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下用了极大的力气,与其说是扔,不如说是毫不留情地丢,直接将江雪坞摔得一个踉跄,腹部磕到床沿,头撞在床头,发出砰的一声响。
江雪坞眉头瞬间皱紧,捂着腹部蜷成一团,疼的闷哼一声。
他现在在Omega的身体里,又怎么会是对方的对手,被推倒时根本无法反抗,微微挣扎的力度甚至还不如狮子口中的兔子有力。
也许是因为愤怒,许灵卿攥紧拳头,身体散发出极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S极Alpha的信息素如潮水般侵占涌入这个房间的每一寸空气,如一只宽大的手掌死死攥紧了江雪坞的脖颈,不给对方留一丝生路,像是要将床上的江雪坞活活掐死才满意。
江雪坞捂着脖子,痛苦地翻滚了一圈,嗓子里发出呃的一声痛呼,像是没办法在许灵卿的信息素威压下生存,直到神情冷漠、在旁旁观许久的许灵卿终开别开脸的瞬间,那如被关进黑屋的窒息才瞬间如被撕开了一条口子,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缓解了肺部几乎要烧起来的灼痛感。
江雪坞深吸一口气,面前依旧有些发黑,后脑勺还火辣辣地泛着疼,片刻后勉强从床上支起身体,正想说些什么,一个药瓶就被扔到了他的脸上。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拉紧的窗帘缝里透出淡淡的日光,照在许灵卿写满了厌恶的脸上。他站在他面前,微微眯眼,高挑颀长的身影将江雪坞的身体完全拢在阴影里,居高临下道:
这是你买的吧。
透过日光,江雪坞看清了上面的T语,正是他向其折要买的避孕药,默了片刻,不情不愿道:是。
骗我?许灵卿像是在笑,面上却没有多少笑意,无端显得有些冷:要不是我让云楚他们搬离许宅,顺便雇人丢掉他们不用的东西时,还真不能从一个正好懂的T语的佣人口中得知这是你买的避孕药。
江雪坞低着头用指尖抠着药瓶上面的纸,没说话。
那时你和我说什么,你说,那是缓解筑巢汛期综合征的药。许灵卿深吸一口气,想起当初对江雪坞无条件信任的自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片刻后,他见江雪坞一副无话可说地模样,竟怒急反笑,猛然扑到江雪坞面前,猩红的眼像极了牢笼里的困兽,发出低低的怒吼: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
在一阵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江雪坞看着许灵卿泛红的眼尾,慢慢道:你不是知道吗,为了任务。
任务里没有你怀孕这一项,所以,这个孩子,不能要。
哈,任务。亲口从江雪坞口中得知这个早已知道的真相,许灵卿心内痛的几乎要窒息,面上却笑出了眼泪:所以因为任务,你就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是吗?
........江雪坞摸了摸腹部,片刻后道:我没有...........
那之前呢?许灵卿打断了他的话,身形隐在黑暗里,像是被那层浓雾压垮了精神,连带着肩膀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之前你和我第一次见面时,你从那群混混手里救下我,是因为任务吗?
..........是。
高一那年,你不顾受伤从坡底把我背回来,是因为任务吗?
.........是。
许灵卿眼底的红血色更重了,周身的气息像被全盘压垮,整个人都变得颓废起来,却仍自虐般继续问道:
那..........娶我呢?
他的眼角含泪,一字一句像举起尖刀不断凌迟自己的心脏,虽然早知道答案,却一定要从江雪坞口中得到一个真相,重复问道:
那,娶我呢?!
话音刚落,一直充满火药味的室内有了片刻安静,如坠真空,又似堕入深海,让人几近窒息。
说话啊,娶我呢?许灵卿指尖死死掐入皮肤,盯着久久不语的江雪坞时,掌心几乎要攥出血来,提高声音:说.........
是。江雪坞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的话,猛然抬起眼。
他看着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的许灵卿,机械性地开了口:
自我们见面开始,我对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任务。
第一次见面救你是为了任务。
从坡底把受伤的你背回来也是。
甚至连娶你也是。
江雪坞坐在床边,瞳仁里竟连一丝光也透不进去,像荒废已久的枯井,慢慢道:但是.........
别说了,够了。许灵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已经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声音哽咽破碎: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把你当做.........
事已至此,再多的话,也早已没有再说的必要。
片刻后,眼泪被指尖狠狠抹去,许灵卿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半晌才对江雪坞笑了一下: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你口中,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他道:所以我选择再也不相信你。永远不。
江雪坞指尖攥紧床单,淡漠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抬眸喊他:卿卿.........
