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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53)

    像是地狱一样的漫长的夜晚。
    奚野只听到磅礴的雨声和越来越微弱的杜槿的哀嚎,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挣扎着爬过半个客厅,爬去杜槿的身边,血污凝固在他眼睛里,让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他断了三根肋骨和一条腿。
    但他摸到妈妈的手,发现她的手比他的还要凉。
    妈妈妈妈,奚野推着她轻声喊,你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
    她的指尖动了动,好像摸了摸他的脸,杜槿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是他的幻觉。
    阿野要好好长大。
    那是杜槿这辈子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以后奚野才知道自己血管里流淌着怎样的血。
    奚辰的超感症是基因决定的遗传病,超高的天赋,顶级的Alpha,信息素等级高到能压制其他A,天生就是弱肉强食的食物链顶端,相对而言的是比正常而言失控百倍的易感期。
    每一个易感期都是杜槿陪他度过的,同时注射大剂量的接近身体承受极限的镇定剂,两人以出差为由去另一处只有两人知道的荒郊野外的独栋别墅,别墅里空空如也,没有家具,只有几个装满抑制剂的冰柜和大量的干粮和水。
    只有一次例外,那次奚辰因为过度劳累提前了易感期,来不及赶往市郊,于是不得已他们将自己反锁在了阁楼上并且被年幼的奚野撞见了。
    他们认识了二十年,结婚了十五年,一直走在危险的钢丝绳上,一直侥幸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易感期。
    但意外迟早会发生而且意外总是会发生。
    奚野躺在病床上,他失血严重,躺了两个月,甚至没能参加杜槿的葬礼。
    他不见任何人,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睁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像个被掏空的木偶,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奚辰来看过他一次,他拉开病房门,一夜之间两鬓斑白,像是老了十岁。
    奚野偏头看着他,眼眸黑而麻木。
    他冷冷道:你为什么不去死。
    奚野花了大量的时间试图把奚辰送进监狱,他希望他爸被判处死刑,或者无期徒刑,至少要比他关起来,而不是堂而皇之地活在世界上。
    但是他失败了,普通的律师根本不想见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而愿意见他的律师都是奚辰的法律顾问。
    他们用了很长时间来给他解释婚姻法和ABO基本法,以及杜槿是怎样签署了协议书和事先谅解书,奚辰又是如何在法律上是被保护的一方,他又如何有着确凿的医学证明可以作证一切行为来源于意外而不是恶意谋杀。
    奚野把所有的文件丢在衣冠楚楚的律师脸上,说放你妈的狗屁,这些都是对Alpha有利的法律。
    律师温和地把文件一张张收好,说是啊,小奚爷,这个世界是由Alpha掌控的啊,而你以后也会分化成一个Alpha,这有什么不好呢?
    奚野坐在横江市最繁华的CBD区的天台上,四周鳞次栉比的高楼铺着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在夜间亮起的LED灯闪烁出不同颜色的亮光,夜里只有风是黑色的,黑色的冷风吹起他的衣衫,把他身上的热量全部带走。
    他以后也会分化成一个Alpha。
    他必须娶一个Omega,因为只有他标记的Omega的信息素才是最好的安抚剂,他将时不时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并且迟早有一天杀死他最爱的人。
    奚野想,他为什么现在不跳下去呢?
    这难道不是最简单的事情么。
    他跳下去,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无论是现在的成绩,还是以后的财富、权力、地位,他是最顶级的Alpha又如何呢,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生来就是要伤害别人的,那他根本就不该出生。
    嫁给奚辰是杜槿一生中犯的第一个错误,生下他是第二个,而他奚野还有机会纠正这个错误。
    奚野站起身,把兜帽取了下来,夜风中他的额发细软,没发育的脸还带着点婴儿肥,只有眉眼锋利凶狠,透着一股遮不住的绝望的气息。
    这个世界糟糕透顶,而他如果死了,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一点。
    奚野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浑浑噩噩地活着,再也没有认真学过习,也没有认真考过试,他的成绩一落千丈,每天只是懒散地应对所有的事情,再大的事情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他写了一份三页纸长的简短遗书,交给他并不那么靠谱但足够真诚的发小任景秋,前三页事无巨细地列举了该如何照顾宝贝,它喜欢的狗粮牌子,它遛弯的线路,它睡觉的时间,它需要定期体检,它需要定期去美容院护理,等等。
    宝贝半年前被杜槿抱回来的时候,奚野还烦它烦得要死。
    他喜欢的是那种狼狗似的大型犬,牵出去膘肥体壮威风凛凛结果这团软绵绵的棉花糖算怎么回事?
