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潮想着他的脸,完全没了自控力,手慢慢往下。
*
御书房这么安静,萧灵祤突然有些不习惯,半晌后,摇摇头,起身回寝宫。
借着微弱的光,萧灵祤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心情没来由就变得明朗,慢悠悠地走过去:薛卿好巧啊,又在朕的龙床上碰到了。
床上的人不说话。
今日怎么直接来寝宫了?萧灵祤环着胳膊,怎么样?龙床软么?薛卿睡得可还舒服?
怎么不说话?萧灵祤走过屏风,在做
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
呼吸很重,极力压抑,再傻都能看出他在做什么。薛潮,在他床上
萧灵祤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大胆,当场石化,脸颊发烫。
*
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面前,薛潮几乎是盯着他的脸,目光灼热,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把他拽到怀里。
萧灵祤下意识撑起身体,却被紧紧禁锢住,抬头,对上在他看来可以称得上弑君的眼神。
薛潮的手碰到他的腰,本是下意识触碰他,但碰到他,就不受控制了。薛潮用最后一丝清明强迫自己停下来,但还是撕拉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
萧灵祤:薛潮!
别乱动。薛潮有些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灵祤动了动,彻底僵住,比刚才更加直白地意识到他此刻的情形有多......严重以及他正在做什么。
甚至能感觉到他手的动作,鼻尖碰在他胸膛上,禁锢在他铺天盖地的气息之中。
薛潮亲了亲他头发,在他耳边哑声道:灵祤。
萧灵祤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受到魔怔一般,动弹不得。
薛潮重重地摩挲他的腰,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只是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时间在升高的温度中凝固,不知过了多久,萧灵祤热得可以,喉结动了动:薛潮。
薛潮听到他的声音直接了。
萧灵祤:......
房间的温度倏然骤降,有些冷的空气和冷的檀香,交杂在一起,还有尚未消尽的暧昧气息,都在提醒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薛潮恢复清明,对上萧灵祤的脸,这次换成了他整个人僵住,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安静数秒,萧灵祤淡定地起身。
这个皇后不能要了。
*
房间死一般的寂静,薛潮一言不发,数秒后,准备跳窗先跑。
萧灵祤扯住他的衣裳,淡淡道:跑什么跑?刷床单。
薛潮:......
薛潮蹲在地上,拿着小刷子刷床单。
萧灵祤探究般去看他的脸,好奇有人做了这种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薛潮侧过,不让看。
突然还挺要脸的。
和刚才叫别人的名字,强硬地禁锢别人不让别人走,并撕破了别人衣服的狂野之徒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萧灵祤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刚才可不是这样的。
薛潮喉结动了动。
萧灵祤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也过去蹲在他身旁。
薛潮下意识侧开,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萧灵祤:薛潮。
在。薛潮张了张口。
萧灵祤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似笑非笑。
薛潮现在只想跑。
萧灵祤淡淡道:现在怎么不看朕了?
薛潮:......
薛潮自始至终没看他的脸,准确来说,是不敢看他的脸。
萧灵祤:薛潮。
不回答朕便一直叫,萧灵祤撑着脸,逗着小动物一般,慢悠悠地玩他,薛潮薛潮薛潮。
薛潮应了一声。
萧灵祤很好玩地蹲在他身边。
薛潮这两年没那么好逗了,大逆不道得很,皇帝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就像看到小薛潮一样,心痒痒的,心底那点隐藏的恶趣味也被挑了起来。
萧灵祤板着脸: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薛潮看过去。
萧灵祤指了指被扯坏的龙袍。
薛潮:......
萧灵祤幽幽道:有些逆臣贼子的胆子可真大,龙袍都敢扯。
薛潮抿唇。
萧灵祤淡淡道:不是朕为难你,你失礼在先,就要有被训的觉悟。
薛潮不说话。
萧灵祤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做这种事就该偷偷的,你怎么能这般不小心,被朕捉住呢?
薛潮喉结动了动,不说话。
萧灵祤都能想到他当时在想什么,不外乎是自己不会这么早回来,通情达理道:也怪朕,回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和往日一样晚些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薛潮抬头,看着他。
......萧灵祤在他脑袋上打了一下,什么眼神?能不能有点自己处于弱势的自觉?
