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牵着我的手走在无垠的旷野的人。
那是缘一。
他找到我了。
咔——
院子的凭栏被推开,继国严胜看到我们仨儿的时候表情空白了一下。
“你们干什么?”继国严胜狐疑地问。
渡边一下子来了精神:“严胜先生快来帮忙啊,歌小姐要去给人介错!”
严胜:“……”
严胜的表情又空白了一下,而后又问:“给谁介错?”
“要求缘一先生切腹谢罪的人。”蝴蝶心累地回答。
严胜沉默了一下,而后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
蝴蝶:“……”
渡边:“……”
你的人设崩了啊,月柱大人!!!
折腾了半天,四个人最后决定一起去关押缘一的房间,在路上说明情况。
事情还得从那天晚上开始说起,距离我变成鬼的那一天到现在,已经足足过了一个月。
化鬼之后的我扁了鬼舞辻无惨,赤手空拳扁了一顿之后,又捞起日轮刀把对方一片一片地片了,须佐能乎丢出去的八尺琼勾玉移平了一座小山丘,手段凶残至极。
我一路追杀,凶狠得像是锁定猎物的野兽,鬼舞辻无惨一路逃命,最后追到了挨着河流的城墙上,那座墙貌似被我锤烂了,鬼舞辻无惨逃走之后,我便失去意识掉进了河里。
严胜:“天已经亮了,我原以为你死了。”
严胜对于我变成鬼还能保持清醒,并且克服了阳光表示了极大的震撼,虽然表情如常,但是收缩的瞳孔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末了他又看了我一眼,“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的比鬼还可怕。”
我:“……谢谢。”
并不想要这样的夸奖。
严胜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了,后来,缘一就遇到了鬼舞辻无惨,用日之呼吸把对方刀成了一千八百块,一千五百块被他斩于刀下,另外三百块逃走了,大致有一个头颅的大小。
我木了一下,心说不愧是鬼之始祖,逃跑的方式真屑。
再后来焱寿郎告诉缘一,我变成了鬼,缘一没有杀掉鬼舞辻无惨,妻子还变成了鬼,引发了鬼杀队某些人的怒火,在他带着我返回产屋敷府邸的时候,要求杀掉我、让缘一切腹谢罪的声音甚嚣尘上。
我心里简直是五味陈杂。
生气吗?
那肯定是有的,而且非常生气。
从呼吸法在鬼杀队普及之后,缘一几乎是被鬼杀队的大多数人推上了神坛,扭转鬼与人对峙几百年以来的尴尬局面的神之子,宛若太阳一样耀眼、被神所宠爱。
我听到这些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神是公平的,过分给一个人荣宠之时,必定会在他身上拿走与他而言更加珍贵的东西,神拿走了缘一的母亲,如果缘一在严胜之后出生,父亲就不会视他为不详之人。
但是人们往往只会注意到神给他的荣宠,忽视那些被神拿走的弥足珍贵的东西。
过分把一个人美化之后,等到那个人犯错,无论是什么错误都会变成罪无可恕的大罪。
但是我从来不觉得缘一是什么神之子,他也是人啊,强大到什么地步,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有谁敢保证,自母胎开始就没犯过错的?没有。
我至今都记得,小时候的缘一一直一直都是沉默的,喜欢呆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这样呆上一整天也没问题。
“我是个不祥之人。”他这样告诉我。
所以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哪里不祥了?哪里不该出生了?
你是我的小太阳啊。
王八蛋,谁他妈给那些家伙那么大的脸要缘一把斩杀鬼舞辻无惨当成自己人生的全部?你行你上,不行就给我闭麦!闭不上嘴巴我让你们永远闭嘴!
我生气得想要砍人。
心酸吗?
缘一的世界其实很小,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可以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其实他就可以满足了,如果没有进鬼杀队也许他就不用这样被人对待了。
但是开工没有回头箭,那些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了,这辈子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跟着蝴蝶三个人,沿着通往关押缘一的房间一路走,一路上还特地避开了人。
“到了。”严胜说。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眼前的纸隔门,入眼就是背对着们坐在榻榻米上的缘一。
“兄长大人?”缘一没有回头,只是询问出来人的身份。
我抿了抿唇。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缘一微微低下了头,“如果有时间的话,劳烦兄长大人帮我去看看歌吧,我现在……不方便见她了。”
话一落音,缘一又想起来什么,“歌还好吗?”
房间里陷入了沉静。
“兄长大人?”缘一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不是严胜先生,是我。”我几乎是从嗓子里把话挤出来的。
缘一愣住了。
我沿着榻榻米,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捧住了他的脸,发现他的瞳孔在颤抖。
“我回来了。”我告诉他。
缘一伸出手,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揽着我的腰,死死地把我摁在怀里,力气大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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