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先是被那绝色的笑颜迷惑了一瞬,接着便认出那人是阮宵,很快沉了脸色。
阮宵茫然一瞬,不过歪头一想,神色又恢复平静。
他们是一个学校的,全校大概没人不认识他,也没人不讨厌他。
反正他走到哪儿,都招不来好脸色。
白毛来到出口处,连冰刀套都不戴,直接踩着刀刃走到阮宵面前,一副找茬的模样。
很快,眼镜和中分也跟着下场。
陈墨,怎么回事儿?眼镜在身后问。
眼前叫陈墨的男生没应声,他双手环臂,睥睨着阮宵,满脸的傲气和不好惹。
听到这个名字,阮宵很快就想起了相应的书中情节。
眼前这位叫陈墨的高中生,家世背景不简单,是大家都不敢摊在桌面上谈论的那种。陈墨再长个两年,就成了痴恋白月光的小狼狗,帮着白月光干过不少针对原主的事,不过在看透白月光的本质后,这位小狼狗牌工具人最终失望离开。
不过那都是很多年后的事了,到目前为止,原主和陈墨还没发生过交集。
此刻,还有些稚气未脱的陈墨就站在他面前,不可一世地道:你笑什么?
阮宵没想招惹这位,但有些话,不吐不快:你刚刚那个阿克塞尔跳,不足周
陈墨的脸色明显阴沉下来。
阮宵停顿了一下,但还是顶着压力,坚持把话说话:最后一圈都差了快180度,要是在正式比赛中,会判降组的。
陈墨的脸彻底黑了,阮宵连忙补充:不过这问题不大,很好解决,你速度和高度都很强,只是准备阶段变刃不准确,你想用莫霍克步进入跳跃吧?但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注意,衔接左脚时其实换成了乔克塔乌步,如果能将变刃做到位,空转时身体轴线就不会外倾那么严重
面对滔滔不绝的阮宵,陈墨只是一个劲抿着唇,眼瞳黑黝黝地盯着他看,然而眼镜和中分已经忍不住了,突然爆发出大笑声。
阮宵被迫打断,看了眼陈墨身后的两人,不得不闭上嘴。
哈哈哈哈陈墨!别听他瞎扯,他就是个傻子,连双像样的冰鞋都没有,还假装讲得头头是道,你居然听得下去,不会当真了吧?
陈墨就跟被刺到一样,恼羞成怒地回头:我没有!
眼镜和中分被吼得有些尴尬,笑意讪讪。
眼镜接着掉转矛头,对阮宵道:你在这儿葱头不开花,装什么蒜呢?啊?让你上,你连个1A都跳不起来,还好意思对陈墨的2A指手画脚。
阮宵却不卑不亢地反驳道:我会1A。
眼镜跟中分对视一眼,实在忍不住,再次爆发出猖狂的笑声。
中分按着肚子,笑得要喘不上气:你到底有没有概念啊,牛皮吹破了好嘛,阿克塞尔跳是万难之首,没个三年功底都不敢说自己能跳,你学过滑冰嘛,脑子都不动一下就说会,你会什么会呀?
阮宵轻拧眉,黑水水的眼睛微沉:我真会
眼镜却不听阮宵争辩,揶揄道:说真的,你一会儿去楼下幼儿班报个名,从今天开始努力,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在冰上站稳了。
说完,跟中分对视,两人再次笑得一阵乱颤。
阮宵抿了抿唇,性格再软,被这么肆意嘲笑,也是有脾气的。
恰在这时,从另一边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会,怎么不上场?
在场的人看去,就见白熙羽一手提着冰鞋,一手攥着刀套,不知在入口处站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1]阿克塞尔跳科普来源于网络。不至于一模一样,但每个网站描述大同小异,以防重复,标注一下。
第06章 被嘲笑
白熙羽一出现,眼镜和中分立即收起嬉皮笑脸的态度,仿佛见了领导一样肃然起敬。
陈墨刚才还是头愤怒的小狮子,现在却一秒变温顺,挠了挠后脑勺,磕磕巴巴:哥、哥
白熙羽没看他们,走到阮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弯腰换鞋。
阮宵视线瞄到他的冰鞋,一眼看到纯白鞋身上Edea标志。
白熙羽这双是七星的,配碳纤维刀,怎么也得好小两万。
阮宵多看了眼,心底有些羡慕。
白熙羽正在系鞋带,这时侧过头:怎么不说话?
阮宵声音低下去,诚实回答:我没鞋。
没鞋?白熙羽哦了一声,道,等有鞋,你就敢上冰表演1A了?
