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真的就…非常不客气。
那道长也不生气,伸手接过行李箱,随意放在旁边。
他身子忽然又向前一扑,一拳击向季严烨的面部,一看就是练过拳法的,动作准狠。
阮锦被这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声来:“小心!”
却看见季严烨并未有多大的反应,男人面无表情的向右歪头,像是预料到了似的,敏捷的躲开。
这次不等道士动手,他的手掌并拢,早一掌劈了过去,二人一来一往,动作幅度虽小,但并不是花拳绣腿,是真真实实在打斗。
阮锦就像在看武侠电影似的,整个人都惊了,只觉得这二人像是武林高手似的,此刻正在切磋武艺。
她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季严烨和他这师弟并不是真的有仇,抱着你死我活的目的在打架,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她就饶有兴趣在旁边看着。
就差端盘瓜子嗑着了。
瘦小的道士显然是敌不过季严烨的。
两分钟过后,他气喘吁吁的摆摆手,猛地后退几步:“师兄,师兄,可以了。”
擦了擦汗又笑:“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恭喜恭喜。”
季严烨没怎么出汗,慢条斯理把卷起的袖口放下:“还比吗?”
至净道士急忙摇头:“不比了,不比了。”
季严烨挑挑眉:“你右手里攥得那一把沙土,也不准备冲着我扬了?”
至净讪笑着伸手:“师兄别开玩笑了,我手里可什么都没有。”
季严烨懒得和他争辩,转头叮嘱了阮锦一句:“九哥腿上都是泥点子,先去房间里洗洗,换身衣服,你乖乖在外面等。”
阮锦就点点头,等他进去后,自己搬着凳子坐在廊檐下。
至净走过来:“善信贵姓?”
阮锦:“免贵姓阮。”
至净道士点头道:“天色已经晚了,你和师兄得住一晚再走,小观没什么东西可招待,只是后院有些栽种的蔬菜瓜果,不介意的话,就和小道一起去采摘吧?”
他说话文邹邹的,看起来仙风道骨,还挺能唬人的。
阮锦急忙道:“道长别客气,叫我小阮就好。”
她跟着道士来到后院,果然那里有一大片菜地,黄瓜西红柿都结果了,红红绿绿挂在藤蔓上,很是喜人。
阮锦就想起自己那一片蔫巴巴的菜地,心里又羡慕人家这种菜技能。
刚想请教请教技巧———
至净道长走上前去,宽大的袖子抖了抖,一大堆沙土扑簌簌掉出来,跟菜地的泥土混合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阮锦:“…”
说好的仙风道骨呢?!这小道士咋这么贼?
怪不得季严烨刚刚吐槽呢,他应该是看到这道士抓了把土,猜到道士想在打斗中使阴招…
被拆穿后,道士才顺势把土藏袖子里,然后摊开手装无辜。
至净脸上不红不白,镇定自若的揪了两颗红彤彤的番茄递过来:“善信请吃,这柿子是纯天然无公害栽培出来的,天天灌溉山泉水,干净的很,不用洗的。”
阮锦依言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她眨眨眼故意问:“至净道长,您这袖子里藏沙土,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道士也拿了个番茄正在吃,听了这话,他就愣了愣,差点儿被汁水呛到。咳嗽了两声道:“也没,没什么特殊讲究,哈哈,只是小道练功时喜欢在袖口里放个沙袋增加上臂负重,这不巧了么,沙袋破了。”
阮锦:“…”
真是个好理由啊。
又摘了些新鲜瓜果放在篮子里,两个人回到前院。
在石桌前坐下,至净的神色才认真了些:“阮小姐的生辰八字,可以和我说说吗?”
阮锦还在吃番茄,找纸巾擦擦手,她点头道:“行啊。”
便把自己的出生年月,出生时间,全部说了。
至净从屋里拿出方罗盘,低头摆弄了一会儿。
叹息道:“果然不出所料,阮小姐跟我师兄是命定的姻缘呐。”
阮锦并不怎么相信这些。
她还以为这道士想通过算命骗钱,便警惕的说:“是吧?我不信。”
至净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我跟师兄从小就认识,我们一起在泉峡山灵清观拜师,当时有八十多个学员,坚持下来的就我们两个人,他擅长武术,而我擅长推算八字,前几年也开过算命的店,但泄露天机过多,影响运势,最后只能选择出家。”
他又说:“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也不是非让你信服,就是做个预测而已。”
“那你预测吧,反正我不给钱啊。”阮锦这才有了些兴趣。
至净笑了笑:“你们会一生顺遂,感情美满长久。”
这时恰好风起,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洒满小小的道馆。
瘦小的道士背对着夕阳,身影的轮廓镶着层浅金色的线条,倒真有那么几分仙气。
“我们的感觉会美满长久?”阮锦不自觉重复这几个字,仔细咂摸品味。
她的心跳如雷,喜悦油然而生。
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这道士的话语是真的。
抬手整理了一下短发,腕上那串混元流珠便露了出来。
至净盯着那串珠子,面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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