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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姜舀起一勺粥,吹凉了送到他嘴边,祈瞬就配合地张嘴咽下去,好像他浑身上下只剩下嘴唇可以动,就这样喂了几勺,祈瞬望着他笑:“你对我真是有……耐心。”
白姜被他这个眼神弄得心里发毛:“你赶紧恢复好吧,省得我照顾你累。”
“你选对了。”祈瞬望着他缓缓地说,“不要选源歆,选我。源歆来勾搭你,不过是因为你勾搭上了贺兰拓而已……你知道吗,当初源歆的一个迷妹喜欢我,他就来跟我抢,我们你争我斗地抢了半天,最后迷妹还是选择了他,因为觉得我太花了,不够干净,结果源歆把人玩够了,转头就设了局把人甩了,还暴露人的隐私,让人颜面尽失,他这个人报复心很强,对弱者也绝不心慈手软,哪有我这么佛系友善……”
祈瞬的前半段白姜听懂了,原来祈瞬还以为源歆是在他睡了贺兰拓之后勾搭上他的,很好,他心里松了一口大气,但是后面,白姜就不是很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源歆以后会报复我?”
祈瞬点头。
“为什么?”
“因为贺兰拓是他家里的财产啊,你玷污了他家的财产,他最后绝对会报复你,让你死得很难看。”祈瞬倒是自有一番逻辑。
“玷污……”
白姜失笑,“可贺兰拓跟我的事情,在他们家里,算是丑闻吧,看到贺兰拓有丑闻,源歆不该是幸灾乐祸吗?”
祈瞬摇头:“源歆想看到贺兰拓在学业上一败涂地,但绝不想看到贺兰拓在外面有地下情人。”
白姜面露疑惑,祈瞬神秘地移开视线:“他们家的事情,你不会明白。”
的确不明白,不明白祈瞬的这种坚定的观点从哪里来的。
祈瞬接着道:“你跟源歆怎么勾搭上的?”
“在……被你强奸那次,拓跟我一起的时候,他来敲门,拓不让他进来,他查到了是我,就约我去他家补课,我去了,拓的舅妈整我,拓帮我解围,被他舅舅罚跪了榴莲,然后源歆回来了……他说他可以帮我不让拓受罚。”
“所以你就跟他睡了?”
“是。”
“所以你是为了贺兰拓才跟他睡的。”
白姜冷笑了一下:“不然呢?哦,当然是因为源歆长得不错,又有钱,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到处勾搭高富帅的心机婊对不?”
“在山上是你叫源歆来的?”
白姜已经打好了腹稿:“他一直在打听我跟贺兰拓的关系,我又没法不理睬他,在山上的时候,他听说贺兰拓来了就想来,结果我说了你在,就这样,我没想到他对你敌意这么深。”说到最后一句,他还故意流露出对祈瞬同情的眼神,仿佛有些懊悔自己引来的源歆伤他至此。
祈瞬沉默望着他,他又喂祈瞬吃了几勺粥,并不是他对祈瞬多有耐心,只是他本身挺习惯照顾人。
祈瞬微微仰头靠在灰白的墙壁上,忽然开口说:“对不起。”
“嗯?”
“你不是说我从来没有道歉过吗,现在我认真道歉,从前那样伤害你,对不起。”
白姜笑了笑,移开视线,不好意思直视祈瞬的眼睛,心里觉得这种道歉不值得他当一回事,祈瞬刚刚奄奄一息被他从垃圾场拖出来,还要靠他照顾活命,他这时候表达善意,多半就只是想稳住他的策略而已。
祈瞬的手轻轻抬起来,覆盖在他手上:“怎么,不想原谅我?”
“其实我已经报复过你泄愤了,谈不上不原谅,你的手既然可以动了,就自己吃吧。”白姜想把粥塞给他,但他的指头不动,不接。
“不吃了。”他说,“要抱抱。”
“神经病。”
白姜起身把粥放在床头柜,打算出去转转,刚走一步却被祈瞬一把拉回去,用力地搂进他怀里。
“你这力气明明这么大,刚才装什么装?”白姜不悦地想推开他,却不能。
“不要动,抱一下嘛。”
白姜浑身不自在,祈瞬也看出来了:“干嘛这么讨厌我?”
“你可不是个好人,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他说出了心声,“你手段残忍。”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不是好人,对待那些垃圾当然要残忍。”
“OK,你有你的三观,能放开我吗?”
“为什么要放开你?”
