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忍受‘谈之醅情人’这样的名头,不能原谅我?”他眉头一挑。
纪笺眼底满满写着,我不懂你的意思,岑先生。
岑封:“当初我没有信守承诺留在麻省,你不能原谅,但你可以原谅背叛你的谈之醅?事业牵连你的谈之醅?终其一生也给不了你安稳的谈之醅?”
纪笺粲然失笑,开口:“姑且不说谈之醅究竟做没做你口中的种种,就说岑先生当年忽如其来地要离开,忽如其来的分手。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我原谅?”
“你不能体谅我吗?笺笺,”他眉心蹙了起来,“你知道当年我别无选择,家里和我自身的需求,牛津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去处。”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信誓旦旦说你会长久地留在麻省?如果女朋友有需要,你会永远陪着她留在美国。”
“我那会儿是准备留在麻省的,想陪着你的,后来是情况有变,我觉得我更应该去牛津。”
纪笺陡然一笑:“所以呢?岑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在你主动提出分开后,还等着你?等到你近十年后,忽如其来地有叙旧的欲望?还格外强烈,一如当初?”
“我……”
“我从始至终都并不打算、也觉得不应该声讨一个奋力追求学业有上进心的人,我也不会去阻碍你对人生的追求。但是岑先生如果非要我体谅一个随性而为、没有把爱情与学业事业安排好,最后轻易置诺言于不顾、说的话完全一字一句都做不到、恋人随时可以抛弃的人,我真的做不到,也觉得,好像,他不配。”
“笺笺……”岑封有些急。
纪笺是真的忽然觉得,他不配,不配和谈之醅相提并论,当年青葱岁月时期,觉得眼前的人哪哪都和谈之醅差不多,学识,修养,谈吐,气质;而如今忽然觉得陌生,言行举止,匪夷所思,算计的心思,一身的商人眼光,揣摩无度,好像每一句话都是有意思的,都是裹挟着目的与利益。
这熙熙攘攘的近十年过去,她喜欢的那种人,那种清隽如玉,气度不凡的人,身边只有一个谈之醅,只有他还是原来的模样,其余人,已经面目全非。
想到这,纪笺心里似下了一场雪,有些冰凉……凉到她思绪格外清醒。
她好像,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那个模样的人,或者说,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谈之醅这个人。
当年觉得眼前的人像谈之醅那么优秀,值得喜欢,是因为她骨子里喜欢的就是谈之醅,只是不知道,而按照他的模样去欣赏一个人。
纪笺一阵恍惚,那种被命运的凉风席卷了一道的晕眩在她身子里蔓延。
“我不配,我承认我年少时的不负责任对不起你,”他语气歉疚,下一秒又冷声道,“可如今的谈之醅就是良人吗?他那种人,花天酒地莺莺燕燕,别说充州了,这三角洲谁不认识他,你跟着他合适吗?到头来还不是连你应该引以为傲的工作都保不住……”
纪笺鼻尖一酸,因为前半句,这些年错过了好多。
正要张口,忽而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
纪笺回眸去看,接着一愣。
谈之醅三两步走到眼前,停下后,冰寒的目光落在岑封身上,唇角噙起一抹清冷的笑:“岑总,是真的热衷于和故人叙旧。”
岑封今日眉目也没当初那么友好了,冷眉冷眼地去瞅他。
谈之醅语气懒散,音色冰凉,问他:“打算叙多少次啊?”
岑封眯了眯眼盯着他脸上凉薄的笑:“谈之醅,你有资格问这话吗?”
谈之醅倏然一笑,硬朗的眉峰挑起:“这话怎么讲?岑总的资格比我好?”
岑封一瞬无言,仿若一阵寒霜打得那前半夜嚣张的枝叶都蔫了下去,说不出话。
纪笺牵过谈之醅的手,想转身往包间里去,但是他没动,反手搂着她在怀,人继续盯着岑封,道:“我希望没有这种时候了,我这人的脾气,你也是了解的,同学一场。要不论这些情谊的话,从当年开始说,你连认识纪笺的机会都没有,当然也就没机会谈一场,说分就分的恋爱。”
“你……”
谈之醅眼神毫无温度地瞧着他,“但是托岑总自己的福,本来没有的,命里就是没有的。岑总现在是商人,商人应该有失败后自省的精神,而不是……继续无畏地找死,那叫蠢。”
岑封眼底的冷忽然着了火般,冷声呛:“谈之醅。”
他扯扯嘴角,笑了笑,转身带着人走了。
他们已经吃好,邵禹与另一个朋友从包厢出来,都喝了酒,慵懒地边走边和谈之醅说话。
大门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最近冷,晚上行人也不多,只有汹涌的车流穿过茫茫夜色。
纪笺盯着马路上那霓虹灯出神,在想谈之醅说的那句话——本来没有的,命里就是没有的。
她心里那阵被雪淹没一般的彻骨凉意还在蔓延,把她从清醒凉到满是后怕。
在想,如果当初岑封没有背叛……很大几率他们现在还是在一起的,可能早就也已经结婚,生子。
那谈之醅呢……
他就那么孑然一身,游走在充京城的绮丽浮华里吗,偶尔见面看着她的指间的婚戒,像无事发生一样,可能他有一天也会戴上别人的婚戒……
而她看着,却从来不觉得最初喜欢的,应该喜欢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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