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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81)

    我知道。季言礼酸涩道,感到心无止境地往下沉,对不起。
    季以禾垂下睫毛静了一会,再抬起头的时候,眼角眉梢染上了一层明亮的色彩,她勉强地笑了一下,握住季言礼的手背:但你真的很喜欢他是么?
    季言礼点点头:嗯。
    妈妈会骂我的但我理解你。哥哥,虽然我不支持你,但我理解你。季以禾一拍脑袋,对了,最近小莓送了我幸运绳,我给你戴上吧,虽然有点娘不兮兮的你将就一下季以禾低头翻着书包。
    真的吗?季言礼惊讶地站起身。
    季以禾抓着五彩斑斓的幸运绳,仰起头的时候,目光带着仰慕和坚定,露出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哥哥,你应该做你想做的,所有的事情。
    第96章
    易感期越来越近,转眼就是四月底,奚野身上的焦躁情绪越来越重,甚至奚辰也开始临阵变卦,又偷偷找季言礼谈话,意思就是上次我欠考虑了,现在我觉得此事对你影响甚大,风险极高,你需要重新慎重考虑。
    季言礼说我不需要考虑。
    奚辰又开始跟他讲自己的药H,听起来这药非但不是他呕心沥血亲自当小白鼠带着科研团队研发的,反而像是活该被三一五打假的山寨三无产品,被他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奚野打一针药剂跟打一管生理盐水的效果差不到哪里去。
    奚辰滔滔不绝,季言礼听得心力憔悴,感觉自己在面对第二个奚野。
    最后奚辰安排了十二个围绕在房子周围的保镖,都是奚家常年合作精挑细选的老兵,和学校的安保人员没有可比性,季言礼如果遇到危险只需要拉响报警器,或者他们一旦听到巨大的响动,就会毫不犹豫破门而入营救季言礼。
    奚辰最后环视了一下季言礼几乎家徒四壁的房间,犹豫了半天:你想要什么,就跟叔叔说,千万不要客气。
    季言礼听他絮絮叨叨整整两个小时,听得头痛欲裂像是被念了紧箍咒的猴子,发自十二分真心说:叔叔,我想学习。
    奚野和他爸走得不是一个路子,他总是操着那种三分漫不经心,三分阴阳怪气,三分吊儿郎当,和一分极端欠揍的语气,说着类似于学长,如果你死了,我就在你的坟头自刎。这种话。
    季言礼:好。
    奚野翻了个白眼,憋了半天,又说:如果你觉得自刎不够带劲儿,我还可以在你的坟头蹦迪。
    季言礼瞥了他一眼,翻了一页高考必刷题,随手杠掉两题的题号,点评道:蹦迪比自刎好。
    奚野咚的一拳砸在桌上,砸得他实心的红木桌子猛颤一下,季言礼笔尖抬高了一点,又自顾自地继续往下写。
    他垂着细软的睫毛,淡声问:桌子惹你了?又跟它过不去干什么?
    奚野:你管我?
    季言礼慢悠悠道:生气就做题,做题陶冶情操,你就不生气了。
    奚野暴躁地揪着头发,恶狠狠道:我在你的坟头烧书,在火光中蹦迪,然后在高潮中拔剑自刎,顺便一条龙直接火化。
    季言礼抬眼,微笑着注视着他: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因为我不会死的。
    这种智商欠费的对话夹杂着奚野间歇性自暴自弃,裹挟着两人到了五月初,夏季的热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灼热的蝉鸣在夜里此起彼伏。
    白瓷小碗里盛着熬好的冰镇绿豆汤,散发着桂花蜂蜜的甜香,奚野家室内空调打得很低,低到季言礼不得不披一件薄外套,他和奚野对坐在沙发边,用小勺一点点喝冰凉的绿豆汤。
    明天就是奚野的易感期。
    季言礼再三确认了不会提前,只会推后,而且大多数时候开始于黄昏时分,才放心地说明天他坐早班车过来。
    奚野端着碗仰头喝尽,喉结锋利地滚动,而后他用手背擦了擦嘴,靠在沙发上道:学长,我跟你说说我的易感期吧。
    季言礼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
    奚野的神色少见的严肃,伸出食指:我比较喜欢黑暗的地方,最好是一点光都没有,所以最好不要带手机,就算带了也要关机,因为手机突然亮起来很刺眼。
    季言礼重复:黑暗。
    还有,我不喜欢噪音,不喜欢高分贝的刺耳的所有的声音,最好保持绝对的安静,有助于情绪的稳定。
    季言礼点头:安静。
    奚野想了一下又说:你可以跟我说话,但是不要骂我。
    季言礼哑然失笑:我为什么好端端要骂你?
