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生把装了昨晚剩菜的饭盒放到微波炉里加热,一起送外卖的朋友王兵走过来,塞了个苹果给他,淮哥,最近怎么这么拼?昨晚九点多我看你还在外面。
周淮生把饭盒拿出来,坐在饭店前面的塑料椅上吃,闻言回答:卷卷过两年就要上幼儿园了,得攒点钱。
王兵啃着鸡腿说:也是,你要养孩子,我本来也想攒点老婆本,但老是留不住钱,就像我昨晚九点回到家,躺床上发了会儿呆,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太辛苦了,又跑出去买了份烧烤买了份砂锅,好家伙,五十块钱就这么没了。
周淮生笑了笑,这么晚吃烧烤对身体也不好。
没办法,嘴馋嘛,王兵叹了口气,转而又露出笑容,把筷子并到拿盒饭的手上,右手伸到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巴掌大的弹射小车,对了,这是给小卷的。
周淮生皱起眉头:买这个做什么?你又乱花钱。
王兵把玩具塞到周淮生口袋里,反驳道:几块钱的东西怎么就乱花钱了?昨晚买烧烤的路上看到的,老大爷没收摊,我就买了一个。
你
咱俩认识这么久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王兵拍了拍周淮生的肩膀,继续吃饭,淮哥,你就没想过再成家?
周淮生微怔,低头说:没有。
小卷这孩子身体太差了,也不能天天跟着你在外面跑啊,欸?我怎么感觉我看到小卷了?王兵推了两下周淮生的腿,指着路边的方向,淮哥,那是小卷吗?
周淮生顺着王兵的手看过去。
林知绎抱着卷卷站在路边光秃秃的梧桐树下,视线一对上,林知绎低头看向卷卷,弯起嘴角和卷卷说话。
周淮生愣了足足半分钟,回过神后连忙放下饭盒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卷卷身体不舒服吗?
卷卷伸出手要周淮生抱,周淮生走到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工作服,然后才回来抱住卷卷,林知绎脸色不是很好,但语气却不像平日那般刻薄,他把手上的便当袋塞给周淮生,说:带了份老鸭汤给你,你趁热喝。
不、不用了。
不要我就扔了。
周淮生立即接了过来,谢谢。
卷卷把小手放在周淮生的脸上,试图用掌心的温暖捂热他爸爸的脸,可是怎么也捂不暖,他突然很难过,搂着周淮生的脖子哭了出来:爸爸,你为什么不要卷卷了?
林知绎诧然地望向他。
周淮生握住卷卷的小手,爸爸怎么会不要卷卷?
卷卷委屈地控诉道:你出来都不带上卷卷。
周淮生哄他:因为天气太冷了,卷卷出来会感冒的,而且叔叔不是一直陪着你吗?
卷卷抽抽搭搭地说:想要你和叔叔一起陪着我。
林知绎别过脸,手插在口袋里往旁边走了一步,周淮生也有些尴尬,低声对卷卷说:叔叔工作很忙的,只能有空的时候过来陪陪卷卷。
卷卷的眼泪簌簌往下掉,他把脸埋在周淮生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小声说想嘘嘘。
周淮生便对林知绎说:我带他去一趟饭店的卫生间。
林知绎点头。
周淮生刚走,王兵就满脸笑意地走上来,他也不好意思和林知绎握手,挠了挠头,说:你好,你是淮哥的朋友?
是。
我觉得你有点面熟,你是不是在鼎胜大厦上班啊?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林知绎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微笑着说:是,我在那里上班。
我就说嘛,看着面熟,王兵搓了搓手,我听说鼎胜工资特别高,就普通文员的保底工资也有一万多。
林知绎并不太清楚情况,便没有搭话。
王兵自顾自地说:还是坐办公室的好,不像我们这种纯体力劳动,累死累活,风里来雨里去的,一个月下来顶破了天也就五千多。
不是说有六七千的吗?
那是赶上好时候的,现在赚不到这么多,五千多都算好的了,主要是现在平台越来越多,这个优惠那个补贴,这个一小时到家,那个闪电快送,最后压力都在我们身上,倒霉的时候,一整天都接不到顺路单,还要被顾客投诉,真想辞职不干了。
那周淮生呢?他一个月能赚多少?
淮哥啊,他赚的不算多,他肯吃苦,但毕竟孩子那么小,他两头顾不过来,那种六七千的都是从早上到夜里,淮哥九点就得回家,他最多赚个四千多,还得除去日常开支、房租和小卷的医药费。
医药费?
