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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94)

    奚野无声笑了,试探着去牵他垂下的冰凉的手指,季言礼也没躲开。
    窗外烟火璀璨,照出斜长的人影。
    隔着巨大的落地窗,白色大理石长廊下,天幕如昼,光火跳跃,任景秋和季以禾忘情地吻在了一起。
    多么唯美的侧影。
    季言礼:
    季言礼:等下。
    季言礼:他两在干什么??????
    第109章
    季言礼:不行。
    季言礼:不行不行不行。
    季言礼:绝对不行。
    奚野家的客厅,明晃晃的金色吊灯灯光微微晃动,奚野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懒散模样,脚毫不客气地翘在自家桌子上。
    季言礼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背脊挺直,冷若冰霜。
    任景秋和季以禾并排站着,仿佛梦回一年多前,初到翰林,两人并排站在高一三班的教室外面罚站。
    任景秋讨好地眨眼:学长,你消消气,你听我解释。
    季以禾抬起头,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大义凛然:没什么好解释的。
    季言礼眼神冰冷,一言不发,他不戴眼镜的时候,那份温柔亲切的暖意竟然淡了,皮肤冷白,五官轮廓反而透出一股子疏离的冷漠来,连小痣都像是刀尖沾着墨点上去的。
    任景秋飞快地揣摩在场各位的脸色,笑容灿烂:不,那还是要解释的,学长,你耐心听我说,刚刚发生的一切,绝对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以禾都是被我强迫的。
    季以禾语气见鬼的镇定:是我亲的他。
    任景秋抓着头发跳脚大叫:啊啊啊,求你了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拆我的台!!
    是事实。
    学长,任景秋迈前一步,转向季言礼,你罚我吧,你要不就把我打一顿消气,不过看在今天是奚爷生日的份上,你能不能打我打得轻一点儿?
    奚野闷笑一声,勾了勾眉尾:学长,看在我的份上,请务必狠狠地打。
    任景秋欲哭无泪,软着声音央求:学长
    季言礼终于缓缓开口:不要喊我学长。
    任景秋:啊?
    季言礼:我不是你学长。
    任景秋:呜呜呜,不能这样啊,怎么学弟籍也能被开除的吗!学长我生是你的学弟人死是你的学弟鬼,呜呜呜,你可怜可怜我
    不知道这句话触动了季言礼哪根神经,他脸颊抽了抽:我再也不可怜谁了。
    奚野又闷笑起来,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季言礼瞥了他一眼,奚野立刻举起双手:我不笑,我闭嘴,你教育。
    季言礼抬眼看着任景秋,幽幽道:整个暑假,你每天都要往我家跑,我以为你是关心我,谁知
    任景秋急忙抢白道:学长,我掏心掏肺地关心你啊,你一天不开心,我就吃不香睡不着啊,我是真的发自内心地为了你才去的啊!
    季言礼:我不想听这些。
    任景秋垂着头抠手指,我承认,我是去找以禾的。
    季言礼又转过头看向季以禾,终于软下来叹气道:以禾,你们正是学习的时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早恋呢?
    季以禾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回话也理直气壮:哥,你自己不也谈恋爱了?
    季言礼耐着性子问:我多大,你又多大呢?
    奚野呢?季以禾笔直指着奚野,他比我还小八个月!!!
    啊?季言礼哑了,他大受震撼,猛地转头盯着奚野:什么?你比以禾要小???
    鬼知道是为什么,季言礼心里觉得奚野是和他差不多大的,最多是比他小一点,而妹妹是要比他小得多,必须要时时刻刻照顾着才行。
    奚野比季以禾要小?!
    奚野比他妹妹还要小?!!
    奚野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前桌,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跟你哥吵架,把我拉进来干什么?
    季以禾:我说的是事实!
    季言礼的头脑转不过来了,他原本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心情,又濒临崩溃,一头撞在桌子上,闷闷道:你两走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奚野笑得不行:你别绝望啊,学长,我很大的!
    任景秋:惹。
    奚野扭头笑骂:我说的是年龄!任总,你的内心为什么跟头发一样颜色龌龊!
    我龌龊?你才龌龊!任景秋跳起来反击,你看看学长的锁骨给你咬成什么样了!
