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手。”#
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攥起的时候过于用力,导致指骨‘喀拉拉’地响起来,在树影摇曳的夜空里格外清晰。
鸣柱:“父亲!母亲!对不起!我差点让咱们家绝后了!”
我:“……”#
绝你大爷的后,你这不还活着吗?
求爹告娘的干什么?!
我按捺住想要宰了抱着我的腿哭个不停的家伙的心,冷着脸告诉他:“我再说一次,松开。”
鸣柱:“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我:“……”#
惯用手握拳,我抬起手臂。
“一拳锤爆千手柱间狗头之术!”
“嗷——!”
怒吼和哀嚎一瞬间响彻在无人的夜间树林里,惊起栖息的鸟雀扑凌着张开翅膀,杂七杂八地飞出葱茏的树叶间。
……
这次斩杀的鬼是一只到处游走的鬼,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每一次在一个地方停留,就是一大堆的血案。
我和缘一加入鬼杀队之前,鬼杀队也试图派遣强有力的剑士斩杀这只鬼,但是无一例外都反过来进了鬼的肚子。
几天前鎹鸦把这只鬼的消息传入总部的时候,主公就将我派遣过来支援鸣柱桑岛裕,也就是抱着我的腿爆哭的那个家伙。
如果按我的武力标准来比较,这只鬼的实力除去迅捷的速度,并没有什出彩的地方,甚至攻击都没有之前在花街遇到的那只鬼强有力,但是凭借着它的速度,和怎么说都强于人类的身体,曾经前来猎捕它的鬼杀队队员无一例外都被反杀成功。
最近的一段时间游荡到了一个挨着群山的山村周围,更是把这个山村当做了食堂,准时准点去开饭,整个村子弥漫在极度的恐惧之中。
斩杀了那只鬼之后,村民们感激不尽,大包小包塞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作为谢礼,晾干的野菜,自制的酱菜,东西不华丽也不昂贵,但是带着诚挚的谢意,甚至还邀请我们在这里停留上几天再走。
婉言谢绝之后我们就抱着一大堆东西离开了,说准确点,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是桑岛,娃娃脸的青年哭丧着一张脸,背着巨大的包袱慢吞吞地走在我的身后,时不时哭唧唧地叫几声累。
我嘴角抽了几下,说实在的,对于能在鬼杀队里,还是在鬼杀队实力最顶尖的柱之中看到桑岛,我真的感到非常的神奇。
青年总是哭着一张脸,和其他柱不一样,这家伙挨一顿打要嚎上半天,看到鬼腿肚子会不自觉地发抖。
但是偏偏是这样的人,表情怂得要死,所使用的雷之呼吸却是迅猛强烈如其名,本人在鬼杀队也是以极快的剑型出名。
“阿诺,歌小姐。”桑岛背着包袱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我一眼,“您生气了吗?”
我扶着腰间的刀向前走,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对方耷拉着脑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强调了一边:“我没有生气。”
我说真的,如果是说他看到鬼腿肚子拼命哆嗦这件事我并没有生气,我生气的是他抱着我的腿不放还把鼻涕眼泪抹到了我的裤腿上。
脏死了好吗?!
你哭归哭,干什么要抱着我的腿哭?!
“歌小姐也是,妹妹也是。”青年旁若无人地蹲在路边,丧气不要命地往外散发,消沉的架势活似当年的千手柱间,“嘤嘤嘤,为什么你们都凶巴巴的。”
我眼角抽搐了一下,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还有妹妹?”
蹲在路边的青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掉眼泪,背着硕大的背包,敏捷如兔子一般蹦起来,神采奕奕地告诉我:“当然!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女孩子!”
我:“……”
你刚才不还说你妹妹凶吗?
呵,男人。
我眼底逐渐失去高光。
“你为什么会加入鬼杀队?”我随意问了一句。
桑岛愣了一下,头顶清冷的月色细细地洒落到他微微扬起的头,总是哭丧着脸的青年在这一刻真正意义上的收敛住了平时怯弱的表情,被压缩之后悲伤与浓烈的眷恋,强烈的愤怒和爱意,同时出现在一张脸上的时候,出现的效果最后却是一种一样的静谧。
“我其实,很弱,很没用。”青年背着大包袱,手里还提着两袋东西,头抬起,看着天上莹润如玉的月亮,“我原本是有一个家的。”
“我有父母,有妹妹。”
“父亲总是说我是个懦弱的人,还不如身为女孩子的妹妹,虽然总是骂我,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地放弃我。”桑岛静静地说,“母亲是很好的女人,记忆里她从来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最喜欢的就是妹妹了。”桑岛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妹妹很漂亮,很勇敢。”
“小时候我被镇上的坏孩子欺负,站在我面前帮我挡住坏孩子的总是妹妹。”
桑岛低下了头,咬着唇轻轻说:“明明我才是哥哥来的。”
我轻轻摩挲着手里的刀柄,没有插话,任由他沉默一会儿,说一会儿,转头看向面前的小径,弯弯绕绕一路向前。
“我父亲说女孩子不会喜欢软弱的男人。”桑岛说,“所以我好担心我会娶不到老婆,让我们家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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