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祝青簪的眼沉了微许,偏头看了一眼方才他看见动了的那尊泥塑,狠了下心。
他知道现在自己的灵力没有恢复,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现在只希望这些邪修脑子不正常,可这种希望显然很渺茫。
到了无人之地,那个邪修一把将祝青簪掰回身面对他,欺身就要朝他亲来。
祝青簪伸手挡住,笑道:几位想听个曲儿来助助兴吗?
祝青簪摇了摇手里的青色笛子,他近来练过笛子,音比之前好了不少,只希望能有点儿用。
为首的邪修显然不吃这套,直接朝祝青簪扑了上来。
祝青簪身形骤然后退,笛子横于唇间,他不可能于邪修苟合,尖利的笛声猛地从他唇间传出,笛声中杀意肆虐。
这是祝青簪第一次露出浓烈的杀意,仅剩的灵力骤然凝聚于唇间气息,肆虐着这方天地。
一剑难敌八刀,祝青簪非常清楚,笛声却未必。
水寒秋听见了笛声,整个人非常不安,他师兄脑子缺根筋他知道,而且修炼也总摸鱼,一下面对八个邪修活下来的机会非常渺茫。
师兄,师兄,师兄
水寒秋慌了,一慌就忍不住想要冲破泥塑出来,可是释放的灵力石沉大海般,根本没有任何作用,那些将他包裹的泥渐渐往他脸上固定,差一点就要连同他的鼻腔一起封住。
水寒秋无能为力,其他泥塑一到晚上也宛若活了一样开始极力震动摇摆,不过片刻便没了声息,水寒秋知道,那些人是抱着跟他一样的想法,想要强硬的冲出去。
可是他们太弱了,真的太弱了,根本冲不出去。
小师弟呢?他小师弟呢?
小师弟不是跟大师兄一起的吗?小师弟去哪儿了?
水寒秋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只眼珠了,视力有限,根本看不到祝青簪那边的什么情况,耳边只有刺耳的笛声跟砰砰炸裂的声响。
祝青簪被八个邪修联合拍了一掌,整个人犹如破布娃娃一样朝后飞掠出去,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吐出。
他身上魂息的气息非常浓郁,伴随着他的灵力肆虐在这方空间里。
八个邪修看着他的眼神兴奋了,无措又激动的道:魂息,魂息,他居然是灵魂纯净之人。
祝青簪伸手抹掉嘴角的血,咬紧了牙关,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搅碎了一样的疼。
八个邪修,每个人的修为都比他高。
难道,他就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祝青簪不信。
他不信。
祝青簪的身上发生了诡异的变化,方才还肆意释放的魂息骤然消匿,祝青簪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染血的脸上扬起一个轻笑,他微微偏头,看着对面兴奋的八个邪修,他不能再连累别人了,命是他的,就算死,他也不会让这些邪修得逞。
祝青簪垂下眼睫,极力聚集灵力于掌间,喉间发出一声隐忍的爆喝,他指尖结印,双手往地上狠狠一拍,无数藤蔓从地上拔地而起,那些藤蔓化作荆棘,如游蛇般朝八个邪修肆虐而去。
那些邪修见此悚然一惊,两个邪修没有防备,直接被藤蔓缠掠,祝青簪咬紧了唇瓣,左手狠狠收紧,那些藤蔓也紧缩,刺入皮肤的勾刺深埋,祝青簪咬紧了牙关,另一只手挥动,藤蔓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紧随那些不断窜掠的邪修。
祝青簪只感觉自己眼前发花,他不能死,也不能死的这么憋屈,更不能让这些邪修对他如何。
他眼神涣散,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来,青簪,放弃吧,让我接管你的身体。
那道声音撕扯着他的大脑,像是要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
祝青簪浑身上下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他怕疼,现在更是疼到连哀嚎都无能为力。
那声音像充满诱惑,低低地在他脑子里笑出了声。
祝青簪渐渐感觉视线开始模糊,他咬住了唇瓣,腥甜的血在他口间蔓延,藤蔓从地上掠出飞舞,一下下的拍打在地面,一拍一道坑。
祝青簪确实无暇他顾,他忍着那股撕裂般的痛意,咬牙切齿地问出口,你究竟是谁?