阮宵点头,清亮的黑瞳看着他,不躲不闪:我敢。
眼镜和中分对视一眼,用手指点点太阳穴,同时撇嘴一笑。
阮宵瞄见他们的小动作,拧眉,挺直腰背,嗓音温宁却带着坚定。补充一句:我今晚就回去买鞋,等鞋到了,我还来这里,上冰给你们看。
中分噗嗤一声,捂着嘴背过身去了。
白熙羽没再说什么,专心系鞋带。
五秒后,站起身,转身面向阮宵,皮笑肉不笑地牵起嘴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虽然是智障,但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在抢男人和说谎方面,挺会的,也挺不要脸的。
旁边那三个男生怔了一下,面面相觑,不理解这突然的火药味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印象里,白熙羽一向清冷出尘,干不出拐着弯骂人的事。
阮宵较为迟钝,这才察觉到白熙羽话中的讽刺,下意识反驳:我没抢
白熙羽故意忽略他的声音,踏着冰鞋转身朝场内走,可刚走两步,就来了个急刹车。
白熙羽望着前方时,脸色微微收紧。
众人注意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两米外,周牧野略低着头,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一手压在后颈,穿着自己的白色运动鞋,踩着冰朝这边走来。
周牧野走到场地边缘,跨过那道槛,抬头看到休息区的几人,薄凉的目光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挡在前方的白熙羽身上。
陈墨在一旁叫了声:师兄。
周牧野被拉回视线,敷衍地朝他点了下头,接着继续向前,绕过白熙羽。
白熙羽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握着拳,直到跟周牧野擦肩而过,才松口气般,将手放开。
刚才那样的距离,应该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白熙羽回头看了眼周牧野的背影,又瞥向一旁神色有些黯淡的阮宵,从眼角泄露出一丝胜利者的光芒。
不过是个傻子,看一眼他都嫌浪费时间。
白熙羽昂首挺胸,正要踏入冰场。
对了。
身后传来冷冰冰的慵懒声线。
白熙羽回头,就见周牧野这时转过了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话对他说。
周牧野从昨晚开始就没找过他,白熙羽等了一整天,心中焦躁,现在听他主动开口,打破两人间的僵局。这么看来,周牧野还是跟从前一样,总是先向他低头。
积压在心头一天的郁结之气终于消散,白熙羽眉眼不禁变得柔和:什么?
周牧野一手仍扶在颈后,微微偏头,漆黑眼眸睨着白熙羽,缓慢出声:你情我愿的事,不叫抢。
***
休息区清场,只剩下两人。
阮宵偏头看沙发另一边的周牧野。
周牧野浑身松弛地靠着沙发背,屈起条长腿,脚踩茶几边缘,垂着眼睫玩手机。
阮宵回想起白熙羽刚才鞋都没换,直接脸色难看地离开,再看对面少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周牧野这人挺能气人的。
周牧野当时说你情我愿,阮宵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他真的跟自己你情我愿。
到这个时候,阮宵也不得不怀疑周牧野失忆的可能性。
或许真如白熙羽昨天所说,周牧野对他突然的亲近,并不是因为失忆,而是为了做样子,用来报复白熙羽曾经拒绝过他。
阮宵摊开细腻的手掌,低头看上面淡粉色的清晰纹路。
他不过是贪图渣攻的美色,才一脚踏入这狗血的命运局里,如果不是渣攻跟他坠梯前遇上的心动对象长得一模一样,他可能早跑路了,所以即便被当作感情调节剂一样利用,他心里也不会介意。
阮宵清楚,他对周牧野的喜欢止于表面。
他只喜欢周牧野的脸。
阮宵收拢手掌,心里变得轻松,无论如何,这次他都感谢周牧野替他解围。
正想道声谢,那边周牧野突然开口:我为什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阮宵整个人安静了一下。
他也不清楚。
不过他猜,可能是周牧野怕被骚扰,才不愿意给原主联系方式。
隔着一段距离,阮宵看向沙发另一头的周牧野。
周牧野一直在翻手机,过了会儿,才懒懒地投来视线,又问了声:为什么?
阮宵无法解释,他扯高袖管露出腕上的电子表盘,提议:要不然现在留一个?
周牧野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不过却坐在原位上没动。
阮宵只好山不来就我,我就山,挪到他身旁坐下,架空一只手腕准备按数字:你手机号多少?
