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埃尔·甘果瓦总算听懂了对方在说什么,“巴黎圣母院是时代的瑰宝。”
麻生秋也一喜:“你最喜欢哪个部分?”
比埃尔·甘果瓦被他的追问弄得一头雾水,斟酌地回答:“教堂的结构?”
麻生秋也沉默下来。
我问你书怎么样,你回答我建筑物?
麻生秋也的双手扣住比埃尔·甘果瓦,法国人的骨架比亚洲人大,手掌心能感受到金发诗人微微僵住的肩膀和紧绷的肌肉。
“比埃尔,在我去见副主教之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救卡西莫多?”
“……我不是说过吗?”
“我想要听见你的心声,你怜悯的来源!”
“……”
比埃尔·甘果瓦的脸色空白霎那,墨绿色的眸子空洞如昂贵的宝石,如同触及到灵魂的关键,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麻生秋也焦急,耐心地等着这个疑似穿越者的诗人说出原因。
比埃尔·甘果瓦轻不可闻地说道:“我想救他……救不了,我就杀了他,给他一个痛快的解脱……我讨厌看到丑陋的人……”
“丑陋的人……丑陋的世界……完全失去了蜕变的能力?”
“唯有美,能拯救心灵……”
比埃尔·甘果瓦的思绪混乱,分不清自己在吐露的内容,极力地说出来。
诗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诗人同样渴望答案。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我想救他,爱斯梅拉达,你是在我看来唯一能把他拉出那座教堂的人了。”
“救救他吧,我无法用完全的善去对待卡西莫多。”
“我的心中……有‘恶’。”
诗人不为“恶”而羞愧,坦然地面对麻生秋也,麻生秋也复杂地注视他,喃道:“我没有看错你,你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很多,敢于承认‘恶’的人,已经胜过了终其一生伪装‘善’的人了。”
麻生秋也想到不该现世的诗歌,点了点诗人胸膛的心口处。
“是这里吗?”
比埃尔·甘果瓦放开了心灵,眼神迷蒙,为此刻轻柔与香气迷醉了。
他的心脏强有力地鼓动,为自己生存于世的意义而困扰,预感对方能给自己一些开导,这位东方的爱斯梅拉达小姐有着观察心灵的睿智。
于是——
他听见爱斯梅拉达说道。
“盛开着我所看不见的恶之花?”
“它是怎样的动人,是不是把美与丑都演绎成了特殊的花?一朵花向上,祈求着上帝,一朵花向下,祈求着撒旦,享受着升华与堕落的快乐。”
黑色长发的东方“少女”眉目平静,含笑地凝视着他,为他的迷惑而笃定。
“我大概知道了你的原因。”
《巴黎圣母院》是一八三一年出版的书籍。
一种可能性,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转世成了诗人比埃尔·甘果瓦,为前辈维克多·雨果的作品而保留着深刻的执念。另一种可能性,比埃尔·甘果瓦上辈子是法国诗人之王波德莱尔的脑残粉,转世了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法国十九世纪最著名的现代派诗人,被兰波称之为“最初的洞察者,诗人中的王者,真正的神”。
比埃尔·甘果瓦错愕:“你知道了什么?”
麻生秋也收回手,不去开解了,提起裙子往外走去,门外是洒满巴黎的阳光。
“不告诉你。”
这一天,是个好天气。
无论有哪些问题,解决副主教的事情最重要。
巴黎圣母院是一座哥特式建筑物,历经了一百多年的岁月,大门、墙壁、回廊、门窗上闪耀着法国的艺术结晶,麻生秋也披着蓝色的披肩,神色憧憬,以参观圣母大教堂和祈福为名踏入巴黎圣母院,受到了修士们的侧目。
在静谧的环境里,副主教一眼就看到了盛装打扮的爱斯梅拉达。
“她”是要去参加宴会吧。
“她”的美丽,与整个法国、欧洲都不一样。
这是珍稀的、典雅的、没有世俗污染的一种柔美,好似另一尊游览人世的神。
麻生秋也完全不管自己的目光是多么的像高维世界的人,他为踏足巴黎圣母院而欣喜,为参与巴黎圣母院的剧情而心潮澎湃。
这个世界……能让他激动的不过二三件事。
麻生秋也双手合十,对着慈悲的圣母像做出简单的祷告仪式。
“愿一切顺利。”
愿这个世界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愿自己不是孤独一人,有朝一日,逛遍了欧洲,可以回到明朝看一看成化年间。
愿……离家的游子能落叶归根,记起上辈子的亲人与恋人。
……
见爱斯梅拉达踏入自己的地盘,克洛德·弗罗洛激动得快要发抖。
克洛德·弗罗洛的脑海忘记了主教大人,忘记了信仰,忘记了自己不争气的弟弟,忘记了反抗自己命令的卡西莫多。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只要遵从想法得到这颗巴黎的明珠,自己的人生就满足了。
金钱、权势、地位,克洛德·弗罗洛享受过了,他现在发了疯想要爱斯梅拉达!
难以轻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东西!
副主教动了。
他悄然隐去,去将教堂里的其他人调开,为自己制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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