诶哟,小卷是这半年才好一点的,刚出生到一岁生日之前你不知道,真能把人折腾死,隔两天就要去一趟医院,白天不醒晚上不睡,整宿整宿地哭,还不肯吃东西,真不知道淮哥那段时间是怎么撑过来的。
王兵说着说着意识到不对劲,林知绎的穿着打扮明显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周淮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刚想问,周淮生从后面走过来,小王,刘哥喊你。
哦来了!王兵笑着对林知绎说:以后再聊。
林知绎微微颔首。
周淮生说:你工作上有事就回去吧,卷卷我来带。
林知绎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过卷卷,说:不用。
林先生,你怎么了?
我今天去找了杨大夫,问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周淮生脸色陡变。
我为我之前说的话向你道歉,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说自己趁人之危,但是可能事实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样,我
周淮生打断他:就是你想象的那样,林先生,老杨他所说的也只是从我这边听来的一些很片面的东西,而且都过去两年了,他也未必记得清楚,我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
林知绎困惑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事实就是我强迫你,你那时候处于失忆的状态,神志不清。
那这个纸条呢?我神志不清的话,能写出这样的字吗?林知绎急切地把口袋里的纸条展开给周淮生看。
那一盒纸条,周淮生早在深夜翻过无数遍,他只看了一眼,便说:就是因为你神志不清醒,才会传纸条,正常人会这样做吗?
林知绎怔住。
那时候你看了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女主角是同桌,总是上课的时候传纸条,你模仿他们,写了纸条塞进我的口袋里。
不是的,这些话我一定是在清醒的时候写的,我了解我自己。
但你不了解那个时候的你。
林知绎满腔的恼怒,他明明已经给周淮生脱了罪,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林先生,你为什么要搞清楚这些事呢?证明了我不是坏人,证明你当时很清醒,然后呢?有什么意义吗?你可不可以就当我是坏人,你就像之前那样恨我恶心我,我都心甘情愿地接受,请你不要再去纠结这些事了。
不要给我留半点念想,让我以为我和你还有可能。
林知绎的眼泪落下来,他不想再说话,他抱着卷卷走到车边,把卷卷放到儿童座椅上,然后一言不发地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离开了。
留周淮生一个人站在路边。
林知绎气得呼吸不畅,等红灯的时候,他一拳捶在方向盘上,恼道:卷卷,你爸爸是混蛋!笨蛋!
卷卷揪着安全带,反驳道:不是。
就是!林知绎迁怒于卷卷,回头说:你是小笨蛋。
卷卷委屈地说:才不是。
周淮生九点十分收工,九点半回到家,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发现家里没有人。
他连忙打电话给林知绎,林知绎过了半分钟才接,语气很凶:干嘛?
林先生,卷卷呢?
林知绎直接挂了电话,周淮生很无奈,下楼骑上车,循着记忆往林知绎的别墅开。
第20章
周淮生又被保安拦住了,保安见他外卖箱里空空,便不准他进去。
周淮生没有办法,为难之下只好再次打给林知绎,林知绎这次接得很快,他帮周淮生向保安解释,保安才放周淮生进去。
周淮生记忆力很好,他没几分钟就找到了林知绎的家,把车停在一边,摘了头盔和手套走上去,院门上有门铃,他按了两下,很快可视对讲机上出现卷卷的脸,他兴奋地喊:爸爸,你来啦!
你让叔叔给爸爸开一下门。
叔叔教我了。卷卷骄傲地说。
卷卷踩在林知绎帮他搬好的小凳子上,伸手按了一下红色按钮,系统旋即传来门锁打开的响声,卷卷急着接他的爸爸,林知绎把他抱住,两个人在房门口等,林知绎无奈地刮了刮卷卷的鼻子,嘟囔道:说你是小笨蛋还不承认,都让你不要说了。
卷卷听不懂林知绎的话,又因为看到了爸爸,傻乎乎地冲林知绎笑,林知绎觉得实在可爱,低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卷卷最近被林知绎养胖了一点,小脸亲起来像软软的白桃麻薯。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林知绎本来想再等个几分钟,可卷卷急得快要从他怀里跳出来,他只好板起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旋转。
周淮生站在外面,因为晚上下了雨夹雪,他的外卖服湿了大半,睫毛上还有未化的雪,冷风灌进来,林知绎扭头打了个喷嚏,周淮生立即走进来,把门关上。
他抱着卷卷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调频道,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周淮生站在门垫上不敢乱动,怕踩脏了地板,林先生,我我来带卷卷回家。
林知绎瞥了他一眼,语气悠悠,背带呢?雨衣呢?什么都没有,你是准备把卷卷放外卖箱里带回去吗?
