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浓。他叫小孩儿的名字,但白锦浓却没有回头,径直往卧室里走。
这么倔的脾气,霍闻远也急了:小浓,你听我说。
白锦浓非但不听,还要把门关上,最后关头却被男人一脚挡住,硬生生地按在门上。
白锦浓不得不仰头,他的脸和衣领上被不小心弄上了墨水,灰扑扑的跟个小花猫一样,嘴上还说着什么:霍叔叔,该说的都说了,拿东西是我不对,打架也是我不对,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急着要关门,却根本推不动,下一秒,男人已经强势地挤了进来。那么高大的人挡在面前,瞬间空气就紧张了一分,让人有点喘不动气。
但是男人的表情却像是有些难过,他低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小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不是你惹的事。
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像是在努力地说服他,他没有在责怪他。
那样的眼神让白锦浓有些松动,但随即又有些担心:可是霍叔叔,霍少谦他不欢迎我,他会不会是信了网上的事情,怀疑你跟我有那种关系?要不我还是出去
话没说完男人就打断他:不会,这件事我已经让媒体澄清了。男人平静说着,像是缓缓流淌的大提琴音,眼神低垂的时候睫毛都莫名柔和,他接着说,等过段时间就好了,这几天你就放心待在这儿,等风波过去了再说好吗?
最终,白锦浓还是安心待在了这儿,事实上确实如同男人所说的一样,除了一开始的尴尬之外,没过几天家里就恢复了之前的气氛。
起码表面上没有那么尴尬了。
正好又是过年期间,走亲访友,白锦浓本来以为今年出了这样的事大概不会有人来拜访了,但事实上那些人际往来压根就没受影响,都是成年人,不该问的就不会问,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面子上过得去,来年还能互相帮衬。
就算是没有眼力见的,不经意提了这件事,也会立马被人岔开话题。
说白了人家老总的私事谁管得着啊,管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只要能合作拉客户那就是祖宗,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敢在明面上说的不是没长脑子的蠢货就是那些没事瞎比比的狗崽子。
看完这些社会老油条们之间的面子工程,白锦浓完全没有什么兴趣了,回来之后就对男人说:霍叔叔,他们好虚伪呀。
怎么了?男人往沙发上一坐,有些疲惫地仰着头,闭目养神。
后面小孩儿走过来,声音从他头顶上落下来:就是虚伪啊,明明那表情就是在打量你,嘴上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赶着来巴结你,霍叔叔你就不应该给他们好脸子!
小孩儿愤愤不平说完男人就笑了:商场里就是这样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我也一样。
霍叔叔你不一样!小孩儿不高兴了。
我怎么不他下意识询问,可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猛然对上了一双生气的眸子。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大概被他陡然睁眼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从上方撤开了,有些结结巴巴说着:我、我不是故意靠这么近的。
他紧张说完,那边的男人却偷偷滚动了下喉结,接着坐直上身,若无其事说:没事,这是意外。
这确实是个意外,让人脸红心跳的意外。
白锦浓觉得脸有点发热,但看男人的表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只是忽然想到什么,他问:霍叔叔,你跟梵哥最近没联系吗?
他住在这里的日子不短了,却没看见男人提起曾梵的事,打电话也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都没从他嘴里听到过曾梵的名字。
这实在是让人觉得奇怪。
霍闻远一顿,掩饰住了心里的那点慌意,说:他最近在忙,没时间联系。
听男人这么说,白锦浓哦了一声,很懂事的没有再问其他的了。
而郝然听说他又回到了半山公寓之后,简直没有笑死。
几个哥们聚会的时候,他特地给霍闻远打电话让他过来,喝酒的时候小声问他:怎么,这回是打算旧情复燃了?
听到旧情复燃这个词霍闻远皱起眉头,我跟他没有开始过。
是是,你跟那小少爷多纯洁啊,他都为了你在网上出柜了,你还能绷住?
那是气话,没有多少人相信。
郝然听他这么说就笑:是,但事实是什么你最清楚,实在放不下你就去追人家呗,可惜了曾梵,这样的你都看不上,还差点被这次的事件给影响了
因为这次的事件,曾梵确实是受了不小的影响,评论区乌烟瘴气,相关的活动跟通告都停了,之前解约的公司更是落井下石,没少在网上买水军黑他,那一阵曾梵都觉得自己真要被糊死了,给霍闻远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只是回了他一句话:再等等。
等等?都这关头了还等什么等啊?
