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手,江司韫见到手心一抹猩红,忙又擦了擦嘴角,亦是红色的。
他笑了起来,心里居然有一丝开心,赶紧又吸了口烟,接着又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态势。
他早就觉得这样活着没什么意思。
正好。
正好。
第50章 50 于他而言倒像是做了一场梦。 ……
夜深了, 卧室内的壁炉烧得正旺,蜷缩在铁笼内的林绡尽可能将身体往那边靠,这样才能稍稍取暖,才不会觉得太冷。
因为室内外较大的温差, 窗子玻璃上形成一层水雾, 窗外一片黑暗沉寂, 窗内灯火通明, 因为是基地首领,所以可以奢侈地一夜不关灯, 林绡所在的位置正好在灯下,光线刺眼,她不敢抬头直视。
此时床上的男人正呼呼发着鼾声, 振聋发聩,林绡头靠着铁笼,昏昏欲睡,却又难以睡着,看着眼前的现状,她只觉得满是屈辱,有那么一刻她恨不得真的能变成一只丧尸, 咬死床上那个男人。
*
几天后。
已经告假几天的江司韫终于还是回到实验室与医疗室坐诊,先前他还能假装乐观待人和善冲每个人温和微笑,现在的他, 就是一具行走着没有感情的躯壳, 面无表情, 对一切都漠然冷淡。
空荡荡的医疗室,空荡荡的病床,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斜射进来, 江司韫背靠着墙壁发愣,总是容易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天天气并不好,天空暗沉,疾风骤雨,他像往常一样在这里,那些带着枪的人突然急匆匆从外头运进来一个中枪的女孩,江司韫只是瞥了一眼那女孩,苍白如纸,却生得极为貌美,只是一眼就能让人难以忘怀,并念念不忘。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虽然没有相处太久,但其间的每一分一秒都成为江司韫至死都会难忘的记忆。
每一分每一秒,都弥足珍贵。
现在她走了,于他而言倒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美梦。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大概要到死的那一刻吧。
屋外的异动打破了江司韫的沉浸式回忆,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窗外人头攒动,有人来了,看起来还不少。
不一会他的医疗室门被人粗暴踢开,盛怒的央佐带人闯入,与此同时,他的手里还抓着林绡的胳膊,就在进门一瞬间用力将林绡丢在地上,丢在江司韫眼前,他瞳孔顿时放大,不敢相信。
林绡坐在地上,手脚有明显的淤青,抬头看向江司韫的眼神有隐忍,有眷念,有种种复杂情感在其间。
江司韫捏紧拳头质问央佐:“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央佐冷笑一声,上前与江司韫对峙,以一种高姿态凝视他道:“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场面一时充满火药味,不闹到一发不可收拾不好收场的地步。
林绡坐在地上,无奈至极,没错,她到今天已经完全退烧,咬痕也开始散去,几近痊愈,央佐也是今天发现的这一事实,怒不可遏直接将她给抓来这里找江司韫对峙。
一开始林绡以为自己被发现后的下场会很糟糕,但当她得知会被带到这里来时,心里竟隐隐有些期待,终于又能见到他了。
那时她正是这样的想法,居然丝毫没有对于自己未来的畏怯。
临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这样死也不错的样子。
“我不懂首领的意思。”江司韫隐忍的眼神充满不服。
而下一秒,早已对此事没有耐心的央佐直接伸手扼住江司韫的喉咙,用力扼紧,江司韫的脸很快涨红,额头青筋四起。
“你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央佐问。
江司韫依旧紧闭双唇一言不发。
看到这一幕林绡一下子就吓哭了,慌神道:“我说,我全部都告诉你,你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看到林绡为江司韫求情,央佐心里更加怒火中烧,稍稍松了些手让江司韫能喘气,紧接着又道:“你果然对我有所隐瞒。”
江司韫咳嗽喘气,涨红着脸艰难地开口道:“林绡,你什么都不要说,他知道更加不会放过你。”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林绡无奈啜泣。
现在屋内到处都是央佐的人,每个人都持枪对准他们,林绡和江司韫两人如同待宰的羔羊,毫无反击之力。
“我这种人死了没什么。”江司韫嘴角弯起笑意。
林绡不明白,才几天不见,他好像哪里变了。
变得丧气了,是这样吗?
她摇摇头,不肯。
央佐受够了两人在他跟前,当着他的面你来我往的浓情蜜意,这无不刺激着他的神经,恶狠狠呲牙咧嘴:“既然你那么不怕死,那你怕不怕她死?”
话落,央佐另一只手伸出,一把手枪瞬间对准林绡的脑门。
“只要一秒,她的脑袋就能在你眼前开花。”
这时江司韫开始慌了,刚刚还无所畏惧的他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不安,他盯着眼前这个如同怪兽一样的男人,他知道他发起疯来任何事都做得出来。
“三,二…”
“我告诉你,所有的一切。”江司韫最终妥协。
被逼无奈的江司韫还是将所有全盘托出,毕竟央佐已经丧心病狂到拿林绡的命来威胁他。
因为血液与常人不同,所以被咬并不会变成丧尸,仅仅会发烧两天而后自行退烧痊愈,除此以外,遇到生理期还会被丧尸当成同类,不会遭遇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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