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知绎,你下午来公司吗?
嗯,大概两点多到。
徐杨挂了电话,林知绎转过身往早教班走,他忽然想起卷卷不能靠近那些毛绒材质的玩偶,刚想上去把卷卷抱开,可在混乱中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卷卷的身影。
他让经理关了音乐,让所有穿玩偶服的人都出去。
只剩下十几个小孩,里面没有卷卷。
没有卷卷。
林知绎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让经理调出监控,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终于发现,八分钟前,有一个穿白色运动服的人,跨过栅栏,混进人群中,抱走了被挤到最边上的卷卷。
商场的员工迅速赶了过来,给林知绎指明了路线:林先生,那个人抱着孩子从三号门出去的,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车牌号是688J,出了停车场,车子是朝南开的。
林知绎立即报警,把情况一一汇报,警察联系交警部门,检查商场附近路段的监控,寻找员工描述的那辆黑色奔驰车。
车辆最后出现在富洋街,随后进入了馥丽园小区。
那是顾念曾经住过的房子。
林知绎向警察说明了情况,表示有一个两岁且身体虚弱的孩子在对方手里,不能轻举妄动。他慌乱地往外跑,边跑边拨通了林衍德的电话,可是林衍德没有接,他只好打给周淮生。
恐慌和愧疚瞬间袭来,他强忍着哭腔说:周淮生,卷卷在我爸手里,我爸住在馥丽园18号,对不起,你快过来。
周淮生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但林知绎此时很需要他。
林知绎再次打给林衍德,林衍德竟然很快就接通了,他的声音沙哑,疯癫又得意,我就知道你很快就会打过来,怎么样?当董事长的感觉怎么样?
你把我孩子带到哪里去了?林知绎怒吼道。
就在家里啊,哦,我的小孙子在玩玩具呢,他和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一样惹人疼,我让你听一听他的声音。
林衍德往某处走,林知绎只听见卷卷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猛地捶了方向盘一拳,威胁道:林衍德,你敢动我孩子!你敢动我孩子一根汗毛,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我已经被你弄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了,林知绎,你知不知道,你像这个孩子这么大的时候,我就想掐死你了,你就不应该出生,你妈看不起我,你外公一家都看不起我,我对你妈那么好,好到连自尊都不要了,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只得到你们所有人的白眼,连你都看不起我,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就是你妈停止呼吸的那一天林衍德笑了起来。
林知绎一路飞驰,到了馥丽园18号。
他一下车就冲上去踹门,林衍德!你有本事冲我来!
林衍德打开门,怀里抱着卷卷,卷卷哭得脸都涨红了,拼命地朝林知绎伸手。
可林衍德手里拿着刀,一把锋利的不锈钢水果刀。
刀尖指着卷卷,林衍德说:两件事,先去警察局撤案,再和媒体澄清道歉,做完了,我就把孩子还给你。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林知绎颤抖着把手机拿出来,拨通了号码,喂,您好,我是之前报案的林知绎,我想撤案,对,那个故意杀人的案子,我要撤案,没有什么原因。
林知绎一边打电话,一边用余光扫着林衍德,他知道,林衍德的要求绝不止这两个,他不能听之任之,后患无穷。
撤案的电话结束,林衍德看起来放松了一些,微微调转了刀刃的方向。
底下做什么?
林衍德催促他:找媒体。
好,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完的,孩子有哮喘,这里许久没有人打扫了,灰尘很多,我求你不要待在这里。
别废话,快点!
林知绎只好拨通了一个媒体朋友的电话,还没说话,卷卷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很快就涨红了。
哮喘发作了,林衍德也吓了一跳,生怕这孩子死在自己手上,他往后退,没注意到手上的刀已经慢慢下垂,刀尖也不再指着孩子。
卷卷需要立即服药。
卷卷!林知绎一秒也等不及,立即冲上去用手挡开刀尖,然后夺走卷卷,再猛地抬脚踹在林衍德的膝盖处,林衍德虽然上了年纪,反应力慢了半拍,但也不是没有防备,他死都没有松手,揪住了林知绎的后领,他的膝盖被踢中,一时没有站稳,倒地时,林知绎被他拽得向后倒,后脑重重地撞在地上。
剧痛,炸裂,天旋地转,白茫茫一片中有点点色彩在浮现。
林衍德的刀悬在他眼前,即将落下。
一起死,一起下去陪你妈!
