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李青文也就不再多寻思了,反正他都派人说了,三天后再见,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第二日,李青文照例去私塾,闲暇时跟秦屿等三人一同吃了饭,将铨选的种种一并告知,只隐去了秦舒元的事情没说。
三人都觉得李青文这次应当八九不离十了,毕竟他在考试中所写,朝廷采纳了许多,算是开考以来的头一个,这若是不能得到重用,那其他人岂不是更不行。
李青文十分有自知之明,他没想过自己官场亨通,只是想尽自己之力,多做些事情,也不枉他这段离奇的精力。
因为已经过了乡试和省试,李青文将自己这几年整理的种种,给三人一人一份,当然都是时务策方面的,诗词歌赋他也不懂,之前的诗赋耗尽了他贫瘠的心血,已经一滴都不剩下了。
三人都很感谢,希望早日及第,这样才能对得起亲人的期盼,自己的辛苦还有朋友的勉励。
和从前的室友小聚后,到了约定的日子,李青文没有进城,在外郊的火锅铺子坐着,果然在申时等到了秦舒元。
李青文规规矩矩的行礼,秦舒元竟然还不是空手来的,把拎着的两筒东西递给他,弄的李青文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过,当他在竹筒中闻到熟悉的味道时,不由得面露惊讶。
“刘和托我给你的蜂蜜。”秦舒元坐下说道,他明明刚从热浪滔天的外面进来,但面上瞧不出一丝热意。
李青文连连点头道谢,倒上茶水,他有点好奇,一个翰林院的官员同北方森林中的隐世部落到底哪里能扯上关系……
他把疑问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秦舒元笑着道:“上次见面时,不好说太多,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跟应考的学生太过亲近,否则要避嫌。”
这条规矩李青文是懂的,他问道:“不知道秦大人……”
“我也是查图部落的人。”秦舒元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了京城,刘和来信,说你到京城了,希望我多多照拂,不过之前一直忙,直到现在才有这个机会。”
李青文:“……”
怪不得毛毛它们见着秦舒元就跟见着亲人一般,可不就是亲人啊。
还有……
他想起来了,去年自己和江淙去部落时,刘和还跟自己说,在京城里有部落的人,到时候回来找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口,不用客气。
当初听到那话时,他还以为是查图部落在京城卖兽皮和鹿茸的,没想到竟然就职翰林院,他们部落出来的人未免太太有出息了。
大梁的官服是有讲究的,三品以上才能着紫色,秦舒元这么年轻就是朝廷的重臣,实在是有些令人吃惊。
李青文恭敬的道:“以后还请秦大人多多指教。”
秦舒元喝完茶,“别这般拘谨,先吃点东西,听说你家的羊蝎子味道很好,开张那天我就想尝尝,可惜被别的事情耽误了。”
李青文赶紧起身,去后面端骨头,然后回来点火,这些他都做的利索,不用其他人帮忙。
秦舒元穿着常服,啃骨头时挽起了袖子,动作优雅,但是吃的很快,啃完的骨头十分干净,可以看的出,他是真的饿了,一边吃一边夸赞。
秦舒元不单听说羊蝎子好吃,也知道啤酒,他不是外人,李青勇他们去地窖里搬来几十斤的酒桶,当着面打开了。
这样风轻云淡的一个人,不管是吃肉还是喝酒,都是一把好手,最后放下筷子时,一脸餍足。
吃完饭,李青文去送秦舒元,俩人往城门口走,秦舒元转头看向李青文,笑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之前的考试,我有没有帮你。”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说,李青文脱口道:“我认为那几次考的都不错。”
秦舒元脚步慢了下来,嘴角含笑道:“不错,你却是凭自己本事考上来的。”
只是其中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及时发现,纠正过来罢了。
还没走到城门,迎面过来一辆马车,赶车的人看到了走路的两个人,连忙勒住缰绳,尖细的声音响起来,“秦大人,奴才可算是寻到您了。”
有人来接了,李青文停下来,秦舒元没着急上车,而是跟李青文道:“族长也传信,说好好照顾你,我既然应下了,就得做到,你想要什么差事,想好了送信过来,只要不那么特殊,我都能做主。”
这话的意思,是他通过了铨选,可以授官了?
