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时谦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也听不出喜怒,“那就不用看清楚了。
眼睛不会用,就不用。
“……大,大人息怒,”众人听了大人的话,有一瞬间以为大人这是放过了她们,但渐渐的就听出了话里的意思。
如何不用看清楚了?直接没有最看不清楚。
吓得她们面色霎时惨白,头越发的低垂了下去,个个涩涩发抖的直呼饶命。
一旁的幼桃也怕,但是,自己先前竟然胆大包天想打大人,然后又害得夫人磕到了脑袋,她理应受罚的。就是,就是以后再也看不到阿荣哥了,她不想受罚。
时谦听着她们这些人繁杂的哭哭啼啼,半抿着薄唇,眸子里的透着不悦。
舌头也要割掉,吵。
“晋白。”时谦朝屋外出声,话音刚落,外面便进来了一个男子。脚步很轻,甚至都听不见。他穿着青谷医药房统一的黛青色长袍,面容周正,看着不是很机灵,甚至有点木纳的样子。
“少主。”晋白只走到雕镂屏风前便停下了脚步,低垂着眼静静候着,眼睛丝毫没有乱看。
“将她们带下去。”
“大人饶命,大人息怒,嘤嘤嘤。”有人没忍住哭出来声。
“是……”晋白领命。
“等等。”花花突然出声止住了。她手撑着床榻慢慢坐起来,伸出葱白般的小嫩手拽过相公的长袖衣角,微微仰着头,“相公你让人带他们下去干什么?我还要洗漱更衣的。”
一旁的幼桃听见夫人的声音,刚刚没有被吓哭的她忽然就泪流满面了,不知道是觉得自己有救了还是委屈,“夫人。”她也顾不得其他,跪着便一步步移到床榻边,“夫人,您救救奴婢。”
其他的小丫头见状,也仿佛发现了生的希望,心如死灰的表情重新有了生气,纷纷跪着移到夫人床榻边,“夫人救救奴婢们吧,嘤嘤嘤。”
“你们哭什么?”花花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她现在感觉脑中清醒了很多,不再迷糊了。
结合之前屋子里的对话,花花想了一会儿,“相公他们为什么哭?等等,”花花似乎是理顺了,“相公要干什么?你不准对幼桃她们做什么!”
花花因为情绪有点激动,气息有点不稳,啊,又有点晕。
“我能对她们做什么?”时谦见花花这般,不由得伸手替她顺了顺,带着薄茧的手掌,时谦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温软,“就是让她们先出去。”
时谦说完,稍稍侧过身扫了一眼,“还不滚出去?”
小丫头们一听这句话,个个喜出望外,显然是已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便是不追究。
于是众人慌忙行礼退下。
屋子里恢复了宽域。
闹了这么一大通,花花的困意全无,且她觉得既然已经起来了,就不打算再躺回去。
正好外面天光大亮,是该收拾收拾出发了。余光里花花瞥到了屏风旁的人,这才想起来一个问题,“相公,他为什么叫你少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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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我叫有姜,有姜什么来着?
山茶:有姜……花?
第66章
花花没怎么见过远处站在雕镂屏风边的那人,好像最近才出现在相公身边的。相公刚刚叫他晋白?花花偷偷瞄了一眼,一点也不白,皮肤是古铜色的。
似乎是相公的小厮,但为什么叫相公“少主”?其他人明明都叫相公大人或者侯爷的。
花花一向都是不懂就问。她坐在床榻上,往床头靠了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相公他为什么叫你少主啊?”
时谦早已经习惯花花时不时的冒出些问题来,但他现在正在思索给花花喝的药,暂时顾不上回答,他看了眼晋白,“你来解释。”
说完便到案桌边,扑上宣纸准备着手将药方写下来。
相公让这个晋白解释,于是花花看向他,“你为什么叫相公少主?”
晋白对着这边微微躬了躬身子,眼睛并没有看向这边,他一脸认真的解释,“因为少主是我们的少主,所以叫少主。”
哦。花花还在翘首等着他继续说,却见他已经敛下脸,一副不准备再说的样子。
嗯?这就完了?花花一脸懵,所以为什么叫相公少主?她听了这个解释还是不清楚啊。
花花根本没弄清楚,但因为她跟这个晋白也不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想让相公回答,但见相公此刻正提着笔在案桌边忙着,不好打扰。
当时谦将药方写好放在案桌上,抬头便见花花乖乖坐在床榻边,一双绣鞋也没好好穿上,正无聊的汲着绣鞋玩儿。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几步走近,弯腰,握着花花的小脚将她的鞋子一一穿好。
花花的脚很小很软,隔着罗袜,时谦都能感受到它的柔若无骨。
穿好后起身,时谦看了眼至始至终低垂着眉目没有乱看的晋白,问道,“解释清楚了吗?”
“解释清楚了。”晋白朝着少主微微点点头,古铜色但还算青秀的脸上一脸坦然。
解释……清楚了吗?花花眨了眨眼,她现在反应有点迟钝,但她好像确实没听懂啊。她抓了抓头发,陷入了自我否定当中,哦,那应该是他解释清楚了,而自己没有理解清楚。
“嗯,”时谦过去将案桌上的药方递给晋白,“去尽快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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