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容初身子一僵,脑海之中出现一个可能,浑身好似被雷劈中一般,“司命星君的命格簿,是你动的手脚!”
赤渊轻笑一声,没有否认。
容初僵在原地,这一刻,许许多多混乱的东西,一瞬间明了了。
司命星君虽有时候会犯糊涂,可是帝君命格这般大事,怎会出这么大的岔子,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趁他不注意,对命格簿动了手脚。
动手脚的人便是夺舍天枢的赤渊!五千年前天界围剿赤渊时,赤渊定是伤了天枢,并趁天枢虚弱之时,将其夺舍。
怕有人认出天枢的原身,便施法使得天枢身无定相,这样一来,天枢一日一变,便不会有人将他认出。
而帝君命格不正,会影响历劫时限,若是景珩于人间早早夭折,便需在紫薇垣闭关数万年修整。
也难怪李景恒幼时总有妖魔邪祟缠身,这怕也是赤渊搞得鬼。
还有当年京都命案,蛇妖利用刘府杀人取精血,怕也是为了配合禁符,为赤渊固魂所用。
这真是一盘,好大的棋!
“容初,不要用这样惊惧的眼神看着我,只要你乖一点,本君不会杀你。”赤渊上前,抬手轻抚上容初的脸颊,那样细腻温柔,好似对待他心爱的恋人一般。
可容初只感受到恶寒。
“酆都往生灯在你手中,天界的往生灯也在你手中?”
“是。”赤渊也不瞒着容初,干脆全盘托出,“当年你那‘小殿下’身死,原本要将你送的玉环一同葬入皇陵。可惜,最后还是落到了本君手中。”
“他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正是当年无比珍视的这玉环,害得你平白无故遭受怀疑,害你入诛仙阵,甚至还险些害死你……”
“赤渊!既然两盏往生灯都落入你手,你要报仇,攻上天界寻你仇家便是,为何要陷害我!”
听完赤渊的话,容初还是红了双眼。
“呵……本君自然也是想让他北极帝君尝一尝,亲手送自己最爱的人去死,是什么样的感觉。”赤渊说着,俯身轻轻凑到容初耳畔,“本君故意放那小子回去,也不过是激司命星君将一切告诉景珩罢了……”
“容初,你该感谢本君,若非本君,他怕是一辈子也不会知晓,他的从前,从有你在过……”
“不过也可惜,”赤渊说着,朱色的双眸中渐渐染上几分温柔,贴紧容初的脸颊,在容初额上的莲火花钿上落上轻轻一吻,“他永远也不会得到你。”
“你……”容初还想说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阵模糊。
在她意识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赤渊转身缓缓走向那封印他原身的光柱。
两盏往生灯从他手中缓缓升起,然后合二为一,散出强烈的光芒。
最后,封印好似轻脆的琉璃一般,“哗啦”一声,破碎开来。
恍惚间,她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是真正的——魔君赤渊。
容初最后还是陷入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
……
魔君赤渊破开封印的一瞬,三界妖魔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魔族戾气。
那戾气好似是鼓舞,三界妖魔愈发躁动。
然而天界却还在一片喜庆之中。
今日是北极帝君同琼霄仙子大婚之日,众仙给足了面子,纷纷从四方来贺。
凌霄神殿之中,天帝端坐于大殿之上,看着殿下的二人,微微颔首,很是满意。
先前景珩虽不似南极帝君那般明显表现出对九重天的抗拒,可他仍担心他有二心。
一个南极长生帝君还尚可对付,若是北极紫薇帝君同样叛离九重天,失去紫薇垣的兵力事小,损了九重天的颜面事大。
如今景珩若是与琼霄仙子成婚,那便是紫薇垣与九重天的联姻,如此一来,紫薇垣便永远不会脱离九重天。
而北极帝君景珩,也永远会在他面前俯首称臣,为他效劳。
先前说是通天仙尊的遗志不可违,其实不过是他想要找个牵制景珩的借口罢了。
大殿之中,仙乐丝丝入耳,隆重而典雅。
景珩与琼霄皆是一身月白色礼袍,庄重尊贵,二人并肩立于凌霄神殿之下,有礼官循循主持大礼。
殿中皆是喜气洋洋,唯有景珩一双银眸中没有半分喜色。
那双银色的眸子,幽寒难测,旁人猜不透,只有他自己知晓,他心中在想什么。
“景珩,这婚事你本是拒了的,如今为何?”
“你同琼霄仙子的婚事,是你自己的私事,我本不好插手。若你与仙子真心相爱便罢了,可若是你想求证些什么,还不如去直面她,因为一旦成了大礼,你便没有回头路可选了。”
“景珩,你从不是任性之人,那么你如今这般反常是为何?”
“是因为容初,对吗?”
“长生帝君说的没错,景珩,你太犟了。今日之后我不再劝你,他日也愿你不悔。”
脑海中还是前几日衡离的话,他是在求证什么吗?
看着眼前珠玉编缀而成的凤冠,恍惚间,他好似看到一人。
那人言笑晏晏,笑得无忧无虑。
在记忆的最深处,好似有浓浓的迷雾,遮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一段熟悉而又陌生的记忆,忽然就在这时被他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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