不可以,他不能死。
林知绎用手握住刀尖,然后找准机会翻了个身,逃出了房子。
卷卷的哭声已经变得微弱,林知绎往车子的方向跑,车上的随身包里有哮喘药。
刚跑到车边,林衍德就追了上来,他已经发了疯,丧心病狂不顾一切,他现在只想同归于尽,他追到车边,林知绎正在车里翻找哮喘药,后背露在外面。
林衍德没有说话,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正准备往下刺的时候,有人冲到了林知绎的身后。
利刃扎进皮肤,血把周淮生的棉服浸成骇人的红。
林知绎被推进车里,周淮生关上车门。
他把林衍德按在车门上,一拳又一拳地往林衍德的脸上砸,每一拳都下了狠手,好像后背的伤口不复存在,林衍德的血从嘴角流出来,滑到车窗上。
那一瞬间,林知绎的头脑是空的,有很多画面从白色变成线条,亟待连成画面,可卷卷的哭声惊醒了他。
他翻找出哮喘喷雾,打开瓶盖,按压阀门,药液变成雾状往卷卷的嘴里喷,卷卷的脸色已经发紫,幸好很快就有了好转。
他手上的血把哮喘喷雾染成红色,车窗外林衍德已经倒在地上,周淮生强撑着打开车门,俯身进来抱住车里的两个人。
再然后,警笛声越来越近。
得救了。
林知绎终于卸下力气,他抱着卷卷,把脸埋在周淮生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阿淮,阿淮
周淮生摸了摸他的头发,哄道:没事了,知绎,没事了。
救护车很快到来,周淮生被搬到担架上,林知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握着他的手,周淮生脸色苍白,问:卷卷呢?
卷卷已经醒过来了,一位女警察在照顾他。
急救措施结束,周淮生暂时没有大碍,医生给林知绎包扎了手上的伤,然后给他让了位置,林知绎的眼泪还没有流完,周淮生用手背帮他擦了擦,你得过去抱抱他,他这个时候需要你的信息素安抚。
林知绎连连点头,我马上就去。
他嘴上这样说,可眼神还是停留在周淮生身上,周淮生摸摸他的脸,忽然问道:还有一个卷卷呢?
林知绎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握住周淮生的手,哭着说:我也没事,阿淮,我好像想起来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慢慢地在我脑海里有了轮廓。
周淮生眉头微蹙,看起来并不是很为林知绎高兴。
周淮生的眼神晦暗不明,好像藏着很复杂的心事,他趴在床上,本来想望向另一边,可林知绎不许他动,还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
亲完了林知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车子一停,他就冲下车去找卷卷了。
混乱结束,林衍德被逮捕归案,梁远山和田敏尧也被传唤。
鼎盛集团的诸多闹剧占了望城三天的头版头条,各大媒体蜂拥在大楼门口,但徐杨以负责人在医院休养为名,一律拒绝采访。
股东大会在一月二十日下午三点正式召开,继承林衍德和顾念二人所有股份的林知绎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鼎胜的第一大股东,任董事长。
他在大会上宣布了拓展医疗产业的构想,并对方案进行了解读,该议程得到了广泛的讨论,最后顺利通过。
开完会的林知绎还是没有接受采访,他从后门离开,驱车去了医院,周淮生还没有完全康复,住在高级病房里,林知绎推门进去,二话没说,就脱了外套和鞋子,爬上了床,钻到周淮生的怀里。
知绎
别说话,我困了。林知绎用脸颊蹭了蹭周淮生的肩头。
他睡了很沉的一觉。
梦里他来到雁蒙山下,一转头就看见了雁蒙村村头的大石头,小全被他母亲带着从镇上剪头发回来,小全很不满意这个发型,气鼓鼓地走在前面,路过诊所,有老爷爷拄着拐棍走出来,摇摇晃晃地差点摔倒,周淮生连忙出来扶住他。
周淮生抬起头,看到了林知绎,他朝林知绎笑了笑,怎么又跑出来了?进来玩。
画面一转,是周淮生带着他一间间地找出租屋。
接着是发情期的时候,他把周淮生的衣服全堆在床上,围在自己四周,筑巢一样地把自己裹起来,等周淮生回到家,他才委委屈屈地爬出来,哭着说:阿淮,我都等你好久了。
最后是一束很耀眼的灯光,在类似酒吧的地方,玻璃杯里有方形冰块,酒很满,包厢里没有人,他躺在沙发上,拨通了周淮生的号码。
林知绎猛地睁开眼。
周淮生连忙抬起身子,轻声询问:知绎,你怎么了?
林知绎拼命往被子里钻。
到底怎么了知绎?
林知绎缩在被子里,心脏起伏不平,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周淮生,有了卷卷的那天晚上,从来都不是喝醉和被强迫?
