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一行人去了周家。
因为是吃饭的时间了,周家人都在。
好几个人,再一进去,简直是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共就两间房,每间房鸽子笼一样大小,还用布帘隔了好几道。
里面是张秀梅和周来根的房间,隔了个床位出来给女儿周美珠,外面房间隔了一个上下铺给周家量和周家宝睡觉用,外面摆了张吃饭桌,和一些乱七八糟家用的东西。
乡下虽然穷,但地方还是大的,哪有住这样式的?
张秀梅把继子儿子床铺外的帘子拉开,请了侄女侄媳妇去了床上坐,老太太则是坐在了饭桌前他们让开的位置上。
张老太太一坐下喝了口水就拉了脸道:“秀梅,怎么回事,小溪那里那么多房子,你们咋就搬了出来,住这样的地方了?”
在林家的时候她的气势没敢拉起来,这会儿气势却是摆上了。
一说到这个张秀梅就要抹泪啊。
她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一旁黑着脸的丈夫周来根,就对自己妈抹着泪道:“自从那个梁肇成回来,小溪就像变了一个人,对他言听计从,什么也不肯听我的了,我们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啊,妈,你是不知道……”
想到每个月继子被扣去的两百块钱,那人就没办法冷静。
“梁肇成?”
张老太太总算想起来先时在林家就在林溪旁边的男人是谁。
林老太太刚去世没多久的时候,张老太太也去林家张望过一次,见到过梁肇成,不过也就是一两个照面,听说他是林家的旧识,帮忙打理林老太婆的后事,再没其他,后来再去时已经不在了,她也就没放在心上,所以先前在林家,她竟是一时没有想起来。
“他是个什么人?”
张老太太这会儿气壮起来,理也多了起来,骂道,“一个未婚的小姑娘家,事事听个男人的,你是她亲妈,怎么就不管她?她现在可还没嫁人,除了你这个亲妈,家里什么人都没有了,你咋不骂醒她?”
张秀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心道,是,我是她亲妈,可当年不是被你逼着签了断亲书,改嫁了吗?
可她心里敢想,却不敢直接驳自己妈。
她喃喃道:“她虽然是一个人,可她现在不听我的话,林夏村的人却个个站在她那边……妈,你忘了咱们当初签了断亲书吗?林夏村的人根本不站在我这边。”
说到那断亲书,顶着女婿责难的目光,张老太的面色变了变,不自然起来。
“那他们就由着她听个男人的话?他们是不是拿了那男人的好处?”
张老太想到什么,道,“那小溪的东西房子,现在不都落到了那个男人的手里?!一个未婚姑娘家!”
“他们订婚了,”
张秀梅道,“是我那婆……是林阿婆临终前给他们订下的婚事。”
“谁知道是真的假的!”
张老太“砰”一巴掌打在了饭桌上,桌上的碗都震了震。
张老太不停数落张秀梅又骂着林溪梁肇成,周来根听得心火一阵一阵起,站起了声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周美珠,等周美珠跟着她爸出去再回来,就冲着张老太道:“外婆,说那些也没用,您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惨,我哥跟我大哥在外面又给人烧火又给人搬砖,可工资全被林夏村的村委会给扣了,说要扣掉阿妈之前帮你们从阿姐那里借的那一千块钱。我们现在就是住这屋子,一个月也要好几十块钱的租金,我跟阿弟读书,过两天要交一大笔借读费,现在连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外婆,你们能不能把那一千块钱还给我们啊?”
屋子里原先的吵吵嚷嚷戛然而止。
张老太没接周美珠的话,但却是立即转头问张秀梅那扣工资的事是怎么回事,自然又是一番不敢置信,义愤填膺,骂骂咧咧。
可绝口不提还钱给张秀梅和周家的事。
周美珠又问:“外婆,骂阿姐骂林夏村的人也没用啊,解决不了我们吃饭的事,阿婆,你们能不能把钱还给我们家啊?我们家现在外面都欠了不少钱了。”
张老太和张家的人面色都变得极其不自然起来。
张老太瞅了这不讨喜的丫头一眼,看向张秀梅,倒是立时想出了一个主意,道:“借什么读费,原先你们一家人过来是想要住到林溪那里去,也想着她能帮你们养孩子,交什么劳什子的借读费,现在她那头被人下了降头,一时也没办法,那改明天我就帮你把美珠家宝带我家去,让他们先在我那里读书读上一阵子,等你们解决了林溪这事,咱们再把他俩送回来。”
周美珠一下子跳起来,道:“我不去,阿妈,我就要留在新安。”
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周家这边闹了两天,最后不管周美珠和周家宝怎么闹,周来根和张秀梅还是决定把他俩送去张家那边去读书。
至于学费生活费,那自然是什么都不用管的,谁让张家人欠了他们那么多钱?