    多喊我名字也奚野摸了一下鼻子,别开目光,可能有用。
    好,季言礼忍着笑,喊你。
    奚野又伸出第三根手指:吃甜的是有用的,所以我一般会准备一点糖,还有巧克力,因为我前三天一般没有心情吃饭,所以只喝水,三天以后吃什么就无所谓了。
    还有,不要背对我,不要逃跑,不要奔跑,不要有大幅度的动作,我看着你的时候你要看着我,不要碰我的头,尤其是后颈,如果我标记你,你不要挣扎。
    奚野又有点暴躁起来,所以你懂么,你不挣扎我就会咬伤你,你挣扎只会更严重!最后不管怎样你都会受伤!
    这和上次不一样,你是有准备的,季言礼宽声安慰他,而且还有药剂H。
    奚野又沉重地倒回沙发里,眉眼漆黑烦躁,过了一会捏了捏鼻梁,又说:你要记住,虽然很黑,但我能看见你,而且看得很清楚,所以不要刺激我,尤其是不要对我做有X暗示的动作。
    季言礼:啊?
    奚野声音提高了:这很重要!
    你放心,我从来就没有做过
    你经常做。奚野冷着脸,毫不留情,每天,每次,每分钟,你刚刚又做了!!
    我什么都没干!季言礼无辜大喊。
    你能不能不要咬嘴唇,也不要舔嘴唇,不要露出舌头,不要哼哼,也不要弯腰,不要拽领子,不要摸头发,不要让我看到你的后颈,最好把锁骨也遮起来,嗯奚野凝视着他,指尖隔空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滑,还有耳朵,肩膀,腰,手腕,脚踝,哦对,还有屁股。
    季言礼满脸问号:你的要求真的是人类可以做到的吗?屁股?我什么时候没穿裤子了?
    没有办法,我还是能看见。奚野皱眉,见鬼的他居然真的很严肃,你可以想办法让它不要看起来那么翘和柔软。
    季言礼的脸涨得通红,猛地捂脸埋进沙发里,过了一会抬头强装镇定道:我求你了,奚野。
    求他什么呢,季言礼卡住了,他不能不听,他非得仔细听还得记住不可!
    要人老命了。
    我明天季言礼努力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和羞耻心,穿两条内裤可以么?三条?
    三条吧。奚野思考,还有,我又想到新的了,你不要吹东西。
    什么?季言礼完全无法理解。
    你上次就吹了,奚野说,吃烫的东西的时候,甚至吃冰的你都吹一吹,还有,上次给我用酒精消毒的时候,你习惯性地吹一下。
    我怕你疼所以那怎么了?
    奚野说:我硬了。
    季言礼重新把头埋进沙发,深吸一口气,结巴道:我我下次注意,不过,你,额,你这么容易那个吗?
    你不反省一下自己么?
    季言礼简直难以启齿,但本着要陪他过易感期不得不对他的敏感地带有所了解的严谨科学的调查精神,还是红着脸问:那你,一般都什么时候,又因为什么硬啊?
    就几乎,怎么说呢,你身上每个地方,你干的每件事。
    季言礼:
    季言礼的表情僵硬了,颤抖的目光一寸寸往下挪。
    奚野面无表情:现在没有。
    好好好季言礼快要崩溃了,还有别的吗,你说,说吧,我全都照做就是了!
    你这个发言很危险啊,学长。
    季言礼欲哭无泪。
    奚野看着他,揶揄的神色消散了些,笑了笑:没有了。
    真的?
    奚野低声说:嗯,没有了。
    但是季言礼出于刨根问底精益求精、非要把问题钻研透彻、和绝不放过一丝细节的学术精神,两人又继续讨论了一些如何让奚野感到愉悦的方法,尤其是这种愉悦在易感期中无法迎合理智思维和高级享受,只能回归□□裸的本性,话题一度向着限制级的方向无底线滑坡。
    一度他们的讨论角度刁钻诡谲到了如何把季言礼眼尾的小痣给遮起来,因为作为评审的奚大法官野表示自己看到那颗痣就想X,然后就着季言礼到底是戴眼镜更涩还是不戴眼镜更涩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探讨,最后奚野说都一样,因为戴不戴他都想X。
    在这场破天荒的坦诚交心中,季言礼对奚野的认识上升到了一个哲学层面,在这个层面上原来奚野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对他的欲望也是很单纯的。
    总之就是想X他。
    真是,非常的,单纯。
    最后季言礼只感到头晕目眩,不知道是因为一直在深呼吸导致氧气过多,还是忘了呼吸导致缺氧,总之一番天旋地转云里雾里,脸像发烧一样滚烫,也不敢看奚野,就低着头抠自己的衣角。
    差不多了吧。季言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无助地看了看奚野,我都记住了,我都会注意的。
    你后悔了吗?奚野突然问,定定地看着他,后悔了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季言礼瞪了他一眼,把破裂的羞耻心扔到一边,也不是很难么,我还以为你有更多要求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如果有什么能讨论的,我们还有时间谈,你晚上一定要好好睡觉,知道吗?
