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远对此并没有表示什么,他这次出来全凭一时兴起,走到哪算哪,既然有人攒局,他当然不会拒绝。
吃饭的地点在东林酒店,霍闻远到了时候酒店门前还站了两排迎宾,霍闻远对这些场面上的东西并不怎么喜欢,但也没说什么。
饭桌上人还是那么群人,推杯换盏,互相递名片,也有熟络的朋友聊起这几年的发展,感慨感慨,感情也渐渐升温了。
只是聊到后面的时候,桌上的手机一直在响,霍闻远低头看了一眼,从开机到现在,已经是第十三通了,他叹口气,不得已出去接了电话。
喂?南方的空气有些湿,吃饭之前还下了一阵儿雨,这会儿空气都湿漉漉的,霍闻远站在酒店外的棕榈树下,月光照得他的脸有些清冷。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听见那么一句轻颤:霍叔叔,你怎么不接电话?
他声音里带着点委屈,让人立马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的表情,鼓着腮帮子,嘟着肉乎乎的嘴唇,眼神似委屈似撒娇地盯着人的眼睛。
这画面从霍闻远脑海中倏然闪过,仅仅一秒,就恢复冷淡:小浓,考得怎么样?
白锦浓在那头哼哼一声:还行吧,感觉应该挺稳的,跟平常差不多。
有信心能考上你心仪的学校吗?
估计能吧,我之前搜了搜A大的平均分,好像也差不多。
这话说完,男人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A大?你想考A大?
嗯啊,怎么啦?白锦浓单纯地问,明明之前还因为男人不接电话而慌张地要死,现在却又兴高采烈跟人聊起了这个。
他乐呵呵地说:霍叔叔,我就是想考你之前的学校嘛,而且在本市,我坐车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啦,你放心,以后我会每周都来看你,不会让你无聊的!
小浓。夜幕下,男人面部绷紧,跟轻轻呼唤名字的声音不同,他的表情是隐忍而痛苦的。
怎么啦?
白锦浓不明所以,直到男人再次开口,落下一句:你报个外省的学校吧。
话音落下,那头有一瞬间的安静,良久之后,白锦浓缓过劲儿来,呼吸急促道:怎、怎么啦,你不想我报A大吗?我能考上的!
那个学校不适合你。
你骗人!白锦浓难得急了,说完又烦躁道,我现在不想听这些,霍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小孩儿像是刻意压着自己的坏脾气,一门心思地想要男人回来,可男人却像是已经心累至极一样,用疲惫的,沙哑的,近乎埋怨一样的语气:小浓,不要老无理取闹,你这样,谁能一直容忍你呢?
这话说完,男人就迫不及待挂了电话,接着抬头,呼气,用手深深遮住自己的脸。
而另一边的白锦浓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还有些不敢置信,他僵硬站在那里,动了动脚,不知道要干什么,接着又转回去,睫毛眨动的时候,眼泪也落下来了。
只是他没忙着哭,而是赶紧给男人发消息:
霍叔叔,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我这几天不会缠着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简单的几句道歉,却带着单纯小心的讨好。
若是以前,霍闻远看完消息大概立刻就会心软地给人回电话,可是他这次下定决心出来,就是为了赶紧断了这份联系,看完之后也只能忍着不作回应。
一连几天,白锦浓都没有收到男人的消息,其他人都在家里发疯似的玩,霍少谦考完的第二天就招呼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块儿去的网吧。
只有他一个人闷闷不乐待在房间里,好在还有刘妈说话解闷,袁枚也给他来了电话,问他考得怎么样。
白锦浓说:你放心吧,挺好的。
成绩什么时候出啊?
大概还有七八天吧。
嗯,到时候报志愿的时候谨慎一点,多跟老师咨询咨询。
我知道了,妈。
不止他这边,那天在公寓门口分开之后,曾梵就没再接到过霍闻远的电话,之后好不容易打通了,男人却说了句:抱歉,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我们就当普通朋友吧,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
曾梵听完一脸惊异:不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就这样吧。
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弄得人有些无所适从。
交往才几天,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
消息传到郝然那儿,直接就炸了:不是我说哥们,你这样不地道啊,明明你答应跟人家交往的,怎么这才几天啊就反悔了?你拿人家当什么了?
