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数十米,余赦终于冷静下来。
既然这些人并不是原住民,说明那个和谢荣升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他本人。他边走边想,谢荣升后来离开了暗之域,说明他掌握着离开这里的办法。我不能在弄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打草惊蛇,否则他们有可能会离开这里。
这个工厂看似漏洞百出,但实则守卫森严。我没有办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进入工厂,先记下这个地方,等奎纳回来以后让他去打探。
余赦装作无事发生,顺着原路返回,但是在经过那些伫立在土堆旁边的房子时,遇到了一个熟人。
虽然对方用兜帽遮住了半张脸,但是余赦一眼看出来那是刚才在岔路口和他撞到一起的公鸭嗓。
他怎么在这里?余赦皱了皱眉,没有多想准备绕过公鸭嗓。
没想到刚和公鸭嗓擦肩而过,对方突然追了上来,拦在他面前。
你是刚才撞我的那个人吧?公鸭嗓说,虽然你换了衣服,但是我认出你来了。
余赦抬起眼看向他:你是追着我来的?
公鸭嗓因为他这一眼,气势泄了一大半,还急急忙忙地说:不不是,我本来也要到这里来。
余赦一点都不相信公鸭嗓,刚才公鸭嗓和他撞见的时候明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去的。
他扯出一个假笑:哦是吗,那你拦着我做什么?
公鸭嗓把余赦给他的恐惧石拿出来: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余赦有些诧异,但他不准备把自己给出去的东西收回来。
我已经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他绕过公鸭嗓,还有不要再缠着我。
公鸭嗓拿着恐惧石的手僵在半空,他转过头,余赦已经走出了一大截。
这时他发现那些住在附近的居民正用贪婪的眼神看着他手上那枚手指粗的恐惧石。
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恐惧石收起来,然后追上了余赦。
你等等!他气喘吁吁地说,你虽然给了我赔偿,但是我并没有原谅你!
余赦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他:你究竟想怎样?
公鸭嗓说:我我我我要和你打一架。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副怂包样,余赦顿时不解又纳闷。
公鸭嗓对恐惧石并不贪心,并且认为这是不义之财,想要归还,说明这个人品不赖。
但是他屡次三番地挑衅,又令人头疼。
最奇怪的是,他一边宣战,一边怂得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狗,似乎下一秒就要逃走。
这人过于矛盾,让余赦哭笑不得。
他懒得搭理公鸭嗓,继续往前走。
公鸭嗓跟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继续挑衅:你别跑啊,有有有有本事跟我打一架!
此时公鸭嗓已经追着他离开了这片区域,虽然还没有接近大路,但是和那些看到恐惧石之后就虎视眈眈的居民们有了一定距离。
余赦终于停下来,准备这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
你真的想要和我打一架?余赦问。
公鸭嗓这副怂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自内心想和他打架。
余赦觉得公鸭嗓仿佛学校里的乖学生学着坏孩子让同学交保护费的模样。
十分生疏和别扭。
是的。公鸭嗓终于没有结巴。
砰!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余赦一拳砸到脸上,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痛痛痛!公鸭嗓肿着一张脸大叫。
还打不打呀?余赦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不打了,不打了!公鸭嗓捂着屁股说。
余赦停下来,好笑地看着他。
快说,你跟着我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来这里是跟我一样,为了看那几个护卫队的竞选者吧。公鸭嗓捂着脸,因为脸颊肿了一块,说话朦朦胧胧。
护卫队?余赦反问。
啊,难道不是吗?公鸭嗓说,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接近那里,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来着。
谁鬼鬼祟祟了?
余赦心中无语。
这个公鸭嗓虽然有点笨,但是观察能力却十分敏锐。
他和公鸭嗓撞到一起的时候,兜帽滑落了一瞬,没想到换了一身衣服并且遮着半张脸,公鸭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还有他前去工厂试探的时候,看上去光明正大,但他的确心中有担心被识破的紧张,被公鸭嗓看穿了。
哪里的护卫队?余赦问。
守护整个光明城的护卫队。公鸭嗓说,每两年护卫队就会面向所有居民征召,你难道不知道?
我对这个没兴趣。余赦随便找了个理由。
唉,你也这样想啊,我以为就只有我一人有这种想法。公鸭嗓垂头说,毕竟整个光明城的人都以进入护卫队,并且从护卫队的队员中脱颖而出守护钟楼为最高的荣誉。
既然你不愿意,又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余赦问,难道是觉得自己不合群,想要强行融入?