曾梵急得不行,换了以前他可能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可现在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呢,就这么栽了怎么能甘心?
他去问郝然,郝然特抱歉地跟他说什么:老霍这阵子心情不好,估计是感情上的事不顺,你放心,肯定能处理好的。
这话听着就不怎么有底气,只是那时候他除了等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好在最后那两个人出来澄清了,才没让这一事件发酵下去。
澄清视频发布出来的时候,曾梵坐在车上深深松了口气,旁边助理说:梵哥,这霍老板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您打个电话?
曾梵笑笑:我跟他又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再说了,人家现在估计忙活着安抚小情人呢吧。
助理听完大惊:梵哥,您失宠了?
曾梵拍了他下:滚犊子,你哥我就没得宠过,顶多算是合作关系,不过,这次的事他应该还会给我答复。
话说完的第三天,霍闻远果不其然给他去了电话,先是对这次的事件表示道歉,接着又简单问候了几句。
曾梵心里憋得慌,忍不住问他一句:之前直播间的那个小孩儿是锦浓吧,他还喜欢你呢?
这话纯粹就是调侃,只是那边男人却板了声音:不要开玩笑,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这回轮到曾梵惊讶了:这你都没让他知道?不是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那边男人平淡说,只是如果以后你们见面,不要把这件事说漏了,算帮我一个忙。
可他总会知道的。
我知道,等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他的。说完这话,男人就把电话给挂了。
事实上,连霍闻远自己都不知道这么费尽心思的隐瞒到底是为了什么,可能是怕事情被戳穿后的心虚,怕少年觉得自己是个虚伪又喜欢欺骗的大人。
他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岌岌可危地在边缘悬着,勉强维持这么一个平衡,他不想再雪上加霜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评论鸭!
第73章
男人对他们的关系感到束手无策, 而白锦浓这边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在那些分离的日子里,他已经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了,既然两个人不能在一起, 又不能彻底断开联系, 那就尽量像普通的前后辈一样相处就好了。
反正霍叔叔对自己没有那样的心思,只要他自己把持住了,控制住别胡思乱想想就好了。
只是事实证明,不胡思乱想是不可能的。
天天共处一室, 他晚上去卫生间洗漱,有时候刚走到门口就撞上刚洗完澡出来的男人,浴巾大大咧咧裹着, 胸前紧致的肌肉线条, 往上是性感的喉结, 深邃的眼睛, 未干的发梢还往下滴着水。
这样血脉喷张的场景, 看一眼就让人迅速脸红, 白锦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站在那里表情呆愣地像个鹌鹑, 好像他才是那个被窥视的人。
好在男人并没有多在意他的神情,低声说了句:里面有水, 小心别滑倒了。
这话说完,白锦浓心跳就更剧烈了。
关键是这样事情还不是一次两次, 因为年假, 男人几乎天天在家, 进进出出的都能撞上面儿, 尽管俩人都刻意地保持距离, 但还是避免不了多余的触碰。
吃饭的时候呛着了, 男人会习惯性地把跟前的水杯递给他,出门穿的少,直接就被抓回来加件厚衣服。
这么多次,白锦浓直接被弄得烦了,仰着头冲男人喊:霍叔叔,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谁知道男人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我是你叔叔。
那样淡定自若的模样直接让白锦浓心里有些梗,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脑子一热,问了句:那你对梵哥也是这样的吗?
空气里瞬间安静一秒,男人的动作顿住,目光垂下来轻轻与他对视。
而白锦浓在问完问题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看男人的表情变了就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的意思是说霍叔叔你对我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好
话没说完,男人温热的手掌就落在他头上,说:只是怕你着凉。
白锦浓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只是怕你着凉,不要多想。
他连忙晃了晃脑袋,说了句知道啦霍叔叔,就飞快地冲出了门外。
他脸颊绯红,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想想也许男人只是感谢自己在网上替他说的那番话,觉得大受感动所以才对自己这么好吗?