秦舒元打开了马车的后门,还没上去,突然瞥到里面的一个身影,重新把门关上,对李青文道:“我记得刚才那桶酒还剩下不少,方便的话,让我带回去吧。”
结果授官的事情李青文还没想明白,就跟着马车一同折返回去,连桶带酒都给搬上了车。
这回秦舒元跟李青文道别,让他好好寻思,早点给他信儿。
他大概是第一个知道铨选结果的,还是被主考官当面宣布。
李青文站在原地半天没动,这算是大开方便之门吗?
第250章
八月的时候, 距离京城最近的码头迎来了最忙碌的时候,从岸边到里面几里地,都是大大小小的船只。
从南面和东面来的船最多, 北面最少,常在码头干活的人都知道, 北面的船只只有临肃的那艘大船,但是今年,却多了一艘新船。
因为没有空地,新船在海面上徘徊了好几日,终于得以平安靠岸。
船上都是陌生的面孔, 运送下来的全都是沉重的木桶,这些木桶卸载后,被装上车, 然后拉往京城。
李青风带着人乘着新船到京城,送来了白酒和啤酒,三个羊蝎子铺子终于再有啤酒可以卖。
紧赶慢赶, 他们终于在这个时候到了京城。
没有任何意外的, 李青文通过了铨选,但是他送给秦舒元的信,却没有得到同意。
李青文想回边城任职,但秦舒元却认为那样太过屈才,想要留他在京城,让李青文不要着急决定,再想想再说。
就这样, 李青文授官的事情便先搁置了下来。
城里城外的铺子依旧红火, 李青宏要回边城成亲, 将京城这边的生意交给其他人。
虽然李青勇和李青贵等人也想回去凑这个热闹, 但是三个铺子和客栈一点都离不开人,他们只能留下好好做事,把给家里买的东西给李青宏,然后等着他们回京城后再办的喜宴。
成亲的日子早就定好了,李家兄弟早早的将东西买好,待李青风来京城后,回家的日子便一天天的近了。
徐青元开口说要同行时,李青文很意外,他倒是知道徐夫子一直对边城很有兴趣,但是却没想到,他愿意跋山涉水的亲自去看看。
李青文当然没有异议,详细的跟他说了路上的行程,让他有个心里有个准备。
苏元宝原本就不愿意李青文离开,而且他也是勤快,把写好的故事书都看完了,看着李青文收拾包袱就开始掉眼泪。
李青风看不得这么大的小子抹泪,道:“这么舍不得就一起来,哭有啥用。”
一句话,终于为苏元宝点亮了前方的道路。
小家伙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跑着回去找小叔厮磨纠缠。
苏树清心疼侄子,被苏元宝缠了几天,终于扛不住了,带着侄子去找大哥。
结果,苏树仪不单同意儿子去,也让弟弟一起,另外派了几个侍卫随行。
终于如愿的苏元宝高兴的像是小鸟一般飞到李青文身边,高兴的都快冒鼻涕泡了。
置办好东西,一众人准备坐船前往临肃。
临行前一天,令人意外的是,李青卓也准备回边城。
李青卓虽然进士及第十分风光,但他只是一个小吏,平日里忙的不可开交,原本李青宏定下婚期后,他并没有空闲回边城,虽然遗憾,但也是没有办法,毕竟京城和边城之间光往返就得好几个月,在衙门做事,哪里无缘无故就能擅离职守几个月的。
这事很突然,李青宏当然是最高兴的,虽然同在京城,可是平日哥俩都忙,见面不多,这次回去,骑马能在一起好些时日了。
李青卓虽然能回边城,但却是公务在身,不能坐船,得从拢北城走。
李青文有点担心,在这个时节,从拢北城到边城的路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不过听说同行的有数百官兵,倒是舒了口气。
就这样,说好后,一众人分两路从京城出发,去往边城。
热热闹闹的从码头上船,这艘船是新的,船舱中的木头香味还很浓郁,船的内部和外部和他们乘坐过多次的那艘旧船一模一样,因为临肃那边的人,只会造这种船。
除了李青风和齐敏等人,船上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他们是有经验的船员和水手,都是船老大给寻的,许多是他们的亲属。
宽敞又通风的客舱留给了陆家的女眷和亲戚,其他人虽然行李都在下面,但是晚上都在甲板上躺着,因为下面的船舱太热了,受不住那个憋闷。
李青风越发高大结实,因为性格的缘故,他英朗的面容特别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在岸上时,脚下生风,英姿勃发,但是船开动后,他的面色就一点点难看起来。