    知道了。奚野拖长了声音道,站起身送他,要不然你留下来我们边睡边聊。
    梦里见吧。季言礼拎着包背在肩上,动作有些僵硬和不自然,他摸了摸额前的头发又说,我来之前,给你带巧克力冰淇淋怎么样?
    好啊。
    大门推开,户外的热风夹着花香呼啦啦扑面而来,刮过在空调房憋了一晚上的冷冰冰的肌肤,蝉鸣声交响乐一样骤然响起,如海浪一样涌动。
    奚野用脚跟抵着门,抱胸靠在门框上,屋里亮堂的灯光在他身上勾出金色的轮廓,碎发垂落,唇上勾着一抹浅淡的笑容。
    季言礼已经走了两级台阶,突然听到奚野又喊学长。
    他回头看,逆光中奚野高大英俊,鼻梁高挺,眼里反射着明亮的光。
    我刚想起来,上次易感期你是不是抱我了?似乎有用。奚野笑笑,你当时怎么做的?好像不对吧?你抱我一下试试。
    季言礼心说抱你就抱你,哪还有对不对,但是大少爷难缠到吹毛求疵的地步,于是又转身走上台阶,伸手抱了他一下:这样对吗?
    奚野似乎又长高了,胸部肌肉发育得很好,环抱的时候要费力才能扣住,坚实温暖的肩膀向他缓缓倾倒下来,肌肉收拢圈住他的腰,小臂的粗细仿佛刚好可以陷进腰窝。
    奚野的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笑道:用力一点啊,你怎么抱人都没力气。
    季言礼只好用力抱住他,用力到好像要把自己塞进去:现在呢?
    安静了两秒,静谧的小顶灯落下昏黄的光晕,初夏清凉的银色月光铺陈在两人肩头。
    奚野低声说:挺好的。
    *
    第二天一早,闹铃还没响,季言礼就醒了,索性也不睡了,收拾东西准备赶早班车去奚野家。
    昨天晚上送他回来的司机小林师傅和他争执了一路,小林师傅坚持要早上六点来接他,季言礼哪肯让别人起这么早,非说早班车很舒服,死都不愿意,最后两个客气人差点吵起来,还是季言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小林师傅也是个风趣的人,平时奚野在的时候寡言少语,和季言礼倒是话很多,天南海北什么都唠,从中东局势紧张和某国野心昭昭的地缘政治利益战略聊到小奚爷最喜欢的十三家横江餐厅,可谓滔滔不绝,还客气说最近小奚爷都不出门,他成天闲得蛋疼,要是季言礼有事需要坐车可以随时找他。
    季言礼下了公交,在小区门口买了两盒巧克力冰淇淋,然后拎着去了奚野家。
    昨晚他们还考虑到,大清早被门铃闹醒的奚野肯定会不爽,但他的易感期决不能以不爽开局,于是季言礼的指纹又回到了门禁系统里。
    季言礼自己开门,进屋,想着奚野还在楼上睡,就进了厨房又煮了新的绿豆汤,打了西瓜汁冰镇在冰箱里,冰淇淋放在冷冻室,然后坐在客厅里刷题。
    一写写到了十一点多,季言礼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想奚野这也太能睡了,如果天天都这么不吃早饭,那岂不是会胆结石么?
    季言礼忧心忡忡地上楼,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卧室的门,结果门竟然没关,轻轻一推就开了。
    空荡荡的卧室里,深色窗帘的缝隙中,刺目的光束斜着照在被单上。
    季言礼呆住了,他转身又去推开旁边次卧的门,而后是洗手间和浴室,又冲上走廊扶着把手向楼下的客厅和餐厅张望。
    没有人,哪里都没有。
    难怪他总觉得房子,这样的安静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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