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和不搭理这人,径直往楼上跑。人高马大的陶洲和像捕猎般迅速抓住她这只小鸡崽儿,扣在楼梯口,质问她晚上去哪里了。
“跟朋友吃夜宵。”陶溪和张口就来。
“哪个朋友?”
“你不认识。”
“陶溪和你可以呀,明知道家里有客人,都敢不守规矩开溜。”
“是奶奶让我出去玩儿的,不信你问她。”
陶洲和的眼神冷幽幽的:“你就是被宠过头了。”
陶溪和不认可他这话,但也懒得辩驳,推开他的胳膊跑了。
陶洲和闻见了她头发上的味道,一张脸变得铁青。
平京饭店是平京老字号的五星级酒店,院儿里的人办喜事,常在此宴请宾客。他年轻时第一次跟姑娘开房,去的就是这家,这些年又常在这里开会、吃席,他能不知道客房洗发水的味道?
那跟他妹妹开房的男人会是谁?他手指颤抖着打给季霆。
季霆但凡手术,手机都存在护士站,让同事替他接听转达重要通话。
听见接电话的是个姑娘,陶洲和眉头一皱。
他问季医生人呢。
这姑娘说:“季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手术。”
在手术台上好啊,医生可不就该天天做手术嘛。
总之跟妹妹开房的人不是他就行。
任谁都行,就他季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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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时,季霆下了手术台。他从没感觉到这么累过,比上次孟君好那台手术还要让他疲惫。
他再也不想在和女人上完床之后紧接着就上手术台。
术前这位伤患在意识模糊时,不停叫自己妻子的名字,甚至拜托医护们先去救他的妻子。
季霆把这事放在心上,走到护士站,问这位伤患的妻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走了,一个小时前走的。胸外科那边刚通知我们的。”实习护士刚到神外不久,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陈述事实时眼圈微红。
季霆抿着唇没有说话,想从口袋里摸颗糖,忘了穿的不是白大褂,什么也没摸到,便开了蒙甜的零食盒,拿了里头两颗巧克力,一颗扔给实习小护士,另一颗自己吞掉。
“季医生,妻子走了,孩子还那么小,以后他一个人该怎么办啊。”小护士抽泣道。
季霆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不过大部分人遭遇这种事情,会在经历心理重建之后,继续好好地生活下去。”
“您是不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季霆无声地点点头。
在医生休息室昏睡了整整六个小时后,季霆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他拿手机跟小护士确认该名伤患的女儿有无安全接到医院后,才去查看陈秋阳发来的微信。
第一条,陈秋阳问他趁夜未归,去哪儿了。
第二条,陈秋阳说自己去了陶家后,已经知道他后来回医院了,但是陶溪和半夜两三点才回家,早上起来重感冒。
第三条,陈秋阳责怪是他大晚上带陶溪和出门,却没把她平安送回家,这才导致她重感冒。
季霆当即发消息给陶溪和:“感冒了?”
这条消息没有发出去,因为他被陶溪和给拉黑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没法延续这种不正经的关系,从此就变成路人了?连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都不要了?
季霆在深重的困惑和淡淡的惆怅中去查房。
深夜做完手术的伤患在十分钟前苏醒,他已经得知妻子离世,心如死灰。
季霆没有问诊,他走出病房,吩咐在门口等待的小护士带着小姑娘进病房。
看见女儿,悲痛欲绝的伤患痛哭出声。
季霆靠在门框上站着,深呼一口气后,决定暂时先离去。
他回到办公室,再一次拨打陶溪和的电话。
陶溪和仍旧没有接听。
-
这晚回了爸妈家,季霆从书柜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些旧物,其中有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他从小到大收到的信件。他急切地翻着,终于翻到了陶溪和这些年寄给他的明信片。
他这才发现,这些明信片他并不是每一张都看过。比如有一张上面的图案是一只座头鲸,这是陶溪和几年前去冰岛北部的胡萨维克观鲸时寄来的。
胡萨维克是全球最佳观鲸地,是他一直很想去但始终没机会去的地方。陶溪和在明信片上写——我运气不好,今天出海只看到了小须鲸,祝你下次来能有好运。
有些信件是家里人替他签收的,重要的他都会留意,而陶溪和寄来的这些,他当时或许有听家里人提起过,但却没在意。
跟陶溪和有关的,他没在意的事情何止这一件。
从前,他潜意识里总把陶溪和看成跟父母一般熟悉的人,越是这样界定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越容易忽略情感的表达和传递。
关于陶溪和在欧洲的留学生活,他多半是从发小和长辈们那儿听说。他知道这姑娘是个热爱旅行又极具冒险精神的主儿,所以哪怕是听到她去了冷门又危险的地方,也不像其他人那般表现出担忧。
她倒是问过他一回,问她在北极圈失联的那几天,他有没有担心过,他略带歉意地笑笑,“你这么勇敢,我根本用不着担心。”
这些年,他从未听说她有交男朋友或者是喜欢上哪个男孩子,所以他总是觉得她还没长大,还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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