“因为……你抱过太多人了,我觉得你的身体很脏。”
“脏吗?可是我的灵魂很干净啊。”祈瞬不以为意地收紧了怀抱,“我不放,你看起来心情不好,需要人抱抱。”
“我伺候你这么累当然心情不好。”
“是因为我吗?你好像遇到了特别让你悲痛的事情,我还没有伤你心的能力吧?”
祈瞬语调平静的一句句话,敲打在白姜的心房上,他怔了怔:“是,贺兰拓他……不要我了。”
他也不在乎说出来会被祈瞬嘲笑了。
“他为什么不要你啊?”
“这不是被你破坏了吗?呵……其实或许根本原因也不在你,我也不知道,反正一开始就是我上赶着惦记他,我也很累……真的很累了。”白姜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身体,额头靠在祈瞬宽阔的肩膀上。
“没关系。”祈瞬唇角微微弯起一个微笑,伸手从白姜的头顶抚摸下去,“你还有我。”
“你?我拿你有什么用?”
祈瞬把他的脸捧起来,脸凑到他面前,轻声道:“做爱啊。”
话落,他近在咫尺的唇就吻住
了他。
“什么啊,刚才说好天天给我操的。”祈瞬眨了眨眼,白姜注意观察了他的表情,有一些惊诧,有一些了然于心的复杂情绪,但其中并没有悲伤。
“你猜。”
“我答应你。”
白姜心里想这应该是他跟祈瞬的最后一次了,所以也格外不客气地享用他,吸吮他的喉结,咬肿了他的乳头,两个人在简陋的旅店床上缠绵了两个多小时,祈瞬刚被包扎好的伤口都被撕裂浸出了血。
“就因为这个吗?”
“你快动……”白姜伸手搂住他的颈项,“爱你……爱你的身体还不行吗?”
处于虚弱、受伤状态的男人,对白姜有种别样的吸引力,他趴在祈瞬身上,舔着他伤口附近的皮肤,想着刚才那处血肉模糊的样子,就觉得想吃了他,他的性器插入他的肉穴里缓缓抽动,偶尔激烈抽插几下,白姜极为享受。
“还有……我觉得其实你是‘爱无能’的,祈瞬,我不知道你对别人是怎样,就从我对你的接触来看,你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白姜拉开他的裤子,握住里面热胀的阴茎:“你再叫给我听听。”
白姜起身去浴室洗了澡,然后帮祈瞬用热毛巾清洁身体,其实他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但白姜还是没拒绝他的请求,帮他擦着擦着,白姜就忍不住捏他的腰:“你长瘦了。”
“我喜欢的……”他眉头舒开,“我喜欢你的。”
白姜没有抵抗,一是祈瞬力气大他恐怕脱不了身,二是这时候被他吻也挺舒服,他下滑的手游走抚摸他的身体,伸进他衣服里握住他的乳球抓揉,这些点燃他欲火的爱抚,贺兰拓从未给过他。
祈瞬停下来,拔出鸡巴,睁大眼睛,很认真地问他:“真的吗?怎么会呢,这个世界上但凡性取向为男的生物,怎么会有不爱我的。”
“对。”
白姜眼里一片水润的情欲,望着他嗯嗯啊啊地娇喘,却还是摇头:“不……不爱……”
“那别用我的手机,明天早上,借旅店老板的手机联系人,好不好?”
“饿了这么多天,当然瘦,你以后要好好喂我。”
“因为,看到你我会想起贺兰拓……我心里很难承受。”
“你手机在哪……给我一下,我联系人来接我们。”他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白姜摇头:“你不喜欢我。”
“我怎么对你没感情了?”祈瞬打断他。
白姜看着他说这话的眼神,一时有种自己在跟他谈恋爱的错觉,他本来想明天早上在祈瞬醒来前一走了之,不告而别,但此刻,他感觉到于心不忍,想了想还是说出口:“我们没有以后,祈瞬,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别让人知道我来找了你。”白姜仰头看他,“答应我,也别让贺兰拓知道源歆去了山上的事情,行么?我不想让贺兰拓知道我跟源歆有联系。”
射在他双乳上之后,祈瞬舔掉他乳肉上的精液,然后搂着他回味性爱的愉悦,白姜呼吸逐渐平复,理智恢复过来,有些后悔跟祈瞬做爱了。
祈瞬皱起了眉头,白姜无语道:“你自己谁都不喜欢,还指望别人爱你?”
祈瞬笑:“你好变态。”
“你怎么知道?”
祈瞬熟知怎么让他爽,他翻了个身把他压在下面,挺腰送胯,用龟头下的硬突反复刮弄他的敏感点,弄得他浑身如过电酥麻,同时埋头舔吻他的乳头,一边问:“爱我吗?”