卷卷抱着他的小熊杯子跑过去,递给周淮生,爸爸,喝牛奶。
周淮生蹲下来,拿着杯子,想了很多把卷卷带回去的办法,但都因为恶劣的天气和气温而显得不可行,他来得太急,没有考虑周全。
卷卷的毛巾牙刷和睡衣
我早就买好了。
还有他的哮喘药。
也带过来了。林知绎看着电视,好像早有准备。
周淮生没话说了,起身的时候膝盖有点疼,他揉了两把才站起来,低头看了看卷卷,又看向林知绎,无奈道:林先生,那今晚就麻烦你照顾卷卷了,我明天早上来接他。
林知绎倏地一声站起来,眉头紧锁,外面都这样了,你还要回去?
周淮生显得有些无措,他不明白林知绎的意思,他以为中午说完那些话,林知绎应该会恨死他,不会再给他半点好脸色。
卷卷说了,他今晚和想你一起睡在这里,是不是,卷卷?
卷卷想起林知绎给他买的秋千和滑滑梯,迅速点了点头。
周淮生还是不想破例,他知道自己容易上瘾,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可一转身,他的膝盖就像突然被针猛地刺了一下,如同被人从后面踢中腿弯,不受控制地,整个人都向前踉跄了两步,他及时握住了门把手,才勉强站稳。
林知绎冲上来,在离玄关一两米的位置停下,你怎么了?
没事。
林知绎紧紧盯着周淮生的膝盖,今天下雨了,所以你关节疼,是不是?
没事的,不要紧。
周淮生,你这样不要命地挣钱,把身体搞垮了,将来受拖累的还是卷卷。
这句话让周淮生瞬间僵住,如同被戳中痛处,他收回了门把上的手,缓缓转过身来。
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楼上有客房。林知绎回身拎出来一个袋子,他放到玄关上,里面是你的换洗衣服。
周淮生左右为难,最后败在卷卷期待的目光里,他脱了鞋子,换上鞋柜里的拖鞋,又脱了自己的工作服和护膝,放在门垫上。
林知绎指了一下楼上,最里面那间是客房。
好,谢谢。
卷卷喝完牛奶,被林知绎带去洗漱了,林知绎给他放好了水,让他坐在浴缸里,周淮生从后面走进来,挽起袖子说:我来吧。
不用。
林知绎把洗澡玩具放进水里,卷卷一下子被小鸭子和小乌龟包围了,玩得不亦乐乎,林知绎坐在浴缸边看着卷卷,周淮生站在远处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洗好之后,周淮生给卷卷穿衣服,林知绎因为身上弄湿了,便回房洗了个澡,再出来时,客厅茶几上堆满的零食玩具和厨房流理台上的蔬菜水果都被周淮生收拾整理好了,林知绎走过来打开冰箱,原本空空的双开门冰箱现在已经被各式各样的菜装满,肉类在冷冻层。
林知绎颇为满意,走到儿童房见门关着,以为周淮生应该和卷卷在房间里,便想着去客房提前给浴缸放水。
他知道周淮生是不可能主动泡澡的。
林知绎走进客房,打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的周淮生刚脱完上衣,他转过头,和门口的林知绎视线相撞。
林知绎咣地一声把门摔上,他冲到卷卷的房间,把脸埋在卷卷身上,以掩饰自己的心跳声,卷卷放下玩具,摸了摸林知绎的耳朵,问道:叔叔,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呀?
林知绎不说话。
周淮生没有健过身,自然没有标准意义上的肌肉,但是他有体力活锻炼出来的结实肩背,再加上一八五的身高,和恰到好处的上下比例,整体呈现出来的身形十分健硕,他平日里都穿着臃肿厚重的棉服,颜色也沉闷无趣,谁能想到脱了衣服的周淮生,竟然是这样的。
林知绎抬起头,后知后觉地想:为什么他要害羞?鼎胜年会的时候请了很多明星来,他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学生时代他收到的情书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学校里公认的校草alpha向他表白他都没有同意,周淮生长得那么普通,也就算得上端正,身材也也就那样,林知绎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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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偷崽的Omega——杳杳一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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