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将一名男仆传唤进来,正是前两天在白沙青松庭和禅院甚尓发生过争执的那名男仆。
“明日,你去学堂一趟,无需做太多的事,只要在那些旁支面前替兰太郎告假,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将咒灵堆的位置说出来。”
男仆先是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兰介大人”,随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只是这样的话,不会为大人您惹来麻烦吗?”
禅院兰介冷哼了一声,凝视着窗外地面上被月影拢成一团的旁支院落,不在意道:
“数量,即为“正义”。”
“法不责众,何况甚尔只是个“废物”罢了。”
...
翌日。
日光倾泻进天窗,落在睡得正沉的咒灵脸上,将那灰扑扑的肤色都衬得亮眼了不少。
几分钟后,被过分灿烂的阳光晃得直皱眉的鹿伏兎砂糖翻了个身,长条条的瘫在床上,勉强睁开了眼。
呆呆地看了会儿空荡荡的床榻,她只觉得这一觉是她变成咒灵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不是在风吹日晒的屋檐上,也不是在硌人窄小的树杈上,而是在一张宽大舒适的纳凉床上,并且还有一个甚尓牌等身人形暖袋。
她不知道小孩子的体温是不是都像甚尓一样,微烫却不灼人。抱起来暖呼呼的,像个永不断电的小太阳,轻松就将困扰她的寒凉驱散。
体验过这么高质量的睡眠后,她简直都舍不得再滚回屋檐上去睡了!
伸出爪子艰难地将自己撑起来和床分离,鹿伏兎砂糖慢吞吞地下了床,爬上屋檐老地方,叮叮当当地翻起了她的苟命物资。
就像昨夜说的,她今天准备去学堂外面蹲点,给甚尔兼职保镖,所以肯定是不能空手去的。
她虽然是个比较废的咒灵,除了隐藏特性,力量和身体的强度都是辣鸡,但这不代表她没有攻击能力。
只要借用外物就行了。
将藏在屋顶上的各种防狼喷雾,物理学圣剑,板砖等等一股脑塞进一个贼大的购物袋,再将购物袋斜挎在身上,鹿伏兎砂糖觉得现在的自己完全就是个移动的隐藏武器库,遇上情况一打十也稳了。
就是,有点重。
至于这些神器都是怎么来的,当然是.....捡来的。
比如物理学圣剑,就是她在围观厨房几个大厨火拼的时候捡到的;板砖是从地下车库的临时过渡带顺来的;防狼喷雾则是园艺阿姨怀疑厨房大叔对她图谋不轨拿来防身的,结果没几天他们好上了,所以她从垃圾桶里把它们捡回来了。
满意地拍了拍身上的购物袋,鹿伏兎砂糖出了院门。
另一边,就在某只低级咒灵负重前行的同时,她口中叨念的对象,黑发碧眼的禅院甚尔正在学堂里,被旁系带来的护卫术师狠狠压制在地上,黑发零散的落在他脸侧,让人看不清神色。
十几个旁支小孩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一个个神色鄙夷,却又带着些许忌惮,七嘴八舌地指责起了伤害他们小伙伴的“凶手”。
“喂,甚尔,你昨天不是很威风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就是!你知道吗,兰侍人他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上课了,都是你害的,你这只疯狗!”
“要我说,“狗”就不该来学堂上课。没有咒力就该好好当只乖“狗”,来上课也成不了咒术师!”
禅院甚尔听到身旁的指责,想要嗤笑反驳,却被身后的成年术师压住后脑勺死死地按在地上,无法动弹分毫。
真是好笑,他想。
既然这么重视“同伴”,怎么昨天他揍兰侍人的时候没一个站出来帮他扛几拳?
男孩儿被黑发遮住的暗绿的眼底一片平静,对所谓的“指责”不以为然。
“喂,那个谁,你刚刚说的那个咒灵堆在哪里?”
这时,人群中一名较大的男孩儿看向一直站在门旁的男仆,不客气道,“带我们过去。”
男仆顿了顿,随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这位少爷,你们想做什么?那地方可不能随意进去的。”
男孩儿得意地指了指被压在地上的禅院甚尔,“我们要帮兰侍人报仇,把他丢进去。”
男仆一听,赶忙摆手道:“不可以的,少爷。那里是评定了等级的术师才能去的训练重地....”
男孩见他拒绝,立马阴沉下脸,威胁道:“不就是训练地吗,我们带着甚尔去训练总可以了吧?”
“别废话,你知道我爷爷是谁吗?”他一脸傲慢地看着男仆。
他爷爷是“炳”如今的副首席之一,在旁支里地位极高,不是普通旁系可比的,“拒绝我,你就等着滚出禅院吧。”
男仆闻言,赶忙点头道:“我明白了少爷,我这就带路!”
见状,一群人兴奋地跟上,准备让“凶手”得到正义的“惩罚”。
而人群后,禅院长希偷偷瞄了眼禅院甚尔暗绿的眼,趁人不注意慢慢退到门口,随即一转身,拔腿就朝外跑。
他一路朝着白沙青松庭跑去。
...
鹿伏兎砂糖扛着“武器库”走了大半的路程,眼看还有小半就能到学堂了,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她视野里,随即越来越近,一溜烟的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
她看着小孩儿远去的方向,打了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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