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恭维声在耳边回荡着,而她只当未听见。
待到了花厅,见张氏端坐着,她便按照礼法行了礼,然后便垂手而立,也不再言语。
张氏也不说话,只慢慢地喝着茶。
这就是要作规矩了。
左玉这几日风头出尽,而向氏请了所有人就是没请她,她这心里的气也可想而知。
更别提张嬷嬷等人被公主驱逐,这面子上就更挂不住了。张嬷嬷是她陪房,那几个丫鬟也是她选的。尽管张嬷嬷声嘶力竭地辩解,可左林并不相信公主会冤枉她。
再者,即便冤枉了你又如何?能放你回来,已是公主仁慈了。
左父身为一家之主,自是要维护家族名声。自家奴仆在公主府做出这等丢人的事,他哪里还会给张氏好脸色?而且,真以为扯什么左玉任性的理由他就会信了吗?他这个国公是摆设?稍稍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你张氏到底想做什么?继母与继子女不亲他也能理解,但你这是什么?你这是害人啊!
因此,从张嬷嬷被送回来那天起,他便不再见张氏。这让张氏很慌也很气。今日左玉回来,可不得寻着机会作规矩吗?
屋子内很安静,初秋的暖阳从斜支起的窗洒进来,将屋内镀了一层淡淡金色。
大小婆子、丫鬟分两排垂手而立,左玉孤零零一人站在中间,颇有些势单力孤的感觉。
大洋外来的摆钟“哒哒”的响着,而张氏始终都没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氏才道:“张嬷嬷为人肃穆,绝不会做下那等事。只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流言传来倒去的也就成真了。玉儿,你身为咱们镇国公府的嫡长女也该为咱家的名声想想,出来替张嬷嬷澄清下。”
左玉总算知道张嬷嬷这处事不惊、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从哪来学来的了。
这是家传的啊!
“叮!现发布一个临时任务,请让睁眼说瞎话的张氏尝尝三纲五常的厉害!任务成功奖励中医教学300小时、后世过冬面料所制春夏秋冬衣各十套、十二件高档护肤品(含护手霜、润体乳、洗发水)两套套、零食大礼包十箱!任务失败:循环播放礼记(24小时无间断)十天。”
狗屁系统果然又出来搞事了!果然,这狗屁系统就不是什么辅助系统,就是个搞事系统!
不过……
这个任务正合她意!今日要输了,不用系统念经,她以后在这府里也别想好过了!
第16章 你也给我禁足吧!
“母亲可知张嬷嬷做了什么?”
“我自是知道。”
张氏冷着脸道:“嬷嬷虽肃穆,可心是好的。她见公主送来衣物上的芍药绣工有差错,只是想补补好罢了。可你倒好,不问原由便是要作规矩。这下可好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左家下人没规矩了,你开心了?”
“母亲,左玉今年不过十三岁,这样大的帽子女儿戴不住。”
左玉不慌不忙地道:“再者,君子论迹不论心。那朵芍药明明是被破坏了,我眼神不好,难道公主殿下也眼神不好吗?”
“你少拿公主压我!”
张氏重重拍了下扶手,“张嬷嬷丢了人你以为丢的只是张嬷嬷的脸面吗?是咱们左家的脸面!”
“那敢问张嬷嬷,做这事时可想过左家脸面?”
左玉冷笑了声,“母亲,这等刁奴依女儿看还是打一顿,发卖了吧。”
“我还没死!”
张氏气得脸都扭曲了,“这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女儿不敢。”
左玉道:“奴婢有错,皆是为上者管束不力。在公主府时,女儿便恳请一起受罚。既然张嬷嬷是母亲的陪房,又是我的管教嬷嬷,那么……”
她跪了下来,“便开祠堂,请家法吧!”
“你,你说什么?”
张氏瞪大眼,“你,你难不成连我也想打?!”
“母亲误会了。”
左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打女儿的不是母亲,而是家规,是法度,是圣人教导之言!请母亲开祠堂,惩罚女儿!”
好一招以退为进!
张嬷嬷是她管教嬷嬷,张嬷嬷不对,她得受罚。问题是,张嬷嬷还是自己陪房,要是左玉挨打,那她不也得受罚?
好哇!
生了一场病倒生出心眼来了。小小年纪就这般算计,这般狠毒,这要再养几年还得了?!
刚要发作,却见左林走了进来。这些天,张氏还是头次见到左林的面,激动之余,再一瞅左林那脸色,顿时不安了起来。
她起身上前,福身道:“夫君……”
可左林却未理她,走到上首位置坐下,问左玉道:“为何要跟犯事的奴仆一起受罚?”
“回父亲,是因我管束不力才导致嬷嬷犯错。”
“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她的心是红还是黑?”