并不是。公鸭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因为我的父母嫌弃我太胆小,觉得我拖累了整个家庭的颜面。所以他们要求我进入护卫队,并且成为守卫钟楼的护卫。
可是整个城的人都以这个为荣,想要进入护卫队的人数一定很多吧。余赦直截了当地说,你身上好像没有什么能作为护卫的优点。
我很清楚自己的水平,可是我父母说如果我这次没有办法进入护卫队,就会把我从家族中除名。公鸭嗓哭丧着脸说。
所以你以为我也是竞争者,想要拿我练练手?余赦问。
我听说那个作坊中有几人报名了,并且我父母托关系打听到我和他们正好会在同组进行筛选。公鸭嗓说,原本只是想过来打听一下。
作坊里的人也要参与余赦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工厂里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的旧人类,并且他们蛰伏在这里目的不明。
而且他们看上去并不想和光明城的居民们有太多的接触,现在为什么要主动参加护卫的选拔。
莫非他们是想通过这个身份接近某个人或者东西。
整个光明城的人都以成为钟楼的守卫而感到自豪,正是因为钟楼中放着能够让光明城免于黑暗侵蚀的宝物。
谢荣升他们加入护卫队是打着那件宝物的主意?
他是来找核心碎片的,对那件宝物没什么兴趣。但是既然谢荣升他们十分看重这个东西,他也打算调查一番。
但是这件事的优先级落于核心碎片之后。
他需要先将核心碎片找到,确保不会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
好吧,既然是乌龙,就这么算了吧。余赦说完要走。
公鸭嗓突然拉住了他。
先生能不能教教我,先生你你一定很厉害!公鸭嗓祈求道。
我们素不相识,我似乎没有理由教你。余赦说,再说了,我也并不厉害。
可是可是公鸭嗓还带说些什么,余赦已经转身离去。
光明城的街道十分宽阔,并且房子与房子之间的距离给人一种刻意感。
路边那些没有房檐的房屋尽可能地让街道上不留下多余的阴影。
即便如此,这些低矮的房子在来自城市最中心的钟楼顶上散发出的光线下,像是一簇簇低矮的蘑菇。
余赦看向光线的来源,和其他建筑相比,钟楼实在太高了。
其高度大约和末世前一栋十五层高楼相当。
钟楼最顶端的部位,看上去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房间外侧的四面墙上,挂着几乎有整面墙大小的时钟。
这些时钟是镂空的,里面有圣洁的白光照出来,并且覆盖着整个光明城。
暗神的宝物应该就放在那个房间中。
房间下方,钟楼修建的结构变得细窄,平面面积大约只有最顶上房间的四分之一。
余赦只觉得钟楼看上去头重脚轻,就像是一只极有可能拦腰折断的竹竿。
很难想象以恐惧之国的科技水平和建设水平,这样异形的高楼是怎么修建的。
奎纳还没有回来,余赦一时无事,便往钟楼的方向走去。
钟楼虽然看上去近在眼前,但其实是因为周围没有遮挡物的缘故,一直暴露在视野范围内,实际上和他仍然有一段距离。
在距离钟楼还有一公里的时候,系统突然在他的脑海中说话了。
[主人,我已经察觉到最后一部分核心碎片在哪里了。]
从钟楼的方向传来的?余赦反问。
[的确在那个钟楼中,是在钟楼的最顶层,并且毫无遮掩。]
[只要上到钟楼最顶端,我们就可以拿走它了!]
其实系统不说,余赦也察觉到了。
从他接近钟楼以后,就一直能感受到他现在所持有的核心碎片如同烧开的沸水。
头几次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他接近核心碎片时。
如果他猜的没错,核心碎片应该就是能够驱散暗之域黑暗的宝物。
余赦不相信暗神这样光明正大地将核心碎片袒露在外,是等着有谁去将其偷走。
被放在钟楼顶端的核心碎片更像是一块引人上当的诱饵。
极炎之神逃到了暗之域,所以暗神一定知道邪神的仆从在回收核心碎片。但是祂并没有将核心碎片隐藏起来,反而放在城市中最明显的地方甚至不需要接近就可以察觉到那是核心碎片的力量祂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我拿走了核心碎片,这座城市将会变成一片黑暗,到时候城市里的人将会走向什么样的命运?余赦心中暗想,或许祂之所以毫不遮掩的原因,正是因为祂笃定我不敢拿走碎片。
但祂对我根本不了解,万一我拿走了碎片,祂岂不是亏大了?更何况一旦我拿走碎片,整个光明城就会沦陷,祂也会损失一块碎片。余赦沉思,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让祂在这种情况下还将宝库敞开?