嗯,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谁让他的霍叔叔看上去外表冰冷,实际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而白锦浓不知道的是,男人同样心里煎熬。
天天面对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怎么可能没有别的想法呢,只是比起迟来的爱意,愧疚和自责依然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示,只能小心翼翼地围在人身边,不能表现地太过热切,操之过急反而会让人退缩,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可怜兮兮的,焦灼的等待着。
直到某天他回家上楼,小孩儿听到动静突然从卧室里探头跟他说:霍叔叔,下午我朋友要过来玩,我要出去一趟儿!
他完全就是告知一声儿的,过年过节,有朋友来拜访也是正常的,但男人还是抬头问:什么朋友?
就是之前一起拍封面照的几个朋友,其中一个你还见过呢,就是在昆明的那次。白锦浓声音里还有点小兴奋,他这几天在这里过得实在有点无聊了,正巧杨浩然就在群里说想过来他这边玩一天,问彭城来不来,对方也没拒绝。
穿什么衣服好呢。
白锦浓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扭头在衣柜里翻衣服,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陡然深沉的眼神,他跟着走了进来,停在他身后问:上次的朋友?是那个打耳钉的男生?
嗯,他叫彭城,是我学长。
男人忽然就不说话了,他抿着嘴唇站在那儿,安静地像一道静默的影子。
白锦浓察觉到他的异常,转头看他的时候男人却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出去了。
那副平淡的模样,好像完全不在乎找他的人是谁一样。
白锦浓换完衣服,接着就收到了杨浩然发来的消息:
小白小白!哥几个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赶紧出来候驾!
这话怪逗人的,白锦浓笑笑回了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转头就下楼跟刘妈说:我出去了!今晚上不回来吃了!
正在拖地的刘妈直起腰来:你也不回来吃了?
白锦浓嗯嗯两声,说了句同学请吃火锅,下来的时候又看了眼楼上,这才往门口跑。
刘妈看着他在身后叹气,心想这人都不在,她做饭都没劲,刚叹完气呢就看见站在二楼的人影。
霍、霍先生?
站在那儿的男人微微点了个头,刘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小浓刚刚跑出去,说不回来吃饭了。
我知道了。男人这般说着,脸上的神情却有种焦灼的凝重,像是一边在担心什么,一边又克制着这种担心。
这种表情是奇怪的,刘妈都猜不出雇主在想什么,只不过是小孩儿出去玩儿,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啊。
只是脑海里又不断地想起网上的那些流言,虽说是不能信,但这些日子,霍先生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了,小浓就只是刚开始拘谨一些,跟少谦好吵架,这都没什么。
可这霍先生,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面对小孩儿的时候总是有种克制的紧张,她在旁边拖地干家务,偶尔抬头看看,三次有两次,霍先生的眼神都停在小少爷的身上。
不说话,就那么偷偷的看。
刘妈活了这大半辈子了,怎么看不出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呢?
可就因为知道,所以才震惊。
她来霍家这么些年了,记得第一次应聘的时候霍先生还刚刚二十出头,旁边那个小的也不过才七八岁,满屋子在那儿撒野吵闹。
但很快年轻的雇主低喝一声,刚刚还闹得跟猴子似的小屁孩立马就安静了。
就在公寓的客厅里,年轻的男人站起来,向她伸手说:您好,我姓霍。
她那时四十出头,刚刚离婚,想着找份保姆的工作好供儿子上学,正好就在网上看到了这则招聘公告。
在这之前,她已经应聘了很多家,也干过一段时间,但从来没有人会像这位年轻人一样跟她握手。
她不记得自己后来是怎么介绍自己的,只记得伸出那只粗糙丑陋的手时心里的感动和真诚。
后来,她如愿以偿留了下来,刚开始霍先生是比较忙的,少谦又是调皮的年纪,她是真有点管不过来,有一次试探地问他:霍先生,您这也到年纪了,怎么不找个对象结婚呢?
她记得当时男人的眼睛先是一瞬间的落寞,接着若无其事说:等少谦上完学再考虑这些。
那时候她以为这只是借口,可没想到后来的十来年,男人居然真的没有结婚。
不光没结婚,连女人都没有带回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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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想上位啦——春风笑大河(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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