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白锦浓怎么也没想到,中午吃完饭出校门买资料书的时候,碰巧撞上了人。
锦浓?说话的人站在书店门口,一身文人气质的打扮,看起来比刚离婚的时候还要憔悴几分。只是此刻陡然撞见自己许久未见的亲儿子,一时还有些惊讶。
他这边惊讶,白锦浓却是突然一僵,他慢慢扭头在看到白耀群那张脸的时候眼神微微颤了颤,只是面对着自己的亲爹,他像是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对方。
父子两个久别重逢,一个惊讶尴尬,一个倒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怔怔然互相对望着,别说是高兴拥抱男风了,连一点热络的氛围都没有。
简直就是大型的尴尬现场。
同行的人看着他俩,有点不明所以。
好在白耀群还记得自己是个当爹的,尴尬几秒钟后很快投入角色,咳了一声问: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学习跟得上吗?
这话一出,旁边人立马打量过来,盯着白锦浓的脸上下看了看说:这就你那儿子啊,长得跟你挺像的啊,离婚之后怎么没跟你?
就是别提了,已经过去了。白耀群避重就轻揭过去,不太想在外人面前提起的样子,而白锦浓自始至终就没说话,抿着嘴站那儿,眼神也发倔,好像下一秒就要抬脚走人似的。
只是这么不顾情面走,外人面前就太难看了。
等白耀群再次开口询问他近况的时候,他憋着气张嘴说: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语气硬邦邦,但总算话是挑不出错来,白耀群听完都觉得有些惊讶。
他跟袁枚早年生下了这个孩子,因为工作忙俩人都没时间照顾,袁家老太爷年纪大了溺爱孩子,在他跟前养了那么几年,养了个小霸王出来,对着外人不懂礼貌不说,对自己亲妈亲爹都能甩脸子。
白耀群一个当爹的,自然受不了被自己儿子无视,受不了就只能假装在外面忙,见面的次数少了,父子间的感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只是,白耀群没想到是,才短短两个月,他那个目中无人的儿子居然也会顾着说话的分寸和他这个当爹的面子了。
这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事,是什么让他转变得这么快呢?
忽然,他想到之前袁枚在电话里说的。
我把儿子送到霍家去了,你要是有空就去看看他,好歹让他知道他爹还没死呢。
当时他气袁枚说话不中听,挂了电话发了好大火。
都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现在想想,霍家,霍闻远那个曾经在袁家借助过一段时间的阴郁小子,现在的A市首富,住在这样的人家里,什么样的脾气都该磨出来了。
白耀群几乎笃定白锦浓在霍家受了委屈,只是嘴里那句到我这儿来住吧咀嚼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毕竟他那里现在有了人,不方便把儿子带过去。
这时候同行的男人催他:不是要考察评估吗,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你不也得跟你儿子叙旧吗?
这话提醒了白耀群,还是工作重要,他赶紧说:爸爸去忙了,等今天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去接你,你是在一中吧?
白锦浓点点头,被发丝遮住的眼情绪莫名。
等白耀群匆匆说完匆匆过去之后,他才攥紧手里的资料往学校那边走。
一下午,白锦浓心情都不怎么好,在他这里白耀群从来都没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责任,离婚当天更是只给了他一个潇洒离开的背影。
如果可能是话,他宁愿没有这样的爹。
只是心里这么想,当天放学的时候还是等在了校门口,张洛来的时候他还跟张洛说:我今天想自己走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张洛第一反应就是:不行!我的职责就是把你送回去,要不然霍总会把我开了的!
他这话不是吓唬人,上一次这位祖宗自己走了,霍总隔天就发了好大一顿火,说什么我雇你开车接人不是让你事事都听他的!要是再发生上次上次后面的话没说完,男人就止了声,但那语气里的后怕跟愧疚已经快要把他淹没了。
张洛当然知道那次小祖宗夜不归宿离家出走的事有多让人发愁,领了这么一通教训之后就再也没有疏忽过。
他这么挡在这儿,白锦浓大概也觉得是为难他了,只好打电话给男人。
霍闻远接起来的时候,就听那边甜甜叫了句霍叔叔。
怎么了?放学的点,怎么给他打电话。
小孩儿在那边解释说:我待会儿跟我爸出去一趟,我让张洛走他不听。
霍闻远听完皱眉:你碰到你爸了?
