我的眼神,家里其他亲戚都以为爷爷熬不过这一次,想要准备后事了但我不能觉得我爷爷不行了,只能候在那里,也没人替我,我也不怎么想走。
我抬头看他。因为光线昏暗,前面没有察觉,现在发现魏丞禹的脸半掩在兜帽下面,胡子拉碴,气色看上去也不怎么好。
我有点心疼,凑近含住他的嘴唇,含糊道:辛苦辛苦。
可能因为是除夕夜,酒店的空房间很多,毫不费劲就订到了一间双人床。刚刷开门,滴,听见喜悦的一声解锁音,魏丞禹就把我推了进去。
没来得及把房卡插进卡槽,他摸黑把我抵在门上,凑近吻我,咬我的嘴唇,再一下子把我抱起来,走过廊扔在了床上。
虽然有过了第一次,但还是有一点紧张,这时候才想起来:没准备
酒店应该有。他起身去了卫生间,过了会带出一盒没有拆封的安全套,和一瓶酒店准备给住客的保湿乳液。
他亲亲我,用商量的语气说:没有专门的用这个好不好?
我也不能说不好,只能小幅度点头。
和上次润滑剂甜腻的水果味不一样,乳液是花香味的。我被馥郁的玫瑰香气埋了起来。
我把脸压在枕头里,听见他在背后问:好想你,想我吗?
我眼前发黑,说不出话来,最后有点气急败坏,羞恼地吐出一句:前面不都说过了!
鞭炮声烟火声都渐渐消失了。我们抱在一起,像我心心念念很多天的那样肌肤相贴,陷入睡眠。
作者有话说:
下一次更新会在周二或者周三,年底前每周完成榜单1w的任务就结束,谢谢大家!
第69章 我们是内部解决的
第二天等我睡醒,魏丞禹正好推开洗漱间的门。他只潦草系了条浴巾,正在拿毛巾擦洗好的头发。
他神清气爽地朝我走来:醒啦。忽然俯身把我的t恤从肩膀拉了下去,对准肩头一处狠狠吮起来。
被吮的地方又麻又痒,我觉得很羞耻,还有点莫名其妙,抬手推他:你干什么
他用手制伏住我的手臂,过了会抬起头,满意道:盖个章,这样就是我的了。
我垂下头看肩膀,果然有一个地方现在变红了,夹杂着细小的红色出血点,有一点点像草莓。
我耳朵发烫:神经病。登徒子听到后快活地笑了一下。
过了会,他说:我好像做了件错事。
你干什么了?我问。他又不回答,只说:做选择就像坐跷跷板,选哪一边都总有一边掉在地上。换你你怎么选?
我谨慎回答:跷跷板不是两个人玩的吗,轮流不就好了
他想了想:嗯,说得对。不过我还是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电视里的神医也喜欢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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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血质和抑郁质——柏君(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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