然后张多宝和张月兰留下了,周来根和周家量给两个人一个在自己工地上,一个在厂子里,给两人介绍了活,学了林夏村村委会的做法,从两人的工资里,每个月一人扣五十块钱,慢慢还那借的一千块
时间一翻就到了九月。
林溪正式上了复读班。
班上人她都不认识,但却不少人认识她,都是原来同一个学校同班或不同班的同学,原身人缘很好,同学对林溪也都十分好,就是有些太过亲近的让她有些不适应。
“林溪,魏老师找你呢,说让你一会儿别回家,先去她办公室一趟。”
这天放学,林溪收拾了书包正准备回家,外面一个老师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冲着她喊道。
“肯定又是给你吃小灶,魏老师最喜欢你了。”
同桌程音打趣她,又问道,“要我等你不?”
程音住在林夏村隔壁新开发的小区里,以前跟“林溪”就是同学,关系还不错,所以一开学,程音就要求跟林溪同桌。
林溪摇头,笑道:“可能是借我之前的卷子,我粗心大意,以前的都丢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程音笑道:“算了,你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在外面等你吧。”
林溪估计也就是拿个书的时间,便点了点头。
林溪出去,程音放慢了收书包的速度,又在外面转了一圈,但还没见林溪从办公室出来,她决定索性直接去办公室外面等,没想到刚走到教学楼下面的一棵大树前,竟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夏向远。”
程音喊了一声,走过去,笑道,“真的是你,你是来找林溪的吗?”
程音以前跟“林溪”关系好,当然知道夏向远是“林溪”的男朋友。
后来夏家出事,“林溪”被逼着跟夏向远分手,她也知道,不过后面“林溪”奶奶病重之后,“林溪”再没回学校,她对“她”跟梁肇成领证还有家里的那一系列事就完全不知道了。
如果是夏家还是跟之前一样欠着赌债,程音看到夏向远可能还会有些不自然。
但程音父亲是办厂子的,夏向远现在还清了债务,还跟港商合作办了服装厂的事她都听说了,所以这会儿见到夏向远,便以为夏家既然没了事,夏向远又这么厉害,他跟林溪应该是复合了的。
夏向远听到人叫他,再看到程音兴冲冲走到自己面前,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想起来,这好像是林溪的一个高中同学。
“嗯,”
他道,“是,看到她去了办公室,就在这里等她。”
程音笑道:“我就说林溪她现在整天都乐呵呵的,我还挺吃惊的,原来是真的你们又在一起了。”
“她现在很快乐吗?”
夏向远似是怔愣了一下。
他又想到一个多月前那次见到林溪时的情况。
她的确是快乐的,眼里不含一丝阴影。
所以他又怀疑自己的判断,如果她跟自己一样,都是重生回来的,那她前世是那样过那样死的,她现在的眼神,怎么还能那么纯净澄澈,没有一丝阴影?
“嗯,精神气特别好。以前可能是因为她奶奶生病后来又有你们……那时候我可真担心她,好在现在都好了。”
程音笑道,“夏向远,你以后可对她好点,她之前也是逼不得已,你知道她奶奶对她有多重要。”
“她学习怎么样?”
夏向远默了一会儿,又问她。
“你还不知道她?”
程英笑,道,“看她看数学书的那样,简直像是要把书给戳个洞出来,不过她比以前喜欢看课本多了……”
“程音。”
夏向远和程音就在树下随意聊着。
林溪从办公室出来四处看了一下,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程英和……夏向远。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不知道夏向远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要不要叫程英的时候,夏向远就抬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林溪,”
程音看到夏向远抬头,看着一个方向目光不动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时高兴的喊了一声,叫她过来,等林溪慢慢走了过来,就捏了她一下,笑道,“你怎么不说夏向远会过来接你?早说,我就不等你了。好了,他来了,那我就不给你们做电灯泡,先走了。”
“小溪。”
程音冲着两人摆了摆手,离开之后,夏向远便又往林溪这边走了几步,隔了两步路的距离时停下,喊了她一声。
他保持着距离,礼貌道,“我路过学校,想到你在这边复读,就过来看看你。”
没有任何偏执和生涩,就像是不怎么联系的老朋友那种温和,让人没有任何压力的那种态度。
甚至带着些长辈的宽和容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从第一次见面,林溪就对他没有什么恶感。
这么多日子来,他也从没刻意来找过她,做过一丝让她不适的事。
所以就算林溪因为原身的原因,无心跟他有什么交集,基本的礼貌也会维持。
“谢谢。”
随便寒暄了几句,林溪道,“我还有事,那先走了。”
“小溪,”
他叫住她,道,“其实我过来也是有事找你,我们厂子准备做一批衣服,款式我都想好了,但画得太难看,估计工人看了也难做出我想要的东西出来,就想找你帮我重新画一画,其实你功课要是不忙的话,能帮我做出样本来,就更好了。”
“林溪”的手工一直都是非常好的,以前很多衣服都是她自己做。
“她”性子温柔安静,喜欢也享受做手工,这些夏向远当然再清楚不过。
第39章 不舍得她
找她画衣服款式,做衣服?
林溪意外的看他一眼。
说实话发生在夏向远身上的变化的确让林溪有一些好奇,但也就是有一些而已。
大杂院里的小美人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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