薛潮起身,张了张口:好了。
辛苦,萧灵祤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好奇道,你刚才脑子里在想什么?
以至于这么失控?
薛潮不说话,垂着眸,看不清表情。
萧灵祤的气息靠近,仍是一贯自信的狩猎者心理,毫无危机意识:嗯?
薛潮终于抬头了。
目光触到一起,萧灵祤不知为何,有种狩猎者变成猎物的感觉。
薛潮看着他的眼睛,道:你。
第10章 一直在想你
萧灵祤怔住,没想到他会回答,更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直白。
薛潮这次不躲了,走近了一步:在想皇上。
不是好奇么?薛潮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平静地告诉他他未看到的当时的情形,一直在想你。
萧灵祤眉梢动了动:薛潮。
不急,正在如实禀报,薛潮逼近,看着他的脸,皇上还想知道什么?
萧灵祤下意识退了一步。
满脑子是皇上?还是听不得皇上的声音?听不得皇上叫臣?薛潮步步紧逼,把他逼到无路可退,甚至听到皇上的声音便
萧灵祤眸里动了动。
薛潮顿了顿,在他耳边说出两个字
萧灵祤瞬间脸颊发烫。
薛潮直直看着他,不再闪躲。萧灵祤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哪是什么乖软的小动物,分明是伺机而动的大尾巴狼。
薛潮大逆不道地凑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跑了。
萧灵祤:......
*
然后他俩这几天都很不对劲。
薛潮没再和往常一样赖在御书房,下朝后皇帝也没有单独留下他,交集很少,在外人看来,友好得有些诡异,像是在酝酿下一场更大的针锋相对。
王府里一派其乐融融。
小王爷把傻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摸摸它脑袋: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如何?
小鹦鹉严阵以待,挺着胸膛站好。
萧灵绵:谁是大昱万千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
小鹦鹉眼神严肃,拿翅膀快速指向他!
萧灵绵接着道:\我和闻烽谁更有钱?\
小鹦鹉飞起来,很酷地拿翅膀指向他!
萧灵绵快速道:我哥的心上人是谁?
小鹦鹉一脸懵逼。
你成天待在御书房,一定知道的,萧灵绵神机妙算地摸了摸下巴,能给点提示吗?
小鹦鹉摆了摆翅膀,跳起来,声音清脆:薛潮真笨!
嗯?萧灵绵一顿,随即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看来本王还是太为难一只美丽的小鸟了。
*
皇帝在御书房,闲来无事,望着房梁发呆,想了想,跳到房顶,想看看薛潮是不是在这里安了一个窝。
结果看到薛潮把他的房梁画得乱七八糟。
萧灵祤:......
萧灵祤百无聊赖地敲了敲梁柱,有些怀疑人生,......这算什么,体验逆贼臣子的日常?
逆臣贼子的日常便是骚扰皇帝和爬床。
想想就觉得头疼。萧灵祤从房梁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小王爷过来还鸟,恰好碰上萧灵祤在看书,看了他两秒,奇怪道:皇兄,你笑什么?
萧灵祤敛住表情,淡淡道:没笑,朕在生气。
小王爷察觉到事情不简单,眯起眼睛:是不是嫂子有了!
萧灵祤:......
萧灵祤果断把人拎出去。
萧灵绵被扔走前,还专门看了小鹦鹉一眼。今后便不能独占宠爱了,那只傻小鸟还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傻乎乎地在吃东西,萧灵绵打心眼里心疼它。
*
薛潮在酝酿何时与他商议和好事宜。
他们已经不对劲好几天了,薛□□哨子,唤了小鹦鹉过来。
小鹦鹉很快就生气地飞来,身上五颜六色的。
你今天真好看。薛潮夸了夸它,在它脚下系了小小的袋子,让它送到皇宫。
小鹦鹉瞬间更生气了,小肚子一鼓一鼓的。
刚才它在和一群鸟朋友们聚会,专程打扮了一番,听到哨子声便抛下一大堆好看的小鸟飞了过来。
结果却是这事。
这种事情一定要单身的小鸟帮忙吗?能不能让鸟有点私鸟空间?难道傻乎乎的小鸟就不会生气吗!