这个人声音他很熟,之前跟小师弟在秘境的时候就出现过,为什么?那声音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有什么好的。
邪修们被祝青簪这番行为惊呆了,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金丹,却能跟他们几个人元婴相媲。
就算拥有纯净之魂,区区金丹也不会这么强。
邪修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拔出了腰间弯刀,那若蛇般的红色丝线在刀出鞘的那一刻迅速缠上刀刃。
祝青簪猛地感觉到一丝阴寒之气从四面八方朝他掠来。
他忍住疼痛,手间结印,藤蔓在半空织就成网,朝着半空掠起的邪修悉数罩下。
轰
巨大的炸响震动大地,祝青簪的藤蔓在罩下的瞬间就被邪修们砍断,祝青簪只觉得丹海一疼,身形不住倒退,张口就是一道鲜血。
接受我,让我帮你!那道魅惑的声音还在祝青簪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祝青簪赤红了双眸,挥舞着弯刀的邪修们齐齐掠空,一刀就要朝祝青簪挥下。
祝青簪忍着浑身暴虐的痛感飞速后掠,吐出的血湿了前襟,他咬着牙,死不认输。
身体是他的,灵魂是他的,他不会让给任何人,不会让,不会让。
祝青簪右手在胸前横滑过,一把木制长剑出现在他手中,他看着朝他悉数冲来,面带兴奋又阴狠的邪修,将全身的灵力分毫不留的调动起来,长剑分成十数把掠于半空,神念一动,朝着冲掠而来的邪修尽数砸下。
长剑没入地上,藤蔓尽数枯萎,两个邪修闪躲不及被木剑刺中,祝青簪手中印势变化,没在邪修身体里的长剑就像种子一样迅速生长,藤蔓从他的身体里暴虐而出,染血的藤蔓肆虐,哀嚎声震响这方天地。
祝青簪眼前已经非常模糊,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他也不想死,更不能屈辱的死在这些邪修手里。
滚,滚,滚!肆虐的藤蔓配合着暴虐的祝青簪,几个剩下的六个邪修看着这样的祝青簪,身形陡然倒退,满目诧异。
祝青簪僵硬地扭了扭脖子,他的脖子很僵硬,身上仿若千斤重,步履变得艰难起来,只是一步,祝青簪便单膝跪地,膝下出现了一道深坑。
邪修们不可置信地看着祝青簪,他身上挂着许许多多看不清形状的玩意儿,像是一团雾,又仿若有型,可他们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他们完全无法匹及的东西。
走快走为首的邪修觊觎祝青簪的魂息,更馋他的灵魂,可在面对这种可怖的东西时,依然选择毫不犹豫的逃命。
祝青簪意识渐渐模糊,他看不见自己身上有什么,只能看到那六个人想要逃。
逃?
不准逃!
又想害人吗?不准,他一个师弟还在里面,他不准。
祝青簪使出吃奶的劲儿发出一声爆喝,手中木剑在他结印的手势中骤而化作数十把,随着他的印势仿若长了眼睛般朝他们急速逃蹿的身影飞速掠去。
只听噗噗六声,邪修不可置信的转头,就见祝青簪整个人都仿若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好像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未知的东西吞噬啃咬。
祝青簪嘴角带笑,对自己能对付八个邪修感到骄傲,可是下一瞬,他就朝着面前的大地倒了下去。
太疼了,他太疼了,身上像是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样。
小师弟,会不会跟他一样遇见危险呢?
仙都能人很多,除了像他二三四五六师弟靠令牌进来的之外,最低修为的都是金丹,可他小师弟已经元婴了,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吧!
宫轩冥看到祝青簪浑身是血,还有八个邪修尸体的时候,心脏狠狠一抽。
巫靖赶来的时候,被面前的惨相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很难想象这会是祝青簪做的。
有两具尸体像是被生生撕裂的一样,破碎的四肢串在藤蔓上,另外六具也不好看,藤蔓从他们身体里生长出来,钉在地里。
巫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祝青簪浑身没有一处完好之地,身上的伤口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伤处冒着若隐若现的黑气,浓郁的魂息从他身上肆虐出来。
宫轩冥难掩心疼,看着浑身是伤的祝青簪像是找不到地方抱他一样,就这么蹲在他面前,喉间微微哽咽,轻轻地喊了一声:师兄~
祝青簪似有所觉,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却发不出声音来。
巫靖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抿唇走到祝青簪身边,掌间蓄力,将他肆虐的魂息堵了回去,我说过让你将隐息符随身携带,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祝青簪疼得神志不清,那个声音消失了,可是剧烈的痛意如潮水般将他席卷在痛的摇篮里。
真的太痛了。
愣着干什么?把他弄回去啊!巫靖也不知道自己急什么,祝青簪魂息外泄,仙都中人不可能察觉不到这些溢散出去的气味,很快这里就会被修真之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要避免出现那种情况。
现在仙门中人大多都已经知晓了魂息,若是被人知道他就在这里
巫靖掌间捻蝶,准备给魔宗通风报信,却在下一瞬被人一掌拍碎。
宫轩冥眉眼阴沉又冷硬,他看着巫靖,语气微寒:你做什么?
