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并没有被陆景烟这样冷漠的话语撼动,他看着陆景烟迷茫的眼神,叹了口气:“如果你拒绝,那么我就会变成那样的人。”
这话听起来很像是威胁,楚留香也随即意识到了这点:“在遇见你之前,我是嘴里那个不会回头的男人,我不会在一处安定,因为那样日出而起日落而栖的生活,那种日复一日的生活,不是我所追求的。”
“可是遇见你之后,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也有了意义。
或许在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安定,但是当我看见你,便也未曾想过与他人安定下来。”
楚留香的话说的很深情,说的陆景烟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表情:“我就讨厌你的这一点。”甜言蜜语所带来的诱惑,那些……
“我没有在向你保证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景烟。
我知这世间最不值钱的便是承诺,这世间最多的也是承诺,所以我只是告诉你,我在想什么。”楚留香的话很坦诚,他的表情亦如此,坦然又磊落。
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被他的话语所打动:“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这样的答复让楚留香摸不清头脑,他不能确定陆景烟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又不想违逆陆景烟的话语。
他同陆景烟的关系本就很复杂,他不知道如果逆着陆景烟做会不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糟,但是他知道如果走了,便再也得不到答案。
姬冰雁和他说,他与陆景烟并不合适,因为他们的骨子里,是同样的强势。
虽然从外表上来看两个人都是很好说话的人,可他们骨子里的东西随着日月迁移变换终归会暴露出来。而当两个强势的人撞在一起,造成的只能是两败俱伤。
但是他又怎么会甘心呢。
“你又是如何想的呢?”他停顿,站在窗口前纹陆景烟。
“我?”陆景烟停顿了一下,“在想今日过后,你还有什么花招吧。”
她所知道的楚留香,有哪里是个会因为困难而退缩的男人呢。
安静之后,便是楚留香肆意的笑容:“你说得对,”他笑着,“今日你让我走,那我就走了。可是明日,我还是会不请自来。后日,我也会自己上门,还有大后天,大大后天,接下来的日子。”
陆景烟一副冷漠脸的坐在那里,看着晃动的窗口,那里仿若还能看见白衣侠客站在那里,空气中好像也还能够文件郁金香的香味……
楚留香这个人,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踩着她的底线却又从不逾越。
看着那个男人之前站着的地方,陆景烟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很是开心:“混蛋。”
“你的表情,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恼怒。”身后传来了少年郎的声音,“反倒更像是打情骂俏啊,女人。”白衣少年的口气十分的无礼,但陆景烟并不生气。
甚至有闲情逸致反言相击:“就如同你想要找御猫的麻烦,却替他送心一样啊。”
作为展昭手下败将的锦毛鼠白玉堂的脸蹭的就蹿红了:“小爷只是年龄不如他,功力自然也不如他。”他说的颇为恼怒,“不就是比我大了五岁么,五年的功力呢,我自然是比不上!”他如此说着,挥了挥拳头。
陆景烟眯眯的笑着,从他的身上看见了另一个孩子的影子。
只当眼前的小鬼是在逞嘴上一时之快:“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那些失踪的武林人士,”白玉堂哼哼一声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愉悦,他别开头看着一侧的山水之画,“又出现了。只是他们并不记得自己去了哪里,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失踪过,只道是睡了一觉。”
他停顿了一下:“那只猫让我问你,这有可能么。”
白玉堂似乎对所有人都让他来当这个传话筒十分的不满意,所以口气也很冲:“所以他们那么多能人,为什么要来问你一个没有用的女人。”
“大概因为我会用蛊?”陆景烟也不见生气,看着这么活泼的白玉堂,会让她想起另一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小时候也是这样自命不凡活泼异常。只是上一次得到他的消息,还是捎信过来说遇得明君了呢。
白玉堂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很大,整张脸都标着:你在逗我!的语态。
陆景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有听说一个故事么?”她抬手倒茶,示意白玉堂坐下来,“有一天商人出货,路上遇上了一个板着箱子的和尚。
然后带着这个和尚从南走到了北方,一路上这个箱子没有片刻离开和尚。”
“老板觉得,这个箱子里一定是很值钱的东西,所以和尚才会如此重视。于是他袭击了和尚,并打开了箱子。
可是这个老板却惊讶的发现,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于是他问和尚,为什么要带着一个空箱子。”
“和尚作答:‘这个箱子是满的。’”陆景烟看着白玉堂,“里面有着仁孝忠义。”
“四大皆空,才是宝。”白玉堂端起茶杯,“你想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只我是指,佛祖说,一切都是虚幻的,所谓的重要,只是看你如何评论。在和尚看来,那个空箱子里装着一切,可商人不这么认为。
你们认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总归在一些人眼里,他们有着其他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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