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甩开汤姆,比温蒂预计的要容易很多。她英俊的竹马不知道在斯莱特林受到了什么刺激,深陷于攻击类魔法不可自拔。
有求必应屋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即便是在号称让所有电子产品失效的霍格沃茨,温蒂拥有了一台在1938年绝对不会出现在世界上的电脑。虽然这台PC不能联网,不能保存,功能也仅仅限于分析质谱数据。温蒂还是心满意足地在有求必应屋里泡了整整一个周六。穿着一身久违的白大褂简直不能更感动!
也许这个房间只是非常高明的幻觉魔法的集合体,在这里产生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带出房间,但只要能够保证宇宙规则的正确性对温蒂来说就足够了。
一头跑着层析柱和质谱仪,另一头熬着各种魔药,温蒂的周六过得无比充实。她发现魔药学先驱们真是做了非常伟大的工作,纯粹靠着经验主义决定在哪一步骤要搅拌几圈才能稳定魔力波动真不是人干的。魔药课本上的误差更是多得数不胜数。难怪像是斯内普这种对于魔药感觉非常灵敏的人,会把课本修订得密密麻麻。
温蒂试着用标准量化的方法来重复斯内普的这项工作,效率相当可观——她在一天的时间内得到了三个改良后的药水配方,而蛇牙、豪猪刺等等魔药材料的数学模型也被画了个七七八八。
接下来就是“魔力是如何治疗疥疮”这个问题了。
温蒂伸了个懒腰,扭了扭颈椎,这才发现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而忘了吃午饭的某科学狂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整理好厚厚的一沓笔记,提着小书包愉快地去餐厅,由于心情太好,一路上还不忘同四周的画像打招呼:
“您好,夫人——骑士,你看上去真帅——小姐,我喜欢你的花环——”
突然,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叫住了她:“晚上好,温蒂。去吃晚饭?”
温蒂扭头一看,只见一身紫袍的高大巫师向她走来,他飘逸的赤褐色长发和长胡子在空中很是招摇。
“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温蒂背着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闪烁几下,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方便的话,晚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好吗?”
“诶?”
温蒂站在变形术办公室前,前思后想也没有觉得自己违反了哪一条校规,而变形课都还没有开始,也谈不上劳动服务或是禁闭啊。她晃晃脑袋,上前敲门。
门上一只狮鹫的浮雕一下子活了过来:“口令?”
“呃……”
还没有等温蒂想出搪塞的话,门就自己打开了。站在门后的邓布利多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袍子,更加衬得他身材高大。
温蒂走进去,入目是各式书籍羊皮卷和喷吐着烟雾的银色仪器,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架上,凤凰福克斯骄傲地展示着它华丽的红色羽毛。
“请坐,孩子。”邓布利多挥挥魔杖,一座沙发很贴心地从后面袭击了温蒂的小腿,让她栽倒在软软的坐垫里,“来点饮料吗?”
“大吉岭,加牛奶,谢谢。”
邓布利多提供的奶茶口感很醇厚,金边白瓷的茶杯和茶托上绘着粉红色的蔷薇碎花,格调相当的维多利亚范。
温蒂矜持地小口抿了三分钟,才轻轻的放下杯子。茶杯和茶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骨节分明的十指交叉抵在颌下,目光锋利而复杂:“本来准备了很多话要说的,现在却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先生?”
“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也要乐观。”
“啊,你是说这个呀。”温蒂收起笑容,“我当然会害怕,也会伤心难过。知道死神的脚步离自己那么近……”
“孩子,我很抱歉——”
“但我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死亡离自己那么近。”
邓布利多有些怔神,他用手揉了揉内眼角。
温蒂让她的茶杯悠悠地飘浮在空中,杯子里的奶茶平静得不起一丝波纹。“先生,我不是一个对生活很有激情的人。我随波逐流,我和光同尘,我与世浮沉。很多时候,我冷眼旁观,自我封闭,甚至选择逃避。但是啊——”温蒂半合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大,蓝色的虹膜纯净剔透,“没有谁能从我手里带走我的人生!即便是死亡。”
迎着邓布利多惊讶的目光,她微笑着闭上眼:“如果因为害怕死亡,我无法享受知识和魔法的乐趣;如果因为害怕死亡,我不能欢笑、拥抱阳光或是做我想做的事;如果因为害怕死亡,我惶恐、焦虑甚至丧失原则——那么,在死亡真正到来之前,它已经夺走了我的人生。”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连福克斯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有不知名的银器在“滋滋”地喷吐着白烟。
邓布利多突然靠在了椅背上:“我记得,你的魔杖是独角兽毛。”
哎呀,邓教授的话题转移大法。温蒂眨眨眼,努力适应这突变的画风:“是的,先生。”
“独角兽啊,这个世界上最神圣而纯洁的生物。非常了不起,因为纯粹,所以无所畏惧……可是,你知道,它们并不怎么喜欢我。”
“没关系,先生。我喜欢您。”
“哦。”邓布利多抽抽嘴角,原来温蒂也是个破坏氛围的好手,“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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