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揉捏着鼻梁两侧,笑得无奈,“我忘了她打小就聪明,不好骗。”
褚少君:“不,请正视您低劣的手法,太挫了。”
沈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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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景打车回了华业苑,神色恹恹地开门进屋,屋里长期没人住,积了一层灰,她不管不顾地躺倒在沙发上,曲臂挡住自己的眼睛。
困意混着酒劲儿上涌,她一条腿挂在沙发背上,另一条腿不知不觉间从沙发上滑下去,半个身体挂在外面,她分毫感觉也无,就那样随性地挂住。
夜深人静,楼下连狗叫声都没有,她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空气里显得别样突出,须臾后嘴里似是在梦呓。
声音很小,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哭腔,像细腻的钩子,勾住人最脆弱的心房。
茹景知道自己在做梦,这种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无法抽身的感觉让她很难受,她只能做个局外人,眼睁睁瞧自己做的那些事儿。
仍是那三个场景,校园运动会,残阳如血的午后上课时光,无尽哭声的墓地,她在其中反复横跳,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这噩梦般的场景,最后急得哭出来。
哭累了,她也就睡着了。
一轮弯月,两处风景。
处理完王西洲事情的席知恒回到南溪别墅,打进门便发现别墅里少了一抹气息,茹景不在,别墅里空荡寂静,风吹过客厅的声音特别清晰。
忠叔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见他回来了,迟疑道:“席先生,景小姐说把她的东西都扔掉,她不要了,这……”
平日席知恒和茹景都是一同回来,今晚就他一个人,忠叔估摸是小两口吵架,闹不愉快。
“不用理会,放着别管。”
席知恒抿唇,乌沉着脸上楼进了卧室,卧室的衣柜敞着,短短时间里女人的衣服占据了衣柜的一半,梳妆桌上尽是她的瓶瓶罐罐,床头还摆放着她的粉色兔耳朵拖鞋。
席知恒默不作声地想,房间里满是茹景生活过的气息,却唯独没有她这个人,很不习惯。
他翻出手机打电话,毫不意外,电话没人接;发微信,页面上显示您不是对方好友,消息发送失败。
把手机扔一边,席知恒搬了把椅子去阳台上坐下吹风,面无表情地欣赏别墅外的万家灯火,手指无意识敲着自己的大腿。
上次是一周,这次是打算冷多久?
第89章 C89
门铃响了又响,无人开门。
席知恒立于门口神色莫测,半晌后又抬手敲门,笃笃的声音在楼道回荡,单一又枯燥。
良久,门内仍是无人回应,他从裤兜里摸出白天想给茹景的黑卡,又从楼道的垃圾桶里找出来跟铁丝,动作迅捷地插进门缝里,随意捣鼓两下,没过几秒防盗门便开了一条细缝。
门内透不出半点光亮,席知恒推门而入,屋里黑漆漆一片,唯有客厅的玻璃窗将屋外的一线灯光纳入稍许,照在沙发上,也照出躺在沙发上的人,面容白皙,呼吸沉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儿,席知恒轻声慢步走到沙发旁空着的位置坐下,静静地凝视她的睡颜,不期而然看到她脸上的泪痕,长睫上欲滴未滴的水珠。
他的心脏仿佛被什么刺了下,升起一股绵延不止的微痛,拧眉去抚上茹景的脸,替她擦干眼泪,却在她睫毛微颤时顿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在阳台上垂眸思索地那段时间,席知恒将茹景白天说的话仔细回味了一遍,换位思考若是他被自己的人有心摆一道,第一时间便是去分析其中利弊,是利那皆大欢喜,是弊推之退之,不受损。
但也仅此而已,席知恒不会像茹景想那么多,也不会去想那么多,甚至能轻易说出结束二字,他们之间明明才刚开始,她却起了这样的念头。
这样的发现叫他焦躁,烦闷不已,想见她的情绪异常强烈,脑子里太多的情绪纠缠,密密麻麻如荆棘丛生,等他回神已经站在茹景的屋门前了。
席知恒低语:“好不容易你才到我身边,我怎么会舍得放手。”
他近乎贪恋地抚摸她脸上的每一处五官,目光寸寸深情凝视,像是要深深刻入脑子里,永不忘怀,也不能忘怀。
指腹摩挲着茹景的唇瓣,粗粝的触感让她撇嘴,低低地呢喃了两句什么,席知恒俯身凑过去听,耳畔擦过她的唇瓣,润泽的触感让他心神一动,呼吸跟着重了几分。
茹景睡觉不老实,翻了个身,无意识嘟囔:“别闹我,困死了。”
她往沙发外沿翻身,悬挂在沙发背上的长腿掉下来,整个人跟着往下滑,眼看就要滚到地上去,席知恒眼疾手快,长臂一捞,将人捞进自己怀里。
动作幅度大,皮质沙发上吱的刺耳声吵醒茹景,她半睁半闭着眼环视周围,视线落在眼前与自己只隔寸许的席知恒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想也不想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嘀咕:“梦里还能见到你——”
席知恒挑了挑眉,勾起的唇角扬起几分弧度,下一秒就听见她咬牙切齿,“烦死了,做梦也不能安心舒服点。”
“……”
笑意僵在脸上,席知恒神色冷冷地看她,他居然期待小作精能在梦里说几句动听的话,也是昏了头。
二话不说,他撒了手,茹景失去支撑力倒在沙发上,有实质的坠感让她清醒许多,眸子也睁大了些,不爽地去瞅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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