霍闻远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理亏,只说:我已经跟他道过歉了,是我不够坦诚,顾忌太多,不适合他,你另给他介绍吧。
郝然气得想笑,拿着手机就往沙发上摔。
你也知道你不够坦诚啊!也知道是顾忌太多?
谈个恋爱而已,到你这儿怎么就这么难了?
郝然气愤之余,还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这些年他致力于给霍闻远撮合对象,一直都没能成功,这次好不容易看着要成了,结果才几天啊就夭折了。
行,这回他是真不管了,他爱单着就单着吧,谁闲的啊去操这份心。
白锦浓在家闷闷不乐了几天,刘妈看着也着急,只是他给雇主打电话,对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带着人出去散散心。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是冷淡的,说了没两句就挂了电话。
这样冷漠疏离的模样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她都止不住地心惊,心想这小少爷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啊,惹得雇主这么冷落他。
只是回头却还只能安慰:放心,你霍叔叔这阵子忙,过阵儿就回来了,他说让你别老在家闷着,多出去走走。
小孩儿听完之后抿抿嘴唇,慢吞吞说:我知道了。
说完这话,还真没把自己闷在家里了。
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之后,还是闷着不说话,无精打采的样子,回来问的第一句就是霍叔叔有没有回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么着急地催,刘妈都觉得雇主这次太过了,就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那边沉默之后给了个消息,说:后天。
后天,后天
白锦浓听完之后心脏砰砰直跳,在客厅里穿着拖鞋走来走去,后天的话他礼物还没来得及买呢,要表白的话肯定要礼物的呀。
他这么紧张,激动,甚至全身都在颤抖,心里的那抹惊慌和不安被他压下,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男人准备礼物。
上次给男人买玫瑰花他像是不是特别喜欢,这次白锦浓决定折纸玫瑰,纸玫瑰虽然没有花香,但它永不凋谢,这在白锦浓眼里也是一种浪漫。
霍少谦在外面疯玩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亮着小灯,一大堆的彩纸铺在水晶茶几上,他看着趴在那儿的人,过来问:你这弄的什么玩意儿?
叠东西,别烦我。
他挥挥手让他闪开,霍少谦却偏不,他直接凑上来,惊奇道:卧槽,你叠玫瑰花呢,我还纳闷你成天闷在屋里干嘛呢,原来是想着泡妹子啊,说吧,看上谁了?
刚说完就见白锦浓冷着脸拿起了美工刀:你信不信再说一句我把你房间里的海报给刮了。
霍少谦头皮一麻,瞬间后退一步:你有病吧!哼,祝你告白失败!
说完就撒丫子跑到楼上去了。
也许是因为这一句话,白锦浓一下午心情整个都不好了,但他还是坚持着把六十六朵玫瑰叠好了,红色的黄色的各种颜色的玫瑰花绑在一起,再用彩纸一包,就是一个完美的告白花束。
他把它放在自己的床头,盯着它看了半晚上,直到半夜的时候才终于睡下了。
第二天网上的成绩公布出来了,一大早的,霍少谦直接一嗓子把全家人吓醒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霍少谦看完分数之后,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接着开了门跑出来喊道:老子他妈考了五百二!五百二!
白锦浓被吵得脑壳疼,刚把被子蒙头上呢,这货又来砸门:喂,赶紧起来看看分数,你考了多少分?!
这话成功听进了白锦浓耳朵里,他惺惺松松地爬起来,打开电话,登上网址,输入账号密码,看了一眼出现的分数之后,感觉跟自己预算的差不太多,就把电脑合上了。
接着走到门口冷冷说:你别砸门了。
操,你看分了吗?多少?
六百出头。
卧槽你超常发挥啊?
霍少谦惊呆了,一比之下又有些气愤,一边走一边嘀咕着:你考那么高干什么,我这跟你一比,还怎么在我哥面前炫耀啊,实在不行,你要不少说几分?
这话说完压根没听到回应,霍少谦挠挠头,觉得这人是越来越奇怪了,考了六百多居然一点都不激动,换了他早激动到到处跑了。
成绩出来没多久,接着就收到了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来询问成绩的,白锦浓说完之后,吕圆还十分惊讶:你这超一本线这么多分啊,想好之后报哪个学校了吗?