周牧野报了串数字。
阮宵按下后,屏幕上却显示这个号码已经存在,并且备注是【我爱阿野】。
轰的一下,阮宵脸上烧着了,脑中空白一瞬,连忙一手按在自己的表盘上,都不敢看周牧野的反应,急急地转过身背对他。
周牧野掠了眼阮宵的背影,情绪淡淡,没有任何不自在。
阮宵脸热得不行,对着手表一顿倒腾,要把备注名改了。
表盘小,字体也小,他祈祷周牧野刚才没看清。
这时,听到身后人懒懒的声音:你不是有我手机号吗?
阮宵:
周牧野:还标星了。
阮宵咬牙,眼里满是羞出来的水色,他都想求周牧野别说话了。
阮宵没研究过原主的电子通讯表,所以不知道他会给周牧野设置那么社死的备注。
改完后,阮宵故意板起一张布满红晕的小脸,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给周牧野打去电话,可奇怪的是,周牧野那边没有响铃。
怎么会?阮宵歪过头凑近,看向周牧野的手机屏幕,果真没有反应。
那我直接输入了。
他不待周牧野同意,就着周牧野拿手机的姿势,伸出手指在屏幕上点按,没注意这样的动作会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使他看起来像靠在周牧野怀里一般亲昵。
柔软发丝蹭过皮肤,引起细微的电流,触感酥痒,周牧野不习惯跟人靠这么近,皱了下眉。他垂眼,从这个角度看到阮宵长而翘的睫毛,滤过顶上灯光,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眼尾淡淡的桃红还没消退,衬得黑眼瞳无辜又湿润。
周牧野明显沉默一下,不再挪动。
即便是近距离,眼下少年的皮肤也经得起打量,雪白透亮,几乎不见毛孔,光是看着就能想象细腻的手感。
沿着精致流畅的鼻梁线条往下,就是红得恰到好处的唇,带着水润质感,看着很软。此时因为专心,嘴唇微微张着,一字一顿念着数字。
橙花气息从过于宽松的外套衣领间往外散发,源源不断,带着属于少年的温凉。
周牧野盯着看了会儿,眉渐渐松开,神色趋向于寡淡,没来由问了句:你真想上冰?
阮宵没抬头,嗯了一声,在手机里输入号码后,系统提示这个号码躺在黑名单里。
阮宵眼一眨,什么都没说,把号码放出来,写上备注。
周牧野静静看他做完这一切,低声问了句:要不要我教你?
阮宵略显讶然地抬头,结果差点跟周牧野蹭上鼻尖,这才意识到两人距离过近。
他脸色控制不住发红,往后坐拉开距离,摆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不用啦,我会滑。
周牧野看他。
刚才他只听到阮宵说要买鞋,上冰给那群人看,所以很难相信一个连冰鞋都没有的人会滑冰。
阮宵看出他的怀疑,连忙点头:真的真的!我以前跟师傅学过,就是滑得不太好而已。
周牧野得到了拒绝的答复,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不再说话,低头玩手机。
阮宵在旁边坐着,抚了抚腕上的电子表,瞄了眼周牧野冷淡的侧脸,又忍不住瞄了眼,小声道:阿野,你是不是担心我?
嗯。周牧野头也不抬,应了。
阮宵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猝不及防间呆滞了一下,又问,担心什么?
周牧野撇头看他:怕你被笑。
阮宵心尖微动,被他看得低下头,捉住过长的外套袖子捏在手心里。
过了会儿,突然轻声道:阿野,他们笑我,是因为不了解我。
周牧野轻眯了下眼。
阮宵温宁地坐在那儿,垂着脑袋,露出一截净白的颈,声音还是那样细弱,却有种风中蒲草的坚韧。
放心,我会努力做到不让他们嘲笑。
阮宵看向他,翘起唇角,气质雪亮又干净。
阿野,谢谢你为我着想。
***
晚间八点,随着一声突兀的拉闸响动,原本漆黑一片的1号冰场内亮起一盏高功率的白炽灯,照亮偌大冰场的一隅。
从一片漆黑中,鬼鬼祟祟走来一道少年身影,他直接坐在冰上换鞋,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撑着冰面站起身后,少年往后撩了把白金色的发丝,开始在灯光下漫无目的地踩刃滑行。
可若是细看他在冰上滑行时留下的痕迹,会发现那都是一段一段鱼尾般交错的弧线。
来人正是小狮子陈墨,因为抹不开脸面,所以等所有人都走后,他才偷偷溜进来练习莫霍克步的变刃。
就因为傍晚时被那个傻子说变刃方式不准确。
哼。
陈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下次再叫他遇到那个傻子,一定要叫对方无话可说。
恋耽美
为什么?这明明是本替身虐文[穿书]——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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