男人的语气不怎么好,明显是对白耀群这个当爹的有意见,只是当着白锦浓的面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听完小孩儿讲完今天的事之后也只能说:那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霍叔叔。说完补了句,我会回去的。
跟老板交代完,张洛这才放心地走了。
白锦浓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校门口,这会儿白耀群没来,他无聊地站在一旁踢石头玩儿,想着他是不是记混了他们学校的放学时间了。
只是等了二十多分钟,校门口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都没见有人过来。门卫大爷瞅着他站那儿时间不短了,就呦呵他:你哪个班的学生?家长没来接?
白锦浓抬起头:我爸忙,我等等。
白耀群一向以工作为先,他是习惯了等他的,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这人从来就没准时到场过,每次他妈为了这事埋怨他,而白耀群同样指责袁枚的不尽职,抱怨没两句俩人就又吵了起来。
夫妻俩人脾气都火爆,想想怎么能处到一块儿去呢?
想着这些以前的事儿,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白锦浓看了眼时间,终于放弃了等待,他攥着书包带儿,闷声大步往回走,也没有叫车,就这么一路走回了家。
霍家别墅里,刘妈正在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可惜念叨这做了一桌子好菜小浓也没回来剩下了明天就没那味了。
她在这边说,另一头男人也只是听着,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谁也没想到下一秒门就被人推开了,白锦浓背着个书包进屋,低头换鞋,刘妈一看,赶紧叫道:小浓啊,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你没跟你爸一块吃饭?
白锦浓淡淡说了句:没有。
听完这话的男人皱眉:他送你回来的?
白锦浓一犹豫,接着点了个头:嗯。
说完,接着闷不吭声地上了楼,男人跟在身后想要上去,刘妈说:这孩子估摸着是见完了亲爹心里不舒坦了,想想也是,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爸,这父母离婚受伤的还是孩子,现在的年轻人就不知道多为孩子想想,唉
听完这话,霍闻远就止住了脚,想着他该有自己的空间,就没有上去打扰,只是在接近十点的时候贴到卧室门口说了句:明天还要上学,记得别睡太晚。
这话没得到回应,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闻远叹了口气,掉脚去了书房。
事实上白锦浓也并不是有多么伤心,他只是失望,失望他的父亲居然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明明说好要来接他,可他最后也没来。
这样不守信用的一个人居然是他亲爹。
越想越失望,干脆直接卷着被子在被窝里骂人,连男人的说话声都没听到。
第二天起床,没见男人的身影,刘妈见他四处张望,说:霍先生公司有事早走了,他让你早上好好吃饭,下午的时候接你一块儿去海边玩。
白锦浓哼哼了一声,当是听到了,尽管被昨天的事情影响了心情,但对于去海边这件事他还是挺期待的。
只是当他下午放学看到车里的人是司机小张时,脸迅速拉了下来。
张洛很有眼色地上前接过了书包,给人客客气气打开车门,笑着说:白少爷,我们霍总他下午有事实在走不开,特意让我来接你的。
他一边说一边看这位少爷的脸色,对方的表情明显是不高兴,拉着张阴沉的脸,手紧紧攥成了拳头,一双眼睛刀子似的又冷又扎人,更让人摸不透的是他居然憋着没有冲他发火。
张洛试探着解释:公司里最近很忙,确实是很紧急的会议,霍总不是故意放您的鸽子。对了,你看今天这天气也不好啊,海边风那么大,您这小身板吹个没几分钟估计就得感冒了,还不如回家
话没说完,坐在后座的人终于看了过来,冷冷地问道:那他有说什么吗?
这个小张心里犯了难,霍闻远平日里就不怎么爱说话,之前给他打电话只简单说了一句学校那边我去不成了,你去把人接回来,除此之外,哪还有什么多余的话?
可他不从嘴里巴拉出几句,只怕后面这小祖宗浑身散发的冷气能把自己给冻死。
毕竟也是社会人,哄自家小孩哄出经验了,张洛张嘴就来:那个霍总他交代了,他说这次去不成,下次再带您去,您想去几次去几次
可惜瞎话说到一半,直接就被打断了。
白锦浓绷着个脸,连珠炮似的:既然他知道我生气,为什么还要放我鸽子!会议有这么重要,不会往后推?还有,他既然觉得抱歉,为什么不亲口打电话跟我解释,派你这个传话筒来给我解释有什么用!
