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上次那个人家……”
“怎么了?”许建国专心锯着胡桃木,声音夹杂在嘈杂声里。
“那个玫瑰木有没有剩下的?”许轻问。
许建国放下电锯,抬头瞅着自己的闺女:“你要这个干啥?”
许轻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好奇。”
“仓库里应该还剩些边角料。”许建国摘下手套,拍去身上的木屑,从兜里拿出仓库的钥匙,“去拿吧。”
许轻接过,边笑应着边去了后院仓库。
如果订货的客人不要的话,剩余的边角料基本都会被许建国收在仓库里面,偶尔用来做替补,要不然就留给许轻用来做木雕练习。
许轻做的木质小物件都是用边角料做成的。
她打开仓库的锁。仓库常年存放木材,里面是浓郁的原木气味,好在北方气候干燥,木材不容易发霉腐烂。
许轻随手翻开一块白松,底下是红色底纹的木头,艳丽醒目。
正是她寻的玫瑰木。
玫瑰木的边角料剩得还真不少,足足有五六寸长,许轻想起吉他指板好像也就差不多是这个长度。
也许她可以尝试用玫瑰木做一把纯手工吉他。
想法总归是想法,即使她会做木工活,可是做吉他这么专业的事,她是一点都不懂的。
她决定先做个小模型试试。
她用锯刀切下一小段的玫瑰木,便出了仓库。
她有一套专业刻刀,是许老爷子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老爷子做专业木工几十年,送的刀也是极品。
许轻上网随便找了张立体吉他模型图,先把模型勾勒在纸上,然后画了个分解版。
电话响起的时候,许轻正头戴单只放大镜拿细长银色雕刻刀对已经基本成型的吉他雕琴弦,因为是比较细致的部位,所以费时间。
“喂,什么事?”她以为是程瑶,所以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把手机夹在了脖子处,歪着头,语气随意。
“没事啊。”那边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
她被宋时的声音惊到了,右手一抖,银色的刻刀在木头上打了一个滑,刺中她握着小吉他的左手手指。
许轻疼得“嘶”了一声,握住手,手机也跌到地板上。
她连忙捡起手机“喂”了一声。
“你怎么了?”宋时问。
“没事。就是不小心弄掉了手机。”
这个时候许轻的脑子是混乱的,她不问为什么宋时会打电话给自己,也没有问宋时是怎么知道自己电话的。
她就攥着手机,什么话也没说,房间里很安静,她好像听到了对面人清浅的呼吸声。
“我是提醒你明天记得来上年前最后一次课。”宋时说。
“哦。”许轻盯着左手手指,血珠已经渗出来。她明天还能按琴弦吗?
“许轻。”
“啊?”
他顿了一下,随后淡淡笑了:“晚安。”
“晚安。”
夜朗星稀。
许轻很快进入梦乡。
她的梦里有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熠熠生辉。
5.
“老大,参赛作品你准备得怎么样了?”陈斗一边在键盘上十指如飞一边问。
宋时敲着代码,看着电脑敛眉思索:“差不多了。”他顿了一下,“不过……”
陈斗也把注意力从游戏上面移开,侧头看宋时:“不过什么?”
宋时眯着眼睛想,他现在学习的代码还是太基础了,他需要学更高层次的编程。
“不过怎么了吗?”陈斗都快急死了。
宋时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斗的电脑,又转回来接着敲键盘:“不过你已经死了。”
“嗷!”陈斗反应过来,他的水晶早被人给推没了,耳机里是程瑶声嘶力竭的号叫声:“陈斗,你在搞什么?”
陈斗嘴角僵了僵,瑶大人生气了,后果挺严重。
许轻来的时候就看见陈斗一脸小媳妇样儿。
她抿着嘴笑。
“来啦。”宋时头也没回。
“什么来啦?”陈斗云里雾里,然后侧过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许轻,立刻摆出一副受惊的模样,“许轻,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我快被你吓死了。”
许轻想起上一次她来出租屋,宋时也是没回头便知道她来了,他说能感受到她。
想到这里,许轻脸有些隐隐发热。
宋时笑了笑没说话,他是看到了屏幕上映着开门的身影才知道的,何况许轻每次来他总是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气味。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好像是木香,浅浅淡淡,特别好闻。
陈斗很有自知之明,许轻来了之后他就闪了。
许轻拿起琴坐在沙发上,她隔着琴弦摸着指板,突然想起玫瑰木。
“今天我们练什么?”她对节奏不敏感,接受的能力也不强,和宋时也学了一段时间了,现在才勉强能弹出一些基本乐谱,还吭哧吭哧、断断续续的。
“今天我们弹个简单的吧。”许轻主动提议。她的手指还疼,为了不让宋时知道,她特意没有贴创可贴,现在按着硬硬的弦,一阵刺痛从指腹上蔓延开。
“就把之前我教你的几首简单曲子弹一下吧。”宋时说,“吉他其实就是熟能生巧的乐器,没有特别多的技巧,只要勤加练习,每个人都可以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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