“父亲,女儿刚对母亲说,君子论迹不论心,嬷嬷的心是黑是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跟着女儿,哪怕非女儿之过,也应一起受罚。”
“为何?”
左玉抬起头,道:“父亲,毕舒被革了功名,连带着首辅也遭了殃。子不教父之过。毕舒德行有失,别人会觉得只是毕舒一人的错吗?门第越高,越要谨言慎行。
再者,昔年齐桓公好服紫,一国便尽服紫;邹君好服长缨,左右皆服长缨。这说明了什么?上者为事皆有表率之用,若为上者不讲德行,则上行下效,败国乱人,淫俗将成。(注1)故,嬷嬷之事,女儿理应同受罚。”
左林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个十三女孩的嘴里!
他想起女儿自幼爱读书,茹娘在世时也总说她聪慧,可现在看看……
这何止是聪慧?!这是将圣人言都读懂了!不仅读懂了,还落到了行动上!
这已有君子之风了啊!
左林久久不语,而张氏则以为左玉言语冒犯,左林生气了。她立刻呵斥道:“住口!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圣人之语?!那是你能懂的?!”
“圣人曾言:人人皆可成圣,人人皆可成尧舜。既如此,向学之人亦人人可懂圣人字,圣人言,不分男女。”(注2)
“你,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母亲,圣人亦教导,亲有过,谏使更。”(注3)
左玉道:“母亲,女儿没有态度不恭,只是在按圣人说的做。母亲莫生气,女儿不说就是了。”
这句话将张氏堵得,都没法反驳。她大字都不认几个,哪里会去仔细通读这些经典?
她觉得自己要心梗了,不骂几句,自己得气死!
“好好好,我不是你生母,你对我有意见便有意见吧,何苦拿张嬷嬷撒气。”
开始一哭二闹套路。
抹着眼角,“我早知继母难当,可我自问也未曾亏待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
“你给我闭嘴!”
左林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听了张氏这话心头便涌起一股怒火,“你是非不分,颠倒黑白,还好意思说玉儿对不住你?!我都打听清楚了,本来公主是要亲自派身边嬷嬷惩戒的。是玉儿求公主,这才让她来惩戒。
若不是玉儿,你这好陪房恐怕已经没命了!你现在还好意思指责孩子?出这等事不去管束犯错之人,只想着狡赖,难怪张嬷嬷胆敢害主!”
“夫君,你,你!”
张氏又惊又惧,瞪大眼,不敢相信左林竟会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更是直接将张嬷嬷打成了害主之人!这,这,这让她以后还如何在府里立足?
左林不管她怎么想,喊道:“来人!将这几个恶奴拖出去,各上二十板后,发卖出去!”
“夫君!这是我的陪房!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您给妾身留一点体面!”
张氏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道:“妾身入府至今一直兢兢业业,自打姐姐去了后,日日请安上香从未间断。还请夫君给妾身点体面,饶过张嬷嬷!”
“你还敢求情?”
左林彻底怒了!
他以前觉得张氏温柔小意,茹娘在时对茹娘也很恭敬,故而茹娘去了后才将她立为正妻。
他不想门第太高的女子再嫁过来,不然他这嫡子嫡女将来怕是不好过。将张氏抬为正妻固然是他别有用心,可这些年他又何曾亏待过她?
将一个小妾抬为正妻知道需要多少勇气吗?他图什么?不就图她温柔懂事,身份不高,不会对挚儿的继承权产生威胁吗?
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她有野心也就罢了,可有野心还蠢,那便是要惹祸的!
想到这里,他便道:“你管束不力,我尚未问责,你竟还敢求情?行,你要留下张嬷嬷是吧?那你便收拾东西回去吧。”
“夫,夫君……你,你……”
张氏瘫坐在地上,两眼空洞地道:“你,你说什么?”
“哼!”
左林冷哼了一声,未做回答。那边的张嬷嬷等人早已吓成一摊软泥,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人这会儿竟是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回屋吧。”
左林道:“自省一月再出来,家里的事就交给孟姨娘吧。”
“夫君!”
张氏撕心裂肺地喊了起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孟姨娘出身低贱,商贾之女如何管家?”
左林眼里涌起更多的失望。茹娘可从来没嫌弃过她,让她帮着管家,从来不会因为她父亲是小官就有所歧视。
这张氏……
的确是差了些……
左林身为一家之主,他的话就是圣旨。无论张氏怎么哭闹都是没用的。很快,张氏就被押回了房,而回过神的张嬷嬷哭着大喊,“大姑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您救救奴婢啊!”
左玉冷着脸,没有去看张嬷嬷。
作恶的时候就该想到这天。害自己,坑原主时怎么没怕过?活该!
左林这一举动,让府里的下人顿时心思活络了起来。
我用三纲五常逼疯古人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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