两句话轰炸下来,司机小张瞬间就哑口无言了,他悻悻地坐在那里,表情特苦,心想着总裁怎么把这位少爷请到家里来了,这嘴巴可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而事实上,紧急会议是因为之前的方案在实际操作中出了漏洞,如果不及时处理让别人听到风声随便这么一举报,到时候再想补救就晚了。
霍闻远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先是把负责这个项目的几个重要负责人给狠狠批了一顿,然后再一块讨论出了问题所在,并在半个小时之内讨论出了问题的最佳解决方案。
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事最犯他忌讳,几个主管大气不敢出,看着男人冰冷的脸缩着走。
李秘书在心里偷笑,因为她知道自家总裁向来是个临危不乱、八风不动的人物,就这么点小事不足以让他生气,只不过发生这种事他必须要拿出威严的样子来。
骂人还是好的,这个男人最可怕的不是凶狠地骂人的时候,而是一点表情没有盯着人看的时候,毛骨悚然。
解决完这事,李芸顺口问了句:霍总,这是孙主管拿过来的人事名单,这三个是新招进来的,您看
霍闻远扫了两眼,并没有接:你自己看着挑一个,其他的先安排到下面。
好。李芸早料到会这样,前几天下面的几个小秘书因为私人纠纷,在公司里大打出手,还差点惊动了警察。
这种事情在新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按照公司规定,直接开除滚蛋。
李秘书想,这次她就挑一个成熟稳重的,大概能待得久一点。
霍闻远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他迈开双腿来到车上的时候,想起来被自己放了鸽子的少年。
应该肯定会生气的吧。
等他从外面开车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进屋就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杯子被人摔了,电视机两边摆的两盆万年青也被人给从土里薅了出来,最惨重是沙发,几个脚印子黑乎乎粘在上面,昂贵的沙发套直接被撕了个七零八落,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养了狗。
看着这惨烈的模样,霍闻远当即问:怎么回事?
正苦着脸收拾屋子的刘妈:是小浓他一回来就开始发脾气,摔东西,不知道是谁惹他生这么大的气。
谁惹的,还能是谁?
霍闻远压了压太阳穴,默不作声地上了楼,他照例敲了两下门,接着开门进去。
还没迈脚呢,一个枕头直接扔了过来:我没让你进来!
少年盘腿坐在床上,床单被罩被他缠得跟个毛毛虫似的,他则气咻咻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的,好看的眉头竖了起来,眼神愤恨地盯着男人,整个就是一炸毛的小狮子。
霍闻远轻松躲过他的袭击,往前走了两步,面上看不出喜怒:如果你是因为我没能赶过去接你而生气,那么我道歉,但是小浓,我工作很忙,不可能每次及时地去接你,但我可以保证下次一定带你去。
白锦浓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是你答应我的,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居然敢反悔!
说着,又一个枕头扔了过来。
霍闻远轻松接住,定住脚静静看着他,深深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是被宠坏了,他不得不跟他解释:对,我答应过你,但前提是不能犯罪。我的公司每天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机,如果不及时解决,就会出很大的问题,不仅是各种赔款,还有我的员工,他们很有可能会面临失业,如果我为了不得罪你,就置整个公司还有我的员工于不顾,那就是在犯罪。
他说这话是希望少年能够理解他,可这时候对面的男孩儿完全已经听得呆了。他怔怔然看着他,先是惊讶不敢置信,接着就气得胸口起伏,牙齿打颤,两片粉润的嘴唇都要被他咬出血了。
白锦浓一直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的能说会道,可是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来。
看着眼前无比冷静的男人,白锦浓突然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委屈,就在前天早上,他看到男人乖乖叫自己起床,送自己去学校的时候,他还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把男人捏在了手心里,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傻透了。
自己才是那个被他捏在手心里戏耍的人!
他一副急火攻心的表情,下一秒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指着男人的鼻子喊:没错!你说的都没错!你说的那么有道理,还来跟我说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突然失控的模样让霍闻远心口微微一滞,知道他是理解错了,缓和了语气解释,我不是要惹你生气,我只是想让你理解我。
我理解!白锦浓的眼睛发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失控,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说的话也不受控制。
他声音哆嗦着:你那么忙,公司那么重要,哪还顾得上我!你不想对他们犯罪,那我呢我怎么办,你天天待在公司里不回家,看都不看我,还把我送给别人,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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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精想上位啦——春风笑大河(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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