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池敬遥都还记得裴野当初练枪时的样子,当真是英姿飒爽。
行。裴野点了点头道。
池敬遥接过他手里的水瓢,示意他赶紧脱衣服,不然水该凉了。
裴野不敢过分推脱,免得惹他怀疑,便将衣服脱了。
池敬遥从旁边又找了一把水瓢给他,让他自己冲水。
半晌后,池敬遥又找了个块布巾给他,让他替自己擦背。
两人从前经常这么互相帮忙,池敬遥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裴野接过布巾,目光落在少年身上,见对方倒是没怎么晒黑,脖颈和后背的颜色看着差不多。他暗道裴青先前朝他说人晒黑了,看来是在骗他。
你每日跟着他们一起去田里吗?裴野一边帮少年擦背,一边问道。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庄子里炼药,但每天都会去田里看看,跟着他们学一学。池敬遥道:不过我干活慢,老吴叔只让我看,不怎么让我动手。
老吴叔的原话是说,池敬遥这手干一上午的活儿估计就得起水泡。
但池敬遥觉得这话不是夸人的,便没朝裴野说。
倒是没晒黑。裴野道。
我出去都会抹一抹防晒的药膏。池敬遥道:二哥,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个防晒膏吗?
池敬遥从前给过裴野一盒防晒膏,说是怕他天天打猎晒黑了。
不过裴野一直没舍得用,后来被池敬遥发现那防晒膏都过期了,便给他拿走了。
当时裴野还为此不大高兴,但他这人素来别扭,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不舍得用,更不好意思再要回来。过了这么多年,再想起此事,裴野都觉得有些遗憾。
我前些日子弄了不少,给伙计们都发了一盒,但是他们都不爱用,嫌麻烦。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拧了拧眉,故作随意地问道:每个人都有?弄了那么多?
对啊,还有剩的呢?你要么?池敬遥问道。
行吧。裴野语气淡淡地,眼底却带着几分笑意。
池敬遥从前一直以为他不爱用这些,所以后来就没再给过他,如今听他这么说,便想着反正自己留着也用不完,给他两盒便是。
我回头给你拿两盒,你给裴青哥一盒。池敬遥道。
嗯。裴野应了一声,眼底的笑意稍稍散了几分。
他觉得裴青应该不爱用这些东西,回头不行就朝裴青说一声,人情送到就行,东西还是他留着吧。可怜裴青,东西都还没拿到手,就已经让裴野先没收了。
池敬遥舀了水在身上冲了两下,转身朝裴野道:二哥,我洗好了,换我帮你擦背吧。
不必了。裴野不大想让池敬遥帮他。
但池敬遥却没多想,只当他是跟自己客气,便伸手掰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转身。
裴野无奈,只得转过身,任由少年摆弄。
另一边。
阮包子和杨跃冲澡冲到一半,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攀比了起来。
你这胳膊看着就没有结实肉,捏着都是软乎乎的,你可真不愧是叫阮包子,人如其名。杨跃说着握着拳头曲起了自己的手臂,朝阮包子道:你看我这个,你捏一下这里。他说着指了指自己上臂的肌肉。
他那肌肉看着着实也没什么斤两,但和软包子比起来,还是略胜了一筹。
不捏。阮包子道:有点蛮力罢了,还吹嘘上了。
这么怎么就是蛮力了?这是男人的力量啊。杨跃说着非要拉着他的手去捏。
阮包子敷衍地捏了一下,啧了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
池敬遥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失笑。
他目光落在裴野身上,挑了个看着结实的地方,伸手捏了一下。
你干什么?裴野险些跳起来,整个人像个要炸毛的猴子似的。
我池敬遥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忙道:我就是捏一下看看结实不结实。
池敬遥说着在自己身上捏了一下,笑道:怎么差别这么大?
裴野有点无奈,沉声警告道:我是行伍之人,又比你大,这有什么好比较的?
哦池敬遥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朝下一扫,开口道:哇,二哥你真的
老老实实洗澡!裴野伸手在少年眼睛一蒙,警告道:再瞎看把你扔进桶里。
池敬遥有些不满地道:这有啥不能看的,你以前也看我啊。
我什么时候看过你?裴野忙道。
在此事上,他其实并不心虚。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池敬遥的心意之后,他连对方的手都不会主动拉,更别提别的事情了。
但池敬遥说的显然不是这段时间的事情,而是从前。
所以这话他其实无从反驳,只是下意识觉得有点懊恼,带着一种有理说不清,也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无奈感。
尤其这个时候,隔壁杨跃那小子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似乎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让裴野心情更复杂了几分,恨不得将少年的嘴堵上,免得他再胡言乱语。
我洗好了。裴野在池敬遥做出更胡闹的举动前,果断冲了冲水,拿布巾草草一擦,便穿上衣服出去了。
你看什么呢?阮包子舀着一瓢水往杨跃身上一泼,问道。
我看裴将军呢杨跃心不在焉地道。
看了也白看,你能比得上人家吗?阮包子道。
我为什么要跟他比?我能比得过你就行了。杨跃说着伸手在阮包子身上一捏,而后一溜小跑去穿好衣服也出去了。
外头太阳正好。
池敬遥洗完了澡之后头发还没干透,便坐在廊下晒太阳。
裴野拿了块干净的布巾,坐在少年身后慢慢帮少年擦头发。
二哥你顺便帮我梳好吧,好久没人给我梳头发了。池敬遥道。
过一会儿干透了再梳。裴野道。
池敬遥闻言回头看了裴野一眼,而后顺势往后一倚,将脑袋靠在了裴野肩膀上。
多大个人了,还跟没骨头似的。裴野的语气略带责备,却没伸手推开少年。
我好不容易得个闲,靠着你一会儿晒晒太阳。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突然想起来,池敬遥这些日子虽然不在营中,但在庄子里想必也没少忙活。仔细一想,对方自从年前来了边城之后,基本就没好好休息过。
在兵卡时就忙着替士兵们看诊,到了大营依旧还是忙忙碌碌。
过了年之后,又赶上了时疫,那段日子更是脚不沾地。
裴野看着倚在自己怀里闭目养神的人,心中顿时有些心疼。
实际上不止是来了边城之后,哪怕在来边城之前,对方也没怎么闲下来过。
尤其是裴野从军之后,他除了去各处义诊,便是在庄子里炼药。
那几年时间里,愣是攒了几大罐的药,还一股脑都送给了祁州营。
待祁州营开拔来了边城之后,他便去了南境,这一折腾又是数年
累不累?裴野放软了声音,朝怀里的人问道。
不累,二哥你累吗?池敬遥睁开眼看看向他,问道:你要是累,我就起来。
裴野闻言一手按在他肩上,道:睡吧。
我不睡,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万一我睡醒了你偷偷走了怎么办?池敬遥道。
他这话本没有别的意思,但落在裴野耳中,却令裴野稍稍有些自责。
这段时间,他因着自己的情绪,对池敬遥太过疏远了。
大佬,给我来一个。池敬遥朝蹲在栏杆上的猴子大佬伸了伸手。
大佬正蹲在上头磕花生呢,闻言便将手里刚剥开的花生米给了池敬遥一颗。
裴野见状失笑道:你怎么还跟它抢嘴?