虽然不再像第一次坐船那般痛苦,呕吐个不停,但是身体还是有些不适,他还喜欢逞强,脸色不好就阴沉着,苏元宝不明所以,把自己兜里所有的吃食都掏给了他,也没能让李青风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来。
这个时节海上的风不大,苏树清上了船,就开始睡,躺下之前把苏元宝交给李青文,只叮嘱,别让他掉到海里面去。
李青文知道,苏树清做事很认真,废寝忘食,他这么累,可以说,真的是鞠躬尽瘁。
苏树清是在甲板的狭窄阴凉地方躺下的,睡着后,随着日头的偏移,他便露在了阳光之下,李青文和苏元宝扯着布料,做了个简单的凉棚,遮住烈日,海风一吹,凉棚下的苏树清睡脸果然舒缓了不少。
往北走的路上,下了两场小雨,凉棚都被打湿了,不过不用动,等日头一出来,晒个小半天,又干了,接着用便是了。
船行到临肃时,远远的便看到有些不一样了,待下了船,就发现,这里的流犯果然都不在了,迁往了边城,码头兴建了一半,这里有官兵也有做劳役的百姓,路平整不少,岸边还有几个刚建起的酒楼和客栈。
把从京城买的东西卸下来,入住到新客栈里头,歇息一日半日,然后再继续北上。
本来还以为客栈里面没人,住进去后发现,竟然有几家南方来的商队,原本李青文以为他们是要去往边城行商,没想到人家是在跟普句人交换东西。
从前,临肃一直被大梁视为苦寒之地,所以才会把流犯发配到这里,随着新帝登基,逐渐重视北方,许多人嗅到了什么,往北奔走的商人和百姓越来越多。
船上再好,到底也不如陆地上,在海上奔波了数日,到了客栈,大家清洗过后倒头就睡,李青文到楼下寻吃的,本来只想要碗粥,但却被大堂里头一桌喝酒的客人给热情的邀请过去。
李青文对这些商客感兴趣,这些人也同样好奇他,几个南方的汉子热情的给他倒酒,李青文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喝酒,而且明日还要赶路,吃酒难受。
这些人也不勉强,主动说他们来自哪里,走了那些地方,以及跟普句商人如何如何。
李青文这才知道,他们从普句收的大都是药材、海物、毛皮等等。
得知李青文要回边城,这些商客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道:“边城现在可不安定,你们不搬家,还要回去?”
李青文愣了一下,急道:“这话是如何说的?”
明明小四哥来时家里还好好的,怎么又从这些人口中听到了不一样的话。
“朝廷禁止百姓和商人北上,有些事情我们是从普句人那里听到的……”其中一个汉子看着李青文说道:“听说已经打过两仗了,不知道胜负如何。”
李青文皱眉,这个他没听四哥说起过,难道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
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李青文喝完粥,回去躺着久久不能入睡。
从前,江淙他们戴罪时,他自是提心吊胆,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还得对上狼子野心的敌人,依旧让人放心不下。
第二日一早,李青文便问小四哥这个事情,李青风还没睡醒,只说边城的官兵和普句官兵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打一打,没甚么大不了的。
李青文也不知道他口中打一打到底如何,只盼望着早点回家,弄个清楚。
李青风他们往京城送酒时,动用了二百多匹马,这些马都由族里的人在这里看养着,李青文他们到后,歇息大半天,然后把京城置办的货物装到马车上,走下半程。
陆雪宁和她娘亲坐在中间的马车上,前后还有几个女眷,都是第一次看到塞北的荒野,四处张望,一张张素脸上既有惊又有奇。
李青文和苏元宝坐在最后面的车上,拉车的马是匹骡子,但是它身边却跟了一只马驹。
马驹的身上正在脱毛,厚重的毛发一点点的落下,露出里面紧致的新毛,小马驹非常温驯,跟在车后面走,鼻子往外喷热气,有时累了,走路有些歪歪斜斜,它就会歇一歇。
边山寒[种田] 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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