第30章
不管周淮生怎么叫,林知绎就是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脸颊快烧着了,浑身都是烫的。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那样的一面,撒娇卖乖、死皮赖脸、黏黏糊糊地喊着阿淮,半夜偷偷往周淮生被窝里钻,被发现了就假哭博取同情,更不用说发情期的时候,他简直像胶水一样黏在周淮生身上。
还有那天的酒。
知绎,到底怎么了?周淮生隔着被子拍了拍林知绎的后背。
林知绎的声音听起来嗡嗡的,我以前只是失忆了,我才不是那种傻了吧唧的样子。
周淮生反应过来,含笑说:我知道。
林知绎揪了两下周淮生的病号服,小声嘀咕: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淮生把他捞出来,理了理林知绎乱糟糟的头发,林知绎不好意思抬头,他的视线停留在周淮生的喉结上,等周淮生平躺下来,他就自顾自地摆好周淮生的胳膊,重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周淮生甘愿做人形抱枕,他用另一只手拉好被子将林知绎盖严实了。
周淮生,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收到律师的消息,他说林衍德大概率会被判十到十二年。林知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轻声说:其实比我想的少了些,但他毕竟杀人未遂。
他应该判死刑才对。
林知绎噗嗤一声笑出来,你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本来就是。
林知绎翻了个身,腿搭在周淮生的腿上,他仰头看着周淮生,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把我推下山,我就不会遇到你,更不会有卷卷。
遇到我算不上什么好事。
林知绎愣了愣,正好这时候旁边小床上的卷卷醒了,陌生的环境让他有些害怕,刚呜咽了一声,林知绎就过来把他抱到怀里,卷卷搂紧了林知绎,一连喊了好几声小爸爸。
卷卷怎么了?
有坏人。
林知绎和周淮生对视了一眼,那天的事到底吓到了孩子,林知绎坐在床边,哄着卷卷:小爸爸已经把坏人交给警察叔叔了,卷卷不用害怕。
卷卷眼眶里缀着豆大的眼泪,睫毛长而密,一眨眼就扑闪扑闪的,他抱着林知绎受伤的手,认真地呼了呼。
林知绎指着自己的脸,宝贝再亲亲我。
卷卷立马凑上去啪嗒一口,又因为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周淮生的腿上,周淮生接住他,笑道:小家伙胖了。
林知绎拨弄着卷卷的小手,静静地看着他: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可把我折腾得不轻,我当时就想着,这个小恶魔一定是个滚圆的小胖子,不然怎么这么闹腾,让我整晚整晚地睡不好觉?谁能想到生出来你这么一棵小豆芽?
周淮生脸色微变,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林知绎的记忆恢复了。
记忆恢复了,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躺在他怀里睡觉?想起那晚的事,林知绎不应该感到愤怒吗?
卷卷本来是很害怕的,他总是想起那个恶狠狠的坏人,可是只要闻到林知绎身上的味道,他就什么都不怕了,林知绎在躺在床上,和卷卷闹了一会儿,看小家伙嘴巴很干,就去床头拿了点水果,卷卷选了葡萄,惊喜道:和小爸爸一样的味道!
林知绎笑着说:和小爸爸比,哪个更好闻?
小爸爸!卷卷回答。
林知绎把葡萄剥好皮去了籽送到卷卷嘴里,刚准备躺下去,去瞥见周淮生默默地拿起一颗葡萄,放在鼻间闻了闻,林知绎觉得奇怪,不明所以地问:你在干嘛?
周淮生被抓了包,有些尴尬地说:我今天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葡萄味的。
林知绎怔了许久,他看着那颗葡萄,想到以前他发情期受完折磨躺在床上,周淮生无能为力地坐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模样。
还有一次,他的信息素向外溢出,吸引了隔壁的alpha,alpha被诱导发情,着了魔一样地踹出租屋的门想要靠近林知绎,林知绎在发情期里毫无抵抗之力,他打电话给周淮生,周淮生立即疯狂地往家里赶,终于赶在alpha进来之前护住了林知绎,那次周淮生自责到两天吃不下东西,一找到新房子就带着林知绎搬了过去。
因为出身、学历和收入,周淮生本来就很自卑了,如果他找一个beta,或者等级低一点的omega,两个人过着简单平凡的小日子,或许他会快乐很多。
还是那个老问题,他们真的适合吗?
看过那么多故事,林知绎知道:爱是一年两年的粘合剂,但绝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保障,周淮生和他的差距,永远是一个定时炸弹,会在以后的某一天某一个时刻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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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杳杳一言(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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