它这是孝敬我呢。池敬遥道。
你知道孝敬是什么意思吧?裴野道。
我当然知道了。池敬遥闻言朝裴野解释道:以前包子开玩笑说大佬心里肯定是将我当成了娘亲,所以才会这么依赖我。
裴野一怔,问道:为什么是娘亲?
包子说,因为猴子不认得爹爹。池敬遥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对它是既当爹,又当娘,它孝敬我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裴野闻言当即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顺着对方这话头,便忍不住想到了别的事情。
裴野想着,不久的将来,池敬遥应该也会像裴原那样,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然后成婚生子。他这么漂亮可爱,将来他的妻子一定会很喜欢他,他的孩子定然也会如他一般讨人喜欢。
这念头在裴野心中慢慢涌起,令他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
尽管知道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他还是忍不住难过。
一想到池敬遥将来会拥有自己的小家,与他越走越远,裴野心里便堵得难受。那念头便如一把钝刀子似的,在他心里最软的那处戳来戳去,不断传来闷闷的钝痛。
我裴野突然推开怀里的人,起身道:我去药田里看看。
他说罢也不等对方反应,大步便朝着外头行去。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池敬遥并未觉察到他的异样,只当他是单纯想去外头看看,自然是希望能陪着他。毕竟他们难得见上一面,池敬遥只恨不得黏在裴野身上才好。
然而少年这么一着急,生怕赶不上裴野,起身时便没大站稳。
他抬脚追出去的时候,一只脚踩到了石阶边缘,踩滑了,整个人直接冲着石阶下扑了出去,顿时来了个五体投地。
裴野听到动静忙顿住脚步,然而因为离得太远,根本来不及出手。
只顷刻间,少年便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啊呦,我脚断了!池敬遥虚张声势地叫到。
裴野这会儿关心则乱,也分辨不出池敬遥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当即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我看看。他上前将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池敬遥说脚断了虽然是虚张声势,可方才这么一下估计脚踝确实是伤着了。
他一手揪着裴野衣服,疼得直皱眉,脸色也有些苍白。
裴野将他鞋袜脱下,便见少年白皙的脚踝处如今一片红肿。
二哥,你扶我去浴房,弄点冷水浸一会儿。池敬遥道。
裴野闻言忙将人再次抱起来,快步去了浴房。
杨跃和阮包子原本正在一旁较着劲儿呢,这会儿也顾不上其他,忙进去帮忙弄了盆凉水,让池敬遥将受了伤的脚踝浸在里头。
池敬遥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虚踩在盆底。
裴野怕他累,索性蹲在地上,让少年坐在了自己腿上。
我去拿个椅子吧。阮包子忙道。
拿什么椅子,抱一会儿又不累。杨跃拽着阮包子道。
阮包子不明所以,杨跃也懒得朝他解释。
为啥不让我拿椅子?两人出来后,阮包子问道。
给裴将军一个表现的机会,这你还不懂?杨跃问道。
表现的机会就是不坐椅子?阮包子不解道。
你真是块木头。杨跃摇了摇头,继续逗大佬去了。
屋内池敬遥坐在裴野腿上,一手搂着裴野的脖颈保持平衡。
他受伤的脚浸在冷水里,这会儿感觉总算稍稍好了些。
好了,泡久了难受。池敬遥朝裴野道,二哥你弄一块布巾浸点凉水,我再敷一会儿就行了。
裴野闻言忙将人又抱出去放到椅子上,而后亲自去弄了块布巾过来。
阮包子几次要上前帮忙,都让杨跃扯住了。
用不用抹药?裴野坐在他旁边,将他受伤的腿抬起来放到了自己身上,以便那浸了凉水的布巾不会掉下来。
都是活血化瘀的伤药,得过两天再抹。池敬遥道:这会儿用凉水敷着就行了。
还疼吗?裴野问道。
他摇了摇头道:就是肿得有点厉害,估计这几天都没法穿鞋了。
没事,你想去哪儿我抱着你便是。裴野道:背着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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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佬他哥冲喜后(穿书)——林不欢(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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