“好。”
既然他问,那么白姜这一次就把自己的感受娓娓道来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注意力经常不在我身上,除了玩我的时候,你更喜欢关注宠物,你的游戏,好吃的东西,山里的风景——你看着远处的时候,那种眼神,我一看就知道,你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很遥远的地方,你教我游泳的时候也时常心不在焉,贺兰拓来了你就更关注贺兰拓,介入我跟贺兰拓之间,让你觉得好玩是不是?你哪里喜欢我,你跟贺兰拓一样,都是骨子里很冷的人,只是贺兰拓会对自己有道德要求,保持温和待人,有时候充满同理心,而你……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玩家,只是一时兴起的时候,喜欢假装在甜蜜关系
祈瞬把鸡巴深深埋进他的肉穴,却没有再律动,而是低头望着他问:“那我以后不跟别人睡了,只跟你睡,只跟你好,你是不是就可以喜欢我了?”
祈瞬稍微想了想:“你给我上药我呻吟的时候,你就湿了?”
“我不是傻的,你喜不喜欢我我感觉得到啊……”白姜屈起腿去蹭他的鸡巴,“你快插进来好不好,这样吊着我,舒服吗?”
男人的大手很快伸进他的内裤,摸到滑腻的淫液,有热的,有凉的浸透了内裤:“原来你湿了很久了……什么时候?”
祈瞬听了他这话似乎挺高兴,颇有技巧地肏干他一通,上下照顾他的敏感点,虽然他大伤初愈不好用力气,但都把他操得欲仙欲死,一浪高潮压过一浪。
逼穴里的淫肉紧紧地含着祈瞬的肉柱,白姜难受得想哭,性欲上头的时候,这个男人偏要跟他谈什么喜不喜欢,他只能收缩着逼肉吸夹他的鸡巴,嘴里说出羞耻的淫词浪语:“嗯……我喜欢你,祈瞬,肏我,以后每天都肏我,只肏我一个人好不好……啊、就是这样……好喜欢被瞬哥的大鸡巴这样操……”
中,享受亲密关系的感觉。”
白姜说着,从他的腹肌上往下抚摸,最后握住他的性器,“我喜欢你的肉体,但是我不想跟你这样没有真心地暧昧不清,被贺兰拓伤透之后,我已经明白了,我跟你们这种少爷,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玩不起。再见,再也别见了。”
话落,白姜起身穿好外衣,掏出几张他特地兑换出的纸币放在床边,转头向门外走去。
“你这就要走?”祈瞬开口,声音里关切的意思若有若无,“这么晚了,至少明天再走。”
白姜当没听见,也没有再看他什么表情,出门咔嚓一声合上,快步穿过走廊,夜晚的凉风拂面而来,白姜在复杂的心情中,有种莫名的痛快和新生感。
他打车去市区,在市区的一家宾馆里面拿到自己寄存的手机,然后一个人开房睡觉,不把手机寄存到这里,源歆不追踪到他的去处才怪。
六天之后,在一艘游轮的音乐会上,白姜穿着露胸的性感礼服出席,在人群中迅速搜寻目标男人的身影。
会来这里,是因为昨天收到了源老板的信息。
这里天来,失恋之后重新复活的白姜,情绪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虽然收到安全系统的短信提示十二楼那套房贺兰拓的指纹已经注销、请他重置密码之后,他心脏还是会阵痛好一会儿,但已经不会影响到他高效率的学习生活。
白姜按照要求重置了密码,贺兰拓再也进不了那套房,现在那套房是他一个人的了,可是他怎么有心情踏进去呢。
源歆发信息来说:宝贝,真不幸,贺兰拓真的找上别人了。
白姜看到这个信息心里一扯,条件反射的第一个念头是——怎么可能。一边晦暗地觉得贺兰拓再也不会找他,同时,他又没法想象贺兰拓会跟别人睡。
白姜:贺兰拓……跟谁?