选志愿跟考试同样重要,吕圆怕有些孩子不懂,胡乱选上了。
白锦浓说:我想考A大。
A大啊,往年分数线差不多没怎么变,你这分,应该是稳了。
稳不稳的白锦浓不知道,挂完电话之后他犹豫着打开了跟男人的聊天界面,整整十多天了,他都忍着没有联系对方,这会儿真的是忍不住了,想着告诉他成绩应该不算打扰吧。
想着直接给男人发了短信:霍叔叔,我考了613分。
末了又加一句: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啊?
发完之后过了一个小时,一点回应没有。
白锦浓盯着手机看了又看,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
他还在心里安慰自己,霍叔叔只是太忙了而已,他那么忙这些日子还忍受着自己的纠缠,肯定很累吧。
自己应该懂事些的。
他这么积极地自我反省,却根本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直到飞机落地,男人面无表情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他一颗心才猛地松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叫了声霍叔叔,男人嗯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往里走,他身上好像还带着湿气,睫毛下的阴影厚重沉冷,让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可这些日子的煎熬等待,最终还是让他问出口:霍叔叔,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仰着头跟在男人身后,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紧张的期盼。
只是这丝期盼很快就被男人的眼神给冻住了,他在书房门口转身:小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你知道我的意思。
他声音冷静到让人窒息,白锦浓却有些听不懂似的攥紧了拳头:可是你说过,等我考完试会听我说的。
我是说过,可我也说过,让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小浓,这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固执?
我没有固执,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告白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再次被拦腰截断:你想告诉我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不喜欢天天应付一个喜欢撒娇折磨人的孩子
可你说过我很好的!白锦浓红着眼睛,你说过我很讨人喜欢的!
他如此固执己见,哽咽般地吼了出来,那委屈湿润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男人的心脏,仿佛在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冷漠。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男人一路积攒的冷漠和伪装险些就要被刺穿了,好在最后的关头他艰难地控制住自己,轻叹一句:可那不是爱情。
可那不是爱情。
一句话丁零当啷在脑中回荡,悬在半空的铁锤狠狠落下来,如同给他朦胧稚嫩的感情盖棺定论,一时间震得人心口发麻,浑身血液倒流。
震惊完之后紧接着就是气愤,隐秘青涩的情感被这么轻而易举地否定,这简直比打击自尊心还要难受。
白锦浓哭着跟人纠缠,可男人压根就不接招,只让他不要再闹了。
刘妈听见动静,赶紧问怎么了,战战兢兢上来一看,就看见小少爷红着眼睛狠狠瞪着男人,而雇主却一脸心累的模样,挥了挥手:带他下去吃饭。
整整一个晚上,白锦浓都在赌气,吃饭的时候故意弄出动静,上楼大声摔门,还开着外放听摇滚。
刘妈吆喝了两声,这孩子压根不带听的。
不止这一晚上,第二天跟人不是吵啊就是闹的,闹什么呢?
刘妈大老远的没听见,开口问吧这一大一小的又都不说,可把她愁得,家里这么不安宁,干脆下去的时候特地找了时间去算命摊上坐了会儿。
那个老道士跟她说:家里阳气太盛,缺少阴气。
刘妈半天才琢磨过来,家里缺少一个女主人!
普通人家没有女人操持着,日子都过不好,尤其霍家这家大业大的,霍先生在外面忙活,哪有时间管这些小的,没有个当家主母还真不行。
刘妈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得告诉霍先生。
而霍闻远听了这话后,垂了垂眼,说了句知道了就没再有什么表示。
刘妈以为他也只是随便听听,没有放在心里,可是几天之后雇主居然真的带着一个女人上门了。
你们好,我叫李文月。
女人一身优雅的玫瑰长裙,笑容如同月色一般柔和清冷,她身旁的男人先她一步进来,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妈还怔怔盯着人家瞧,结果一个人影就从楼上蹿下来了,气势汹汹的直接窜到人面前:你是谁?
他虽然这样问,但眼睛却是看向男人的。
霍闻远看着明显隐怒的少年,扭头避开了视线:她是这屋子以后的女主人,你要叫她文月阿姨。
声音落地,白锦浓直接被女主人三个字给砸晕了,女主人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霍叔叔会跟女人在一起了,他还要让她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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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想上位啦——春风笑大河(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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