别这样叫我了。许灵卿攥紧脖颈上的红宝石项圈,眼底的厌恶不加以掩饰,要不是这项圈扯不下来,他恨不得把它和那个药瓶一起摔在江雪坞脸上:
你连..........1206的真实意义都是骗我的,还说什么,永远不会害我。
许灵卿怒气上头,最后只恶狠狠地一拳锤在了江雪坞身后的墙上,手背鲜血淋漓,神经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却比不过心上的疼。他近乎麻木地开了口,像个提线木偶般,僵硬地对江雪坞说道:所以,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说完,他也不管江雪坞面上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站起身,漠然地扫了江雪坞一眼,眼底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情与依恋:
今后不管因为谁,因为什么事,我都不会原谅你,也再也不想看到你。
江雪坞,许灵卿定定地看了江雪坞一眼,将对方想要说出的话瞬间堵在了口中,几乎有些口不择言,颤声道:我不爱你了。
咚
咚
咚
许灵卿摔门离去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江雪坞的心脏上,一点一点凿穿血肉,割裂神经,撕扯灵魂。
好像此刻,江雪坞才感同身受地从许灵卿不同寻常的表现里,久违地知道了痛彻心扉到底是如何描写。
不知指针转过了多少圈,直到宴席散了,门外的闹剧才缓缓落下帷幕。
江雪坞不知一个人坐了多久,甚至连神经都是发麻发木的,视线游移,许久才动了动僵硬的指尖,缓缓抚上自己的腹部,上下摩挲了片刻。
桌上还放着那份怀孕报告单,但孩子的另一个父亲,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偌大的房间,安静地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让人有些不适应。
许久之后,江雪坞才坐在床上,对着空气缓缓开了口,声音沙哑破碎:宝宝,你爸爸不要我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神情好像有些无奈,舌根也微微泛苦:他好像..........也把你丢下了。
我们两个........以后要怎么办呢?
第49章 我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
江雪坞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 几欲将他击垮,数日里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发烧发到迷糊时, 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张脸被被子闷的红扑扑的,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呓语, 一吐息则是灼热却又清浅的热气。
他整个人摸上去浑身滚烫, 热的像块烧红的炭火, 梦里都觉被架在炽热的火堆上烧,不仅吃不下东西, 甚至连日来都睡不安稳,把程归云等人急的着急上火,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许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在房间外吹冷风吹久了, 才感冒的。
元沅没忘了几天前对方大晚上在客厅里安慰自己的事, 内心不由得有些愧疚, 连带着语气都带上了一些不知所措。
不过江雪坞现在这具身体打之前雪地里病过一场后, 就比寻常人弱了一些,抵抗里也差, 加上江雪坞几天前又耗费心血替许灵卿筹谋,眼下心力交瘁,夜里再吹点冷风, 不病才怪。
不怪你。程归云看了元沅一眼, 觉得自己不管站在哪个角度, 都没有办法去责怪迁怒元沅。
对方前几天才因为无法怀孕生子的事情和沈适檐在饭桌上吵崩,沈适檐强硬地要求沈明允和元沅分手, 但当事人沈明允脑子清醒的很, 打定主意要站在元沅这边, 甚至话里话外都向着元沅,把年事渐高的沈适檐气的直接突发心梗。这一突发事件把一桌子的人都吓坏了,只顾得七手八脚将沈适檐抬进救护车里,送到医院抢救,根本没来得及听苏停雁说许灵卿怀孕的事。
苏停雁本想在之后再发信息联系江家,但没有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许灵卿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江雪坞闹翻了,之后整个人病的迷迷糊糊的,这下苏停雁也没顾得上再联系江雪坞,直接和军部请长假,天天围着许灵卿打转,恨不得用意念将许灵卿身上的病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程归云用眼神示意一旁站着的元沅将江雪坞扶起来,用勺子搅了搅熬好的粥,一口一口地喂进昏迷的江雪坞嘴里,却完全没法喂进去。
..........程归云用手帕擦去江雪坞嘴边的粥粒,将碗放到床头柜,看向江雪坞紧闭的双眸,面上的担忧不加掩饰:怀孕初期感冒不建议吃药的,但放任他发烧也不是办法,我们该怎么办?