太想他了,帮帮忙。薛潮递过去很多牛肉干,小鹦鹉藏在自己的羽毛下,这才不情不愿地飞走了。
*
大殿上,一位身形高大,五官深邃,头发微卷的外邦人新奇地看着四周。
此人是科伦赫国的王子。大昱和科伦赫接壤,自古以来便交好,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子孤身一人过来,没带使节,侍从也没有,因此交流不太顺畅。
皇帝和他周旋了一会儿,说是周旋是因为不管问他什么他都会露出那种恭敬友好的笑容,但笑容的背后又隐藏着【你在说什么汉语真的太难了】的懵懂。
当皇帝问他此行为了何事,他用蹩脚的汉话道:玩。
萧灵祤:......
小鹦鹉气呼呼地飞了过来,大摇大摆的,完全不把带刀侍卫放在眼里,飞到大殿上,抖落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朝皇帝挥挥翅膀,又匆匆飞走了。
交际繁忙。
卷毛看得一愣一愣的。大昱真的地大博物,连一只小鸟都如此有个性。
卷毛肃然起敬,站好,对小鹦鹉友好地笑了笑。
鸟窝!小鹦鹉眼里一亮,飞过去蹲在卷毛头顶,舒服地打了个滚。
*
萧灵祤打开小袋子一看,几粒小糖果,看来是薛潮送来的求和糖豆。
卷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大昱真是人才济济,连启禀事情的方式如此清奇,他们还是要努力。
萧灵祤心情很好,问要不要派人跟在他身边。
卷毛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有认识的人。
*
卷毛的确有认识的人,他们国家小而有钱,时常被觊觎,前几年有外敌入侵,找自己的好邻居,百年盟友大昱帮忙,因此和薛潮很熟。
卷毛自己拿着地图去了薛府,干啥啥不行,找路第一名。一路上用蹩脚的汉语问人,指指地图,咧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薛。
路人猜测道:你是不是想找薛府?
卷毛立刻点点头。
路人便给他指了路。
他又盯着别人手里的包子,目不转睛。
路人像看着智障一般,心想他可能是从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便给了他一个包子。
卷毛闻了闻,小心地吃了一小口,剩下的也不舍得吃,幸福地放在怀里。
*
薛潮等皇宫那位的回复没等到,只看到一个高高的长了腿的鸟窝朝自己飞奔而来:薛潮兄!
薛潮只觉得大白天见鬼了。
卷毛兴奋地东张西望:喜欢人呢你?
薛潮:......
薛潮听不得他说蹩脚的汉话,用他们那儿的话道:你怎么过来了?
找人,卷毛也恢复了从小说到大的语言,流利道,刚才在外头,有人不让我进,我便翻进来了。
找谁?薛潮狐疑地看着他,你除了我和薛谋之外还有认识的人?
卷毛点点头,初来乍到很开心,昨天在客栈一晚上都没睡。
薛潮道:有没有线索,帮你找。
卷毛摇摇头,兴奋道:不用了,找到我便成亲了。
薛潮:......
别看这个人像个二傻子,其实超能打。之前结盟时,薛潮只希望他方不要拖后腿,但没想到两军配合默契,不像有些蠢货喜欢一意孤行,非要人把他绑起来。
唯一头疼的点是,薛潮之前在他面前吹过牛,且吹得很大。
*
当时,卷毛撞见薛潮在摸一个玉佩,以为是薛潮心上人给他的,羡慕道:他待你可真好。
......薛潮不值钱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便没有纠正,并进行了错误的引导。
不外乎是玉佩的主人待他有多好,有多喜欢他。
......其实玉佩是他偷偷拿萧灵祤的,想他了摸一摸缓解思念之情。
卷毛羡慕得要死。
薛潮说他离开时,那个人如何舍不得他。事实却是萧灵祤刚登基,压根没空想他,甚至他离开时,都没有送他。
薛潮还说,那个人经常给他写信。
卷毛澄澈的眼睛瞪大,捧着脸不无羡慕,叹道:他真的好爱你。
的确有皇宫那边送来的东西,不过不是私人信件,是用火漆封住的指令,通篇只有薛卿安好四个字勉强能和他扯上关系,但薛潮看到他的字迹便很开心,偷偷保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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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后别走——八千楚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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