我
巫靖看着宫轩冥那仿若洞悉一切的神情,默了。
先把他弄回去。巫靖又往祝青簪身上塞了一张隐息符,可现在的隐息符对祝青簪而言太次了,他的魂息每释放一次便更难以压制,皆时
宫轩冥看着巫靖要扶他,看起来动作粗鲁又大意,宫轩冥将心底那股嗜血的杀意压制下去,蹲身道:我来。随后巫靖就被挤开了。
巫靖:
第38章
此地不宜久留, 你巫靖话未说完,面前早就没有宫轩冥的影子,巫靖:
他脸上扬起一个无奈的笑,虽然知道这两人关系非常, 可他工具人当得这么彻底还是有点无言以对。
祝青簪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 他偏头, 用灵识感知这方天地,察觉到有不少修士正往这边赶, 另一边却传来微弱的邪佞气息。
他微眯了一下眼睫,眸色暗了暗,指尖结印, 口间念诀,那方抱泥包裹的人身上的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做完这一切,巫靖拿出一张符箓,符箓在他指尖发出一阵幽蓝的光芒, 脚下出现一道法阵,直接消失于这方天地。
水寒秋在泥巴退到腰际,双手获得自由之后, 一拳砸碎了腿上的泥,一脸惊慌又焦急的朝祝青簪方才消失之地跑去。
大师兄,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到了地方,入目尽皆疮痍与血腥,水寒秋微微惊诧, 就听见脚步声传来,他快速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没看到祝青簪他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快速消失, 朝脚步声传来相反的方向跑了。
宫轩冥抱着近乎奄奄一息的祝青簪,心里不住地泛着疼,垂头看着祝青簪染血的脸。
不该的,他不该放任祝青簪一个人去。
他回到客栈的时候隐匿了气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可当宫轩冥回到方才置放寂无名的房间,看到里面那道火红的身影时,整个人都防备了起来。
有琴策斜靠在床头,在他里面就是昏迷的寂无名。
听见动静,有琴策懒懒抬眸,宫轩冥浑身都带着阴邪之气,分毫没有掩饰自己灵力不纯之事,而此时,他想掩饰也掩饰不了,他纯净的灵力早就用光了。
有琴策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宫轩冥,瞄了一眼他怀里的祝青簪,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回来了!
他好像对于这一切都已知晓,宫轩冥沉了眉眼,没有说话。
有琴策见他这副模样,凌磨两可地啧了一声,放心,我对魂灵没兴趣。
宫轩冥视他为无物,除了初始的防备,连正眼都没给过他,有琴策换了位置,去了窗边,看着已然变得寂静的街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是察觉了那个人的气息换个地方玩儿,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有琴策嗤笑一声,不再多想,解开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楼下渐渐出现了动静,修士们全都朝一个地方涌去,他抬眸看天,天际繁星点点,却有缕缕阴云笼罩,仿若在酝酿异一场巨大的风雨。
他收回视线,那双向来风流勾人的眼眸出现了几许惆怅。
巫靖很快就回来了,他不知道去了哪儿,满身风尘,看得有琴策失笑。
巫靖一见有琴策看着他的视线就头皮发麻,归艳楼的一切好似就在眼前一样,要不是有琴策还算可靠,他才不会让他老守着寂无名。
有琴策朝他投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巫靖:
他直接无视,转身给了宫轩冥一个储物袋,嘱咐道:你要尽快,如果再慢一点,祝青簪
我知道,多谢!宫轩冥的视线未从祝青簪身上移开,等了一会儿之后没听见动静,他转头看向他身后一站一坐的两人,想看?
巫靖:
娘的,他就说他是工具人吧!用完就毫不留情的扔,若不是他有任务在身,他堂堂一个少宗主,何苦来受这等窝囊气。
有琴策挑了下眉,未作言语,伸出手指勾着巫靖的腰带,把他拽了出去。
出了门,巫靖转身就把有琴策怼在墙上,你出现在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之前情急他没来得及问,有琴策身为合/欢宗宗主,不可能当真只想游戏人间,巫靖空闲下来左想右想,觉得还是因为魂灵,毕竟,天地六界,就没有人不觊觎魂灵的。
有琴策的视线落在他横在他胸膛的手臂,挡住了胸前那颗血红的痣,眼中闪过一缕什么,转而轻佻抬眸,当然是,跟着你了!
巫靖:
他没看到有琴策微垂的眼眸,没发现那一闪而过的东西,只觉得这个男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在归艳楼那段时间巫靖领教得特别清楚明白,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有琴策,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别扰我好事。
那可未必。有琴策的食指隔着衣服移到了巫靖后腰,其实,我挺想尝尝你的滋味的。
呸,下流。巫靖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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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每天都在洗白[穿书]——鱼不渡(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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