先物理降温吧。元沅虽然怀过孕,但是经验也不算充分,将退热贴贴在了江雪坞额头上,迟疑半天方道:先喝几天的姜汁发汗退烧,如果还不行,只能送到医院去看医生了。
如果物理降温降不下去,那也只能服药,虽然会影响胎儿发育,但这个时候大人都烧糊涂了,那还顾得上这许多。
好,我去煮。程归云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把姜切片后加了红糖大煮,熬成姜汁后给江雪坞喂了下去。
但江雪坞昏迷时情志像是退化到小时候,无论程归云怎么哄怎么劝,都孩子气的皱眉闭眼,不肯服下姜汁。
不仅如此,他还烧的更加厉害了。
程归云没办法,只能把还在医院照顾沈适檐的沈明允叫回来一起想办法。沈明允也想不到好方法,想了半天只能发通讯求助医生于镜微。
一番商量过后,沈明允在对方的建议下,试探性地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来安抚江雪坞。
这方法果然有效,刚刚还抗拒吃东西的江雪坞终于缓缓松了紧蹙的眉头,虽然还不清醒,但到底慢慢张嘴,喝下了姜汁。
见他终于肯吃东西,众人连日来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变的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江雪坞。
好在江雪坞也到底不是多娇气的人,虽然没有吃药,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渡过了病期,烧也慢慢退了。
他退烧清醒那天,B市天气难得回暖,还出了太阳,江雪坞连日里在床上病了好些时候,此时也憋坏了,因此不顾众人劝阻,硬要去阳台上晒太阳。
他整个人穿着轻便却保暖的大衣,窝在躺椅上,整个人因为生病清减了许多,看上去昏昏欲睡,远远看去像一堆衣服被堆在了椅子上,连人的骨架弧度都不甚明显,一向柔和圆润的脸蛋也瘦的只剩尖尖的下巴,看上去可怜的紧,只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珠还在晨光里熠熠生辉,显示出丝丝缕缕的精神气来。
家里静悄悄的,客厅里没有人,只有一架电视在静悄悄地播放着晨间新闻,似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主持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空气里只剩下低沉却清晰的咬字音,隐隐约约江氏旧爱系列设计师抄袭之类的词语。
沈明允一大早就去医院里照顾沈适檐了,程归云则出去买菜要中午才回来,苏停雁军部有事临时离开,偌大的屋里只剩下江雪坞和元沅两个人,但元沅见江雪坞精神状态还行,顺嘴问了几句要不要陪他,被江雪坞摇头拒绝后便回到房间画设计稿了。
毕竟他不像江雪坞或者许灵卿,什么也不需要做手中也还有股份可以养活自己,他要是不工作,就只能饿死。
江雪坞在晨光里晒得浑身暖融融的,都有些冒汗了,这才迷迷糊糊时慢慢回过神,起身动了动酸麻的身体。他下意识想要喊人,却没有人回应他,只能吃力地自己摸索着从躺椅上坐起来,缓缓走到房间门口,又看了元沅紧闭的房门一眼,决定不去打扰对方画稿,低头裹紧身上的衣服,打开门快步离开了家。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独自一人出来散步是什么时候了。没和许灵卿换身体之前工作繁忙应酬又多,很少一个人出来散心;换完身体后只顾着处理许家的事,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完许虞烟,接着又被苏停雁拘在家里,之后还在床上大病许久,他自己都算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地一个人出来散步了。
因此当他久违地呼吸到户外的新鲜空气时,就不由得多走了几步。但他到底身体弱,走了几圈便走不动了,又不想那么快回家,想了想,便财大气粗的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带着他绕着B市随便转转,顺便兜兜风,看看风景。
不知不觉间,他便走到了过去的许宅门口。
随着许虞烟的入狱,许正燃的去世,许轩亭和云楚失去了靠山,也就主动搬离了这个本就属于许灵卿名下的宅子。他们的离开让曾经热闹一时的许宅如今骤然变的静悄悄的,门可罗雀,纵然门口修建过的草坪还能看出有人维护的痕迹,但依旧安静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江雪坞愣了愣,思索片刻后,示意司机将他放下来,付款后围好围巾,快步走下车。
孰料他刚走下车,就跟从门口拐出来的吴叔撞了个满怀,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险之又险地被反应过来的吴叔拉住了。
小少爷?!吴叔看见他,一副十分惊喜的模样,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就差没热泪盈眶了:您终于回来了!
江雪坞在吴叔的帮助下面前稳住身形,下意识摸了摸腹部,见孩子没事,又转头对吴叔礼貌笑道:我顺道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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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渣攻他怀孕了——不吃姜糖(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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