    啊?那是咬的?季以禾一愣,拍案而起,对奚野怒目而视,什么?!你敢咬我哥!我跟你拼了!!
    季以禾越过桌子去找奚野拼命,任景秋急忙拉着她维持虚假和平。
    季言礼羞愧难当,满脸赤红,把领子一把攥紧了,又扯不出来谎,遮着脖颈小声支吾道:不是哎,其实也不是,只是哎
    他都咬你脖子了!!季以禾气急败坏,我只是亲了一下小弱鸡,你就要跟我生气!
    季言礼也急了:任景秋他,和奚野能一样么?他无法可施,急得脱口而出,任景秋他从初中开始,就有好多女朋友的,你跟他怎么能行?!
    任景秋呆若木鸡,立在当场,宛如雷劈。
    季以禾也不跟奚野打了,转头就扑过去,气势汹汹像坦克一样把任景秋推在桌子上:你有好多女朋友?!!
    场面一度混乱,阵营以秒为单位来回转变,简直就是四人大乱斗。
    任景秋急火攻心,也解释不清了,恨不得把心抠出来给她看:我跟她们都是假的,是我雇来的我怎么跟你解释,以禾!以禾你不要生气!是陪我打游戏的姐姐而已,是陪玩!只陪玩不陪别的!!我们特别清白!!
    季以禾拔高了声音:你还想陪别的?!
    任景秋大叫:没有!没有真没有!!苍天哪我不敢啊!
    奚野在旁煽风点火:他特别敢。
    季言礼语气凉薄:我也觉得。
    任景秋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季言礼,一脸天崩地裂被背叛了的模样:学长,你竟然这么想我?你说喜欢我都是骗人的!从四年前开始,你就只喜欢奚野一个人!
    奚野哈哈大笑:你说得太对了,他就是骗你的!
    任景秋悲愤交加:学长,你好狠的心,你骗得我好苦!!
    季言礼:
    他无可奈何,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忍不住气得笑了,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听我说两句,以禾说得对,这事有我的责任,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是大不该。最先做错的是我,我第一个反省。
    奚野敲着桌子喊:抗议!
    任景秋跳到椅子上:抗议!
    季以禾叫得最响:抗议!!!
    季言礼一拍桌子:抗议无效!
    几个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差点把房顶给掀了,后来也很难吵出个结果。
    季言礼对天发誓自己绝没有不喜欢任景秋,任景秋声嘶力竭控诉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以禾,季言礼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头,这一下点头如当头一棒,任景秋顿时好不起来了。
    季以禾指责季言礼就是封建顽固大家长,说如果你逼我分手那你就得先分手给我看,季言礼居然犹豫了,他一犹豫简直气坏了奚野,奚野差点就没当场把人扛到楼上关起房门深入交流。
    几人吵到半夜饿了,寿星奚野遂大方请客,点了一桌子外卖,一群人就四仰八叉地四散在沙发上啃炸鸡,任景秋热情地给以禾挤番茄酱,奚野靠在沙发上大口咬炸鸡腿喝冰可乐,季言礼说刚刚吃过了不饿,只小口啜着一杯热牛奶。
    吃饱喝足又有了力气,几个人重新和平交流。
    季以禾知道他哥最大的特点就是吃软不吃硬,要是跟季言礼硬杠,来十个人也杠不动他,所以干脆不杠了,无辜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尾下垂,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季言礼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很头疼地说:你不要这么看着我行么?
    季以禾不说话,季以禾眼睫颤动,季以禾垂泪欲滴。
    季言礼叹气:那你说说,你想怎样。
    最后季以禾保证她期中考试能进步到年级前一百,而且绝对不跟任景秋上课讲话,因为季言礼进无可进,任景秋退无可退,所以他两暂且不论,奚野倒是受了无妄之灾,被牵扯进来,被定下成绩进步到班上前十的目标。
    谈什么恋爱,奚野冷笑,整个一四人学习小组。
    多好啊。季言礼倒是很高兴,觉得这个结果再好不过,互相帮助,一起进步。
    任景秋双目无神:这就是被季家认可的条件吗?学习?那我可以改口了吗,学长,以后我喊你大舅哥?
