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的时候，陆砚臣已经跟盖伦了解过卓长风的情况了。
    卓长风的情况比盖伦在电话里说得要严重得多，陆砚臣的脸色有点不太好。
    见到卓轻风和卓思然来，便让盖伦跟他们说说卓长风的情况，他则去病房看望卓长风。
    因为卓长风情绪不稳定，盖伦不得已给他使用了镇定剂。
    所以这会卓长风还处于昏睡之中。
    看着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挚友，陆砚臣心里很不好受。
    曾经的他，也是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是云州城多少名媛们心仪的对象。
    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一场事故。
    这也是陆砚臣一辈子亏欠卓长风的事。
    陆砚臣就坐在病床前看着卓长风，心情和脸色一样凝重。
    没多会儿，卓轻风和卓思然也进来了。
    看见病床上的人，卓思然一下就红了眼眶，哽咽的叫道，“大哥……”
    卓轻风站在床边沉默着没说话。
    病房里除了卓思然的呜咽声，十分安静。
    三人就这么等了近两小时，卓长风才幽幽转醒。
    他最先看见的是陆砚臣，原本灰暗的眼神微微凝了凝，张嘴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卓思然急忙说道，“大哥，我给你弄点水。”
    卓长风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被陆砚臣叫住了。
    “躺着吧。”
    卓长风挣扎的动作僵了僵，最后放弃的躺回病床上。
    只是这样轻微的动了动，他就累得气喘吁吁。
    卓思然把水喂到他唇边，他勉强喝了一点，就摇头不愿意再喝。
    “你们怎么都来了？”卓长风声音嘶哑得厉害，而且十分的虚弱，“我都说了让盖伦别给你们打电话了。”
    “卓大哥。”陆砚臣开口，“你心里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不管多艰难，我们都愿意陪着你一起走过来。”
    卓长风淡淡的扯了扯唇，“嗯。”
    “大哥，你要好起来。”卓思然哽咽着说道。
    看到卓思然，卓长风原本清冷的眸子才缓了缓说道，“思然，别哭了，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大哥……”
    他不说还好，一说，卓思然的眼泪就更止不住了。
    她蹲在病床前，把脸埋在卓长风的手心里，哽咽着不能自已。
    卓长风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发，又把视线落在了卓轻风的身上。
    “回去吧，公司那么多事，你得驻守着才行。”
    跟卓轻风说话的时候，卓长风的语气明显严冷了些。
    因为卓家的重担，现在全落在了卓轻风的身上，所以他对他的要求也格外的高。
    “大哥……”卓轻风刚想说什么，就被卓长风打断。
    “回去。我没事。”卓长风态度很坚决。
    陆砚臣也适时开口，“你回去吧，这边有我呢。”
    “砚臣……”
    “你可别劝我也回去，你知道的，我没什么事。”陆砚臣故作轻松的道，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卓长风后续的话。
    “二哥，你就回去吧，我留下来照顾大哥。”卓思然也劝导着卓轻风。
    无奈之下，卓轻风只好跟几人道别后匆匆离开。
    晚饭的时间里，陆砚臣又跟盖伦聊着卓长风的情况。
    “他现在主要是心理压力太大，加上康复训练很不顺利，所以人很消极，心理也出了问题。”盖伦的脸色很凝重。
    “这次如果不是看护及时发现的话，估计他已经做出极端的事情来了。”
    说到这，盖伦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真的，他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在我接触过的案例中，没有几个人能抗到现在的。”
    这话，让陆砚臣心情愈发沉重。
    从盖伦办公室出来后，陆砚臣并没马上回病房。
    而是找了个可以抽烟的地方，摸索着口袋才发现没有可以抽的烟。
    他都忘了有多久没抽烟了。
    扶软不喜欢香烟的气味，他对香烟本身也没有瘾，就顺势断掉了。
    这会儿突然想抽，也是因为心情过于沉重。
    休息室又来了几个人抽烟，陆砚臣问他们讨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太久没抽，第一口的时候还被呛到了。
    他咳着咳着发现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他用夹着烟的右手手背抹了一下眼角，心里却愈发苦涩。
    一支烟还没抽完，卓思然就哭着闯了进来，看到陆砚臣后哽咽的叫道。“砚臣哥，你快去看看大哥吧，他……”
    陆砚臣当即就摁灭烟头，飞速往病房跑去。
    到的时候，见病房里一片的狼藉。
    卓长风就坐在地上，双手扒拉着病床的扶手，不断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可他受过伤的腿根本支撑不了他，也没有力气支撑他。
    所以他只能反复挣扎，拼命挣扎。
    这种濒临绝望的挣扎，让人情绪崩溃。
    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他发火砸烂的。
    陆砚臣顾不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几步到了他身边，试图将他从地上捞起来。
    “滚！都滚啊！”卓长风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低低的嘶吼着。
    陆砚臣并没退缩，依旧将他从地上抱到了床上。
    卓长风只觉得羞辱不已，顺手抓起一旁的东西就往陆砚臣头上砸去，“我让你们滚啊！没听到吗？”
    卓思然尖叫出声，“大哥！”
    他慌乱间抓起的东西，是一个用来检测他身体的小仪器。
    玻璃材质的仪器种种砸在了陆砚臣的头上，他感觉到片刻的眩晕。
    但他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轻声问道，“卓大哥，你没事吧？”
    卓长风也清醒了一些，张张嘴想问什么。
    陆砚臣又安抚道，“我也没事，你就是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吧，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百零九章 ：第一个冲上去救你的吧
    “你……”
    “我真的没事。”陆砚臣甚至还挤出了一个安抚人心的笑容，“我去找人来打扫打扫，你躺好别动，好吗？”
    “……好。”卓长风看着他额头流血的血迹，终于点了头。
    陆砚臣这才放心出去。
    卓思然满脸惊慌的跟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陆砚臣直直的在她面前倒下。
    “砚臣哥！”她慌乱叫道。
    幸好这里就是疗养院，护士闻讯急忙赶了过来，帮着卓思然把陆砚臣送去了医生那边。
    医生给陆砚臣处理伤口的时候，卓思然在一旁哭得抽抽噎噎的，一直说话，“砚臣哥，你不能有事，砚臣哥，你快醒醒啊。”
    盖伦被她烦得不行，就出声说道，“卓小姐，你这样会影响我为陆先生处理伤口的，请你先出去吧。”
    “可是……”
    “请你出去。”盖伦的态度很强硬。
    卓思然只好不舍地出了房间。
    耳畔得了清净，总算能让盖伦安心为陆砚臣处理伤口。
    伤口不算深，但砸的部位有点关键，这才是导致陆砚臣昏厥的主要原因。
    看这架势，是要昏迷一晚了。
    卓思然回到卓长风病房时，地上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卓长风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上没太多的表情。
    但那双眼睛，比之前更灰暗了。
    “大哥。”卓思然有些后怕的叫了一声。
    卓长风像是没听到一样，没什么反应。
    “大哥，砚臣哥，他没事。”卓思然生硬的安慰。
    床上的人总算动了动，后才喃喃的道，“没事就好，思然，你去看着砚臣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