源歆发来了一个短视频,视频上是从窗外偷拍的视角,音乐室里,一个陌生的美少年跟贺兰拓坐在钢琴前,正在四手联弹,有说有笑,亲密程度一如腻歪的小情侣,最后美少年还笑得把头埋进了贺兰拓的胸前,贺兰拓抬手做了一个抚摸他后脑勺的动作,视频戛然而止。
白姜平复了五天的心态这就轰然崩塌了。
但头脑还是保持在理性状态,很快回复:如果你们的药效合格,他跟别人上床应该解不了他的性瘾对不对。
源歆:嗯,不过可能多少会缓解一些,但是,肯定是跟你做爱的刺激最强烈,所以,宝贝,我们现在的计划是,你出现在他面前勾搭他身边的男人,刺激一下他,看看他怎么反应。
源歆:如果确定他完全戒掉你了,我们再作打算。
白姜:还有更多视频吗?先刺激刺激我。
……
衣香鬓影的游艇宴会上,白姜很快锁定了源歆给自己的目标人物——关楚河。
他按照计划踱步过去,假装跟他喜欢吃同一盘烤鱼,在餐盘前借机聊天,从眼前的食物聊到耳边的音乐,白姜做好了功课,知道关楚河喜欢什么,自然地打开了话题,引得男人频频微笑,很快就跟他谈笑风生,大概已经把他当成了专门混进高档宴会钓男人的心机婊,而对白姜这种类型,关楚河显然有些兴趣。
聊得正欢,白姜眼角余光瞥见贺兰拓跟一个男人的身影走了过来,立刻调整了一下姿态,拉了拉胸前的吊带,假装没看见他,对关楚河笑得灿烂。
俩人经过关楚河身边,果然停下来相互问候,随即贺兰拓身边的男人就跟关楚河熟稔地聊了起来,白姜认真地听了一会儿,然后微笑凑近关楚河小声说失陪,画了精致妆容的眉目流转,关楚河解了他眼里的风情,就自然而然地掏出一张名片,握了握白姜的手,将名片覆在他手上。
白姜便转身走了,全程没有正眼看贺兰拓,好像不认识他。
源歆的这个计划,白姜是不太有信心的,包括后续的下一步装醉,他觉得贺兰拓不太可能管他勾引谁,但是白姜刚走了一段路,掏出化妆镜补妆,就瞥见身后贺兰拓跟过来的身影。
他心跳加快,收起化妆镜,快步走到外面的甲板上,贴着船舱刚拐了个弯,一回头,身后一个黑影就逼了过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右的两个助理把他夹在中间,俩人黑西装里身形彪悍得像保镖,前排的司机和副驾上的男人看上去也很不一般。
“我们这是去哪里?”白姜不安地问。
“回家。”
左边的助理把一只耳机递给他,他塞进耳朵,听到里面贺兰拓的声音:“白姜,听到我的声音后不用发出任何声音回应我,我知道你身上安装了窃听设备。”
白姜浑身一颤,听贺兰拓用快而平稳的语调接着说:“跟着我的助理,别怕,他们会送你去另一座城市,你的弟弟,母亲以及外公外婆都已经被送走了,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如果你不走,今晚你在游艇上就会失足坠海,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因为今天,源歆给你的计划其实是对我最后的试探,如果我不理睬你,你就会彻底失去在外面的价值。
好了,我不多说了,安心地跟他们走,以后你会全部明白的,在飞机起飞之前,都不要摘下你的窃听器,拖延时间不要让源歆觉察到。”
*
深夜航行的私人飞机最终降落在兰城,白姜全程被助理保镖护送,抵达城郊一座类似天文台基地附近的山间别墅。
兰城天气寒冷,别墅银装素裹,白姜在那里被安顿住宿,并且跟自己的亲人连线视频通话,弟弟妈妈和外公外婆被安置在了另一个地方,都很懵,被告知白姜得罪了某个大佬,所以先把他们转移保护起来。
家人的安全是让白姜放心了,但他想联系贺兰拓,助理却说联系不上,贺兰先生在忙,请他安心睡觉。
为了防止被追踪,上飞机之前助理收走了白姜的手机,当时他收到了最后一条来自源歆的信息:宝贝,如果你走了,会有人代替你受罪。
白姜完全没办法安心。
兰城跟鹿城有时差,白姜的这个夜晚相当于被加长了三个小时,他坐在电壁炉边的地毯上,反反复复想着所有的事情。
直到兰城的时间凌晨四点,助理进来把手机递给白姜,里面传来贺兰拓的声音:“白姜,等过段时间风口过了,我会让你尽快恢复正常生活,你先安心在兰城呆几天,好么?”
“……嗯。”
“你怎么还没睡?”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你怎么样?”
“我当然很好,你在担心什么。”
白姜略作停顿:“不对……贺兰拓,我要跟你视频。”
“……”
“我要确认电话对面是不是你本人。”
对面就挂了电话,真的打了视频通话过来,白姜看到屏幕上贺兰拓的样子,总算松了一口气:“源歆到底想对你做什么?”
看那边贺兰拓是在车上,他似乎也整夜未眠,有些疲倦地靠在后座上阖了阖眼:“白姜,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一开始就不应该卷进来,现在也知道得越少越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源歆的关系的?”
“知道一段时间了。”他模糊地回答。
“在我去山里之前就知道了?”