按照奎纳之前的说法,六大域之所以会出现,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各个区域的某一种元素过高。第二个原因则是有谁刻意的去将这些元素堆积起来,造成了这个区域的元素肆虐。
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邪神就是六大神。
虽然六大神将这口锅甩到了邪神的身上,并且声称自己是庇佑大域的守护神,但是余赦已经不相信这个说法。
反而认为祂们其实就是造成元素肆虐的罪魁祸首。
这样一来,暗之域就是暗神将暗元素堆积起来,制造的一片封闭的区域。
这些居民永远无法想到,他们所信仰的神,竟然是造成他们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生活的罪魁祸首。
既然如此,只要这个罪魁祸首倒下了,暗之域的暗元素肆虐就会和炎疫一样停止。
他需要在拿走碎片之前找到暗神,并且杀了祂。
想必邪神一定乐见于此。
与此同时光明城的居民们也不会遭受陷入黑暗的恐慌和灾难。
我能想到这一点,暗神一定也能想到。余赦暗道,祂说不定也正在等着我带着其他的核心碎片出现在祂面前。
想到这里,余赦叹了口气,这一次又是地狱级任务,希望有奎纳的帮助,会再不那么危险。
如果要引诱暗神出现,我需要接近核心碎片。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转头一路狂奔,朝着刚才来时的那条路跑回去。
那个公鸭嗓应该还没走吧。他边跑心中边想。
过了几分钟,他跑到刚才和公鸭嗓分开的地方,发现地上躺着一块被撕碎的长袍。
他走过去低头看向那片布料,花纹看上去像是公鸭嗓穿着的袍子。
余赦想起他们在离开小路的时候,周围那些居民打量着公鸭嗓的贪婪目光。
不会吧,这小子难道被带走了。
余赦将那块布捡起来,对系统说:系统,你能根据这块布料找到刚才的那个公鸭嗓吗?
[主人,实际上我不是狗。]
余赦闻言,将自己的袍子敞开,把庭慕从兜里掏出来。
他将那块布料放在庭慕的鼻子面前:闻闻这个味道,能找到吗?
庭慕一路上乖得可怕,没有乱动和乱叫,也没有发脾气,给了余赦一种盲目的自信,认为庭慕会乖乖听他的话。
庭慕只是不叫不嚷地用鄙视地眼神看着他,伸出一只爪子将面前的布料抓得四分五裂,要是再偏一点爪子就会落到余赦的手上。
余赦被它突然发难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是请不动这尊大爷了。
不闻就不闻。他在庭慕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该死的人类,竟然把我当成一条狗!被重新塞回口袋的邪神心中怒道,还胆敢在我的头顶撒野。
祂重新窜出来,跳到余赦头上,彰显自己的地位,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竟然和没有管控时的分I身一模一样。
邪神顿时如遭重击。
也许是因为核心碎片没有集齐,对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祂给自己找了个理由,重新恢复了矜贵的态度。
不过是个小小的人类,又何必和他一般见识。给他一点小小的帮助,也不是不行,以免事后他又说我不体恤。
想到这里,祂从余赦的头顶上跳下来,但是不愿意踩到满是泥土的地上,于是站在余赦那只正打算抓祂而停在半空中的手上。
余赦看着团子的尾巴动了动,以从前没有见过的方式弯曲着,像是在指引方向。
你在给我指路?余赦问。
话音刚落,他看到庭慕那个圆滚滚的脑袋点了一下。
他顿时瞳孔地震。
怪不得他始终觉得庭慕怪怪的,原来这次消化了恐惧之精以后,庭慕竟然能够和他交流了。
余赦顺着庭慕为他指的方向追了上去,庭慕的尾巴又变了几次,余赦在光明城中弯弯绕绕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前面有几个居民围着公鸭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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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的崽是最强邪神[末世](重生)——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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