    季言礼差点呛着,捂嘴咳嗽,连连摆手道:不要,你原来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喊什么大舅哥?奚野啧了一声,一副兄弟不上道的模样,喊嫂子。
    任景秋响脆大声:嫂子!!
    噗的一声
    季言礼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
    回到学习生活以后,季言礼也不再分什么家教时间非家教时间,简直无时无刻不盯着奚野,他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奚野学习,导致他成绩下滑,所以恨不得把奚野的脑袋掰开,往里直接灌输知识。
    奚野凑上来要抱,季言礼:先写套卷子吧。
    奚野凑上来要亲,季言礼:先写套卷子吧。
    奚野凑上来要做,季言礼:休想。
    刚开了荤的Alpha像是食髓知味,得了乐趣,每天满脑子都是些有的没的,好像还很是后悔当时易感期的时候没多做几次,见着机会就要往他身边蹭。
    一开始奚野在他看书的时候凑过来,只说要躺一躺,季言礼想着他学累了,就说你躺在我腿上,我给你揉揉头,结果奚野闭着眼没安分三秒,手就已经摸到他身下去了。
    季言礼不信任他了,但凡奚野靠近他,他就用辅导书砸他的头,而且越砸越上手,一砸一个准,一边砸一边大喊:不写完不许过来!
    奚野倒是和他截然相反,每天就在他耳旁吹枕边风,一会是学长你还是睡一会吧,不睡觉哪有力气学习呢,一会儿是学长你吃点零食吧,你看你瘦得都没肉了,一会儿是学长你知道人要劳逸结合吗,你想跟我玩点儿别的吗?
    最可气的是,奚野还恶意掐掉他的闹铃。
    一开始季言礼还以为是自己一时疏忽,忘了上闹铃,一觉睡到早上十点多。
    后来发现他每次闹铃一响,奚野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手机按掉,然后捂着他的耳朵要他继续睡。
    季言礼气呼呼找他对峙,奚野倒是歪理邪说一套套,他说:学长,学习的终极目标不就是考大学吗?大学的终极目标不就是文卷青竹吗?你现在不学习也能考上,你这么累干什么呢?难道你的目标是750吗?
    季言礼仔细思考了一番他的话,居然点了点头,目光坦荡清澈:我觉得学习的目标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尽己所能,做到最好。当我考完试的时候,我希望我可以说,那是我全力以赴的结果,而不是尚有余力的将就。
    房间一时有些安静。
    奚野:
    奚野:学长,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季言礼迟疑道:有吗,我觉得我还好?
    奚野悠悠道:你叠个衣服不整齐都要重叠三遍。
    季言礼:。
    奚野:你大半夜把我薅起来铺床,因为你发现床单的花纹有点歪。
    季言礼:
    奚野:你昨天洗了半小时的衣服,就为了洗一个脏点,我都跟你说了洗不掉就扔,你非要跟它斗争到底。
    季言礼:
    奚野不紧不慢道:最后,活活,把衣服洗出了个洞。
    季言礼哽住,挣扎着解释:那是意外,而且我能补好的。
    奚野的笔在指尖转得飞快,几乎成了一道黑色的轮影。
    他凝视着季言礼一会儿,指尖一顿,把笔轻轻搁在桌上,说:你知道之前我看你跑步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季言礼不解:什么?
    我在想,为什么你一直逼自己跑得很快。现在我知道了,奚野说,你只是不知道可以慢下来。
    第110章
    一转眼就是几个月,入了冬,横江上附着一层薄薄的冰壳,天空一直都是苍白的,偶尔飘起鹅毛般的飞絮。
    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裹得像个粽子,埋头缩颈地顶风前进,其中最白最肥美的就是季言礼。
    他往年冬天都冻得很精神,还容易冻裂耳朵,又干爽又刺激,可能是今年被奚野裹得太严实了,还戴了又厚又大的绒毛耳套,人反而懒懒的,皮肤不那么惨白了,多了些润泽的血色,养出了一点微薄的矜贵气,身上也不那么瘦了,各处骨骼处都包着刚好薄而白皙的皮肉,虽然依旧纤薄冷清,但捏起来变得软而趁手。
    平时上学吃食堂,周六周日在家,往年都是他做饭,以禾偶尔打下手,今年奚野直接把做饭的阿姨叫到了季言礼家,季言礼说不用,奚野就说是他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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