“白姜,不要问了。”
“你一直假装不知道,现在你把我送走,源歆就知道你一直在假装了,你说他昨晚会把我丢进海里,那你让我怎么不担心他接下来会对你做什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家内部有党派斗争,源歆跟我在不同的阵营,他是个任性好斗的孩子脾气,不时想点什么花招来损我是家常便饭,本质不过是名誉打击和财产损失,你完全不需要担心我。”
“是吗?可我看源歆对祈瞬做的事情,不只是‘名誉打击’和‘财产损失’。”
贺兰拓一脸沉重对他耐心解释:“那是对祈瞬,白姜,源歆姓贺兰,我跟他是一家人,况且我并没有像祈瞬那样做过许多得罪他的事情,我又不争他的继承权,我们的矛盾没有那么大,你过虑了……源歆会对你下狠手主要就是因为你卷进我们家的事情,知道得太多了,所以,你以后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我都很难保证你能全身而退,明白了么?”
起来,你也不用费劲保护我们,还因此让源歆不痛快了……他给我弟弟找了很好的医生,治好了我弟弟的心脏病,这对于他而言或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而言,我已经得到足够的报酬了,现在,他想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我,是我应该承受的。”
贺兰拓的眉头蹙起:“你怎么又开始说胡说了……”
“我清醒得很,没胡说,现在我对于你而言,不就是个给你徒增麻烦却没有作用的累赘吗?”
“……”
贺兰拓没有回答他,只是独断地宣告自己的决定:“你好好呆在那里,别的你不用管。”
“你是一个要做大事的人,你想清楚你把我留着做什么。”
白姜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摁断了通话,喝了杯牛奶,终于倒在床上。
真可笑,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担心贺兰拓知道自己的背景后会如何厌恶他,憎恨他的欺骗,结果呢,别人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早就知道了,还陪着他演戏。
想起贺兰拓对自己温柔的时候,一次次缠绵的时候,过去里最美好的部分在他脑海翻涌,终于裹挟着通宵未眠的他陷入迷迷糊糊的睡梦……
或许因为心事重重,他睡得很浅,临近正午,一感觉周围有动静,他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卧室门开了,刚刚走进来了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穿着高领薄毛衣,发梢湿润,刚落在他头上的雪在进屋之后融化了。
是贺兰拓。
白姜从床上坐起来,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贺兰拓还在他面前,不是梦。
“你来干什么?”他收敛起情绪,冷着脸问。
“……你情绪不稳定,来看看你。”他打量着他轻声回答,“听说你只喝了杯牛奶,不饿么?想吃什么?”
白姜抱着被子,靠在床头,冷冷盯着他:“我情绪不稳定,还是你不稳定?我们上次分别的时候,是你坚决地跟我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你都知道,缠着你不放,是源歆交给我的任务,在你面前演苦情戏,假装对你一往情深的样子,也是只是因为要演戏而已,现在,都摊牌了,你来见我做什么?”
“今天凌晨的时候……”
“今天凌晨跟你通话的时候,假装一副担心你的样子,也是我在演,既然演戏在你这里不奏效了,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吧,我可不担心你,贺兰拓,我希望你早点把我交给源歆,是因为我不想得罪他,我跟他一早有协议,只要我不背叛他,他就会保障我家人的安全,现在你把我绑架到这里,不就是让我背叛了源歆吗?难道你还能把我跟我的家人一辈子软禁起来?你这不是在害我们?”
贺兰拓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你不用激我,你心里很清楚我是在保护你们。”
白姜不说话了,他想什么贺兰拓都能识破,这还怎么套路他?他就那么望着他,贺兰拓转身道:“我去给你拿早餐。”
“等等,贺兰拓,我可以自己拿早餐,我好手好脚不需要人照顾,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
贺兰拓回头,看了他一会儿,道:“你之前演得太逼真了,我担心你心情不好,所以过来陪你一下。”
“陪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啊?”白姜微微扬起下巴,提出尖锐的问题。
“……”
贺兰拓不回答,他接着说:“我猜猜,是不是你的性瘾犯了,想跟我做爱?”
贺兰拓很平静地微微摇头:“那个我已经戒掉了,白姜。”
“已经跟其他人睡觉解决问题了,是么?”
贺兰拓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走过来坐在他床边,向他伸出手:“把手给我。”
“干什么。”
白姜瑟缩了一下,把手更加藏进被子里,板起面孔警惕地凝视他。他现在很害怕碰他,害怕自己一碰他,好不容易建立的内心防线又溃不成军。
贺兰拓平和地接着说:“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对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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