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将掌心覆在温奈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还是不开心了啊?”
早在去宴会之前,他就想到,被温奈知道了真相,怕是要好好哄一哄悲伤的小姑娘。但他根本想不到,此刻温奈的失落,完全来源于她自己的名为“喜欢”的复杂心情。
越是喜欢,越会不断放大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幸而,温奈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她看着路炀此刻的脸,听着他关心的话,脑海里转过千百种胡思乱想——即使他此刻的独家温柔是陷阱,她也义无反顾地跳吧。
人生得意须尽欢。
就让她把路炀毕业前的时间偷走。
就当有意义的不是结果,而是她和他一起度过的无与伦比的时光。
想通后,温奈将双手背在身后,掩去面上悲色,语气娇蛮,“我累了,你背我。”
还小的时候,她经常“欺负”人,让路炀背着她在满小区乱窜。后来逐渐发育,加上老师家长耳提面命,要求男女生保持安全距离,倒是再也没有那么肆意的机会了。
现在呢,who care?
就要打破安全距离,就要和他暧昧相处,就要就要。
路炀故作了然,“原来是给自己偷懒铺垫情绪呢?”
话是这么说,他却马上利落转身,背对着温奈半蹲,拍了拍肩膀,“上来吧,谁让哥哥疼你。”
……
哥哥。
是经常从路炀口中听到的自称。
温奈暗恨地想,她不想要哥哥,她想要路炀。
走到路炀身后,她轻轻一跳,就被路炀有力的胳臂勾住了腿/弯。温奈顺从地趴伏在路炀背上,两只胳膊穿过男生脖颈两侧,垂在他胸前。
手臂内侧落在他脖子两侧的肌肤上,是熟悉的体温。
男生身上清冽的气息,冲散了湖边的水腥气。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温奈被蛊惑了,她咬唇在路炀试着叫了声,“哥哥?”
在她出口瞬间,路炀的呼吸节奏乱了一瞬,他喉头迅速上下滑落,随即轻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卖乖呢?”
说完,他向上提了提胳膊,担在他手上的少女,也跟着向上掂了掂。
在温奈提出背她的要求时,路炀对“背温奈”这件事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儿时满小区乱窜的阶段。
而此刻,少女清甜的体香,滑/腻的腿/弯,贴在脊背上的温/软,以及带着“引诱”的话语,都在无时无刻挑战着他隐忍的底线。
“哥哥能随便叫么。”
路炀清了下嗓子,歪歪头。女孩垂落的发丝,扫在他侧脸上太痒了,痒到心里去。
温奈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异样,她颇有种小聪明得逞的欢快,“你不是自称是我哥吗?”
“我的意思是,只能对我叫哥哥。”
温奈瘪了瘪嘴,将脑袋担在路炀肩膀上,将自己垂落的头发捡起,和路炀的发色进行比对。
她的发色天生鸦黑,又没烫没染过,此刻和路炀的头发贴在一起,宛如一体。温奈想到“结发夫妻、不分你我”的意义,心情莫名窃喜。
“你怎么又把头发染回来了?”她问。
“红色太张扬了。”路炀答,小姑娘不喜欢在人前高调,红发就不能和她单方面约会。
温奈羽毛般的体重,没给路炀造成任何负担。
他脚步飞快,朝着地下停车场方向走,真心想要快点结束这甜蜜的惩罚。
“可是红头发很好看,很衬你。”温奈想了想,“黑发也很好。”
黑色显得他更锋利了,像暗夜中出鞘的匕首。
很显然,路炀不管染什么发色,都压得住。
“礼仪团的老师要求黑发。”路炀偏头,正好对上温奈惊讶的眼神,他弯了弯唇,“省得你去求别人搭档。”
“真的?”温奈把住路炀的肩膀,一错不错地看着路炀,“你要去校礼仪团了?”
“惊讶么?”路炀看着她开合的樱唇,率先避开了视线,“去年他们求着我去。”
“那,那你去年怎么没去呀。”温奈也扭捏起来了,她退回后面,贴在路炀脖根小声说道,“你是为了我去的?”
路炀长腿迈动着,脊背微弯,让温奈更好地借力伏在上面,“别怕,不会有人说闲话。”
“不怕。”温奈抿着唇,将脸埋起来,“我已经知道不对了,总不能因为别人的目光,就影响自己的生活……”
她这会儿是正经分析反省错误,可路炀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女孩的娇/唇带着轻而浅的热息,贴在他的颈椎皮肤上,连带着升腾而起的酥爽,沿着脊柱缓步攀升,冲击到大脑皮层的神经纤维。
他背在少女腿下的手缓缓攥拳,又放松。
什么都没说,脚下的步子却更加快了些。
身上的温奈还在反省,“所以,我上次不是都和你讲了吗?以后不会再避着你了,你也不要避着我。”
“嗯。”路炀从喉间艰难挤出一个字。
好在路程不算长,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看到了停车场标识。
路炀轻松又不舍,呼了口气,弯身将温奈放回地面,“走,回家了。”
“啊,回哪儿?”温奈眼巴巴看向路炀,“去路爷爷家吗?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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