    每次宝贝亲昵地贴过来,他就伸出食指戳着它的脑壳把它赶走。
    但是现在他不可以不管宝贝,因为宝贝的主人死了,他和宝贝都是杜槿留下的东西,他们只能彼此照顾。
    遗书最后,奚野轻描淡写提了一嘴他自己,说如果任景秋还惦记他这个兄弟,就把他的墓前种满木槿花。
    等他分化的那天,他就去死。
    奚野一直是这么打算的。
    直到他遇见季言礼。
    作者有话要说:
    系系有话说:今天做了一个很小,很小,很小的手术。但是还是非常,非常,非常委屈,现在系系就是嚎啕大哭QAQ呜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第64章
    奚野一开始是很讨厌季言礼的,甚至比对普通佣人更讨厌。
    其他人拿钱办事,拿一小时钱干一小时事,奚野说别来烦我他们就乖乖绕着走。
    季言礼不是,季言礼非要把他成绩搞上去,为了那不知道多么脆弱的良心和不知道多么泛滥的爱心,甚至不惜无偿加班追着他遛狗跟他背课文来变着法子烦他。
    季言礼脸上永远挂着那种像春风一样温暖的笑容,温润如玉,坦荡清朗,开着不咸不淡也不好笑的玩笑,用最大的耐心和最好的脾气听他骂骂咧咧,然后继续形影不离地跟着他背课文,对他所有做的小事大惊小怪,抓住每一个机会天花乱坠地夸他。
    那种讨好的意味太浓了,浓得让奚野反感。
    他最开始以为那是一个穷人对雇主的谄媚,并且试图用给他加钱但是许诺他不干事来赶人滚蛋。
    但季言礼做什么说什么,皆是发自真心,半点折都不打。
    他打心底觉得奚野是个好小孩,虽然鬼知道季言礼是用怎样的标准来衡量的,但他就是有本事把一腔真心捧出来,打碎他拼起来,再打碎他再拼,而且笑颜不改,直到奚野觉得累了,算了,才发现自己已经死死地抓着那份感情,不想让他走。
    因为那是奚野身边,唯一的真心了。
    那天在摩天轮上,四周像是泼墨一般的黑,猛烈的飓风从天际席卷而来,车厢吱吱呀呀剧烈晃动。
    奚野的内心丝毫没有恐惧和慌乱,他只是淡然地看着窗外的景色,觉得这不失为一种盛大的死法。
    他又回头,看到季言礼瘦削的身体死死把妹妹护在怀里,紧张地浑身绷紧。
    他又觉得嫉妒,嫉妒得发疯,死到临头还会有人用生命保护她,那他呢?虽然他马上就要死了,而且他本来也想死,可他不想孤孤零零的死,不想死了也无人记挂。
    他才十三岁。
    其实他很怕死的啊。
    在奚野放大的瞳孔中,季言礼突然向他伸出手,在最后一刻最大的剧烈摇摆中,猛地把他抱在了怀里。
    奚野的头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听到他剧烈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他听到外面狂风大作乒乓巨响和季以禾歇斯底里地尖叫,周围的一切天翻地覆,温热的血溅在他的脸上,他听见季言礼骨头折断的声音,清脆刺耳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脏。
    他抓着季言礼的衣服,突然就哭了,哭声压抑在嗓子里,他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要被他保护,也不明白凭什么在他心里自己就和妹妹一样重要。
    奚野只是紧紧地、紧紧地贴在季言礼的胸口,向那并不存在的神明拼命祈愿。
    他想,虽然我该死,虽然我想死,但求求你不要是现在,不要在这里。
    不要是学长在的时候。
    不要让他和我一起死。
    当年期末之前,季言礼说要一起定一个目标,奚野叼着棒棒糖,突然觉得有点讽刺,他翘着双腿,懒洋洋抬眼看他,像是挑衅似的含糊道:如果我是想死呢?
    神使鬼差的,他头一次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虽然用了各种方法来掩饰。
    奚野以为他会批评自己不要这么想,或者安慰他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再或者开他那些老掉牙的玩笑,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但季言礼只是蹲下来看着他,轻声问: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奚野几乎要笑出来了,他想关你屁事呢,你就是个家教而已,我想死想活都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给你钱,你难道不会立刻抛下我走了么?我们两之间的关系,不就是那一点儿可怜兮兮的家教费么?
    可他看着季言礼认真的眼神,那双漂亮的、眼尾下垂的、清澈得像琥珀一般的眼睛,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棒棒糖堵在他的嘴里,逐渐变得苦涩难咽。
    也就是那一刻,奚野突然意识到,如果他死了,有一个人会为他伤心,而且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逻辑,把他的死,怪在自己身上。
    翰林高三楼天台上,夕阳渐沉,缓缓落入远处的地平线。欢笑打闹的声音从天井里遥遥传来,稀薄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冰冷的风打着转儿从几人中间吹过,金属拉链头不规则地叮当作响。
    纪语灵站在平台边缘,看着他问,奚野,你为什么没有跳下去。
    为什么呢?
    无数往事像是风里消散的云烟一样从他眼前流过,纪语灵的脸逐渐在暗沉的天幕下变得模糊,模糊成他自己的脸。
    他站在繁华璀璨的天台顶,看着分化后的十三岁的自己,在第一次易感期后,一步步走向他为自己安排好的死地。
    脚的边缘是上百米的高空,低头俯瞰时,瑰丽的灯火照亮了他的眼睛。
    因为你和曾经的我一样,愚蠢地以为人是为自己而活的。奚野终于开口道,你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没有人爱你,觉得未来是一片黑暗,但如果你愿意睁眼看看,就会发现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如果你在这里跳下去,季以禾会自责一辈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对她。
    纪语灵嘴唇微微颤了颤,她的目光移向季以禾,突然身子一震。
    她看见季以禾满脸都是泪水。
    奚野说:你太想被爱了,但是偶尔你也可以去试着爱别人,当你爱一个人,你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你觉得自己很糟糕,觉得活着没意思,觉得世界不公平,但是那有什么所谓呢?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
    从此以后,你做的一切都有了意义。
    奚野对她伸出手:在那以前,我建议你还是活着,因为你还不知道,你遇见的那个人会多么棒,棒到你会感谢今天没有跳下去的自己。
    纪语灵动摇了,她的泪水大滴大滴地滚下去,站了太久以至于冻僵的身体颤了颤,她迟缓地转身,颤抖地向奚野伸出手。
    就在那时,她的脚在结冰的天台边缘猛地打滑!
    纪语灵的眼睛猛地瞪大,她急促地尖叫了一声,伴随着季以禾尖锐地喊:语灵!!
    奚野迅猛至极地扑上去,他一跳就是三米远,长臂一捞,抓住了她的手,但纪语灵下坠的重力猛地带着他不受控地在光滑的天台边缘滑动,季以禾和任景秋双双扑上来抓他,但扑了个空。
    只是一瞬间,两个人的身影瞬间落下天台。
    奚野!季言礼喘着气的声音骤然亮起,甚至破了音。
    他急匆匆从天台楼梯口冲出,看见的最后一幕是奚野滑了下去。
    好像连带着他的心脏也一起跳了下去。
    不!季言礼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晴天霹雳。
    他大步地冲上前,跌跌撞撞地在积雪里奔跑,却连站都站不稳就跪倒在地。
    砰的一声,一个穿着白袄子的女生被荡起来摔在天台上。
    季言礼:
    纪语灵头朝下被砸在雪里,季以禾焦急地把她翻过来:你怎么样?没事么?
    奚爷!!!任景秋趴在天台边缘喊得撕心裂肺。
    奚野的身影轻得像一头黑色的狼,轻盈地跃起,跳上了天台,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干什么干什么,喊得那么大声,差点吓得我手滑。
    他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五楼短而凸起的窗棱,因为纪语灵再瘦也是个八十多斤的大活人,他只有一只手的四根手指受力,差点被两个人的体重拖下去,迫不得已他直接把纪语灵跟包袱一样丢了上来,然后自己才不慌不忙地跳上来。
    扔得有点粗暴。奚野瞥了一眼纪语灵,见她头朝下呛了一口雪,正在剧烈咳嗽,又吊儿郎当道,不用谢。
    季言礼像一团风一样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服,手抖得像筛子一样:你怎么回事!你你你,你快要吓死我了,我眼看着你跳下去了!你为什么要跳下去!!
    我以为你会夸我!这他妈不给我发个证书说得过去么学长?!奚野不爽地皱眉,当然是救她啊!否则呢?我跳着玩儿啊?
    我以为你要为了救她去死
    季言礼声音变小了,怯懦的尾音被风吹走,他狠狠打了个寒战,闭嘴不说了。
    奚野好笑地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有力的心跳抵在季言礼冰冷的掌心里: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为了救人去死?
    但是季言礼惊魂未定,总算是缓过来了,好吧
    奚野笑